只是不管她怎么敲门,怎么叫他,江砚深都在房间里不出来。
房间里甚至传砰砰的声音,像是在砸东西,然后是碎裂的声音。
林清浅隔着一道木门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仿佛每一声都狠狠砸在她的心头。
如果只是砸东西倒还好,可要是伤了自己……
林清浅不敢迟疑,立刻去客厅拿手机打电话,可是宋沁和陆元都不接自己电话。
正在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的电脑,立刻蹲下身子点开网页搜索——沈知微。
…………
晚上十点二十九分。
沈知微一身职业套装,拎着公文包敲门。
林清浅给她开门,“沈医生。”
沈知微绯唇微抿:“江总呢?”
林清浅侧身让她进来,指了指卧室,“他一直在里面,十分钟前没有声音,但敲门还是没有反应。”
沈知微颔首:“我知道了,放心吧,交给我。”
说完她径自走到门口,葱白的手指在白色的门敲了三下,温淡的声音道:“江总,是我,麻烦给我开一下门。”
话毕,大约过了三分钟,房门缓慢的打开,沈知微看了一眼林清浅然后进去了。
林清浅没有去窥探房间,江砚深锁门不让自己进去,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失控的样子。
她关上门在沙发前坐下,神色平静的看着电脑,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将笔记本拿到膝盖上,纤细瓷白的手指在黑色键盘上敲下几个字——暴躁、暴力倾向。
房间里。
江砚深给沈知微开门后,峻拔的身子就靠着墙壁缓缓滑落,颓然坐在地上。
衣服凌乱,汗流浃背,手掌上全是鲜红色的血液。
沈知微关上门,在他面前蹲下,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注射器,一边面色凝重:“江总,我提醒过你烟酒这些能刺激你神经的东西都不要碰。”
男人低着头没说话,任由她将药水推进自己的身体里,平复身体里狂躁不受控制的野兽。
沈知微动作熟稔的拔掉针管,用棉签按住针孔避免回血。
“江总,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你的情绪一定要控制好,否则……”
话没说完,江砚深忽然抬头看她:“她怎么样了?”
失控的时候他的理智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伤到她。
沈知微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林清浅。
“应该没事。”进来的时候看林清浅身上没有伤痕。
江砚深沉默几秒,舌尖抵了下上颚,沙哑的声音又问:“她有没有被……吓到?”
——插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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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他只会伤害自己罢了。
这个……
沈知微回想一下自己进来的时候林清浅的神色。
小脸泛白,眼神迷惘,显然是有被吓到。
但眼下面为了自己的病人,沈知微不得不说一个善良的谎言,“林小姐是一个坚强的人。”
江砚深没有再说话,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想什么。
沈知微见针孔没流血,用纸巾把沾血的棉签包裹起来,“需要我通知陆特助吗?”
言下之意是接他回去休息。
江砚深抬头看了她一眼,思忖片刻道:“跟她说我睡着了。”
沈知微明白他的意思,“那我扶你去床上吧。”
转身去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了几下然后铺好,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再扶江砚深到床上休息。
江砚深大约是真累了,躺到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沈知微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不知道是药效见效了,还是被子上全是林清浅的气息,江砚深紧绷的神经缓慢的松懈了,连紧皱的眉头都渐渐的松开,没多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知微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林清浅坐在沙发上,笔记本已经合起放在一旁,听到细微的关门声,下意识的看过去。
沈知微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江总没事了,只不过可能要借住一晚。”
林清浅抿了抿干涩的唇,明净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他怎么了?”
沈知微沉默,正在斟酌着该怎么委婉表达自己要为病者保护隐私,耳边就响起了林清浅极轻的声音——
“躁郁症?暴力狂?狂躁症?”
“林小姐。”沈知微掠眸看她,声音冷静,“江总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其他人。”
他只会伤害自己罢了。
“至于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这是病人的隐私,你还是亲自去问江总吧,我不能泄露病者的隐私。”
林清浅低头莫名笑了一声,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嘲弄:“还记得我要离婚的时候他觉得我心理有病,原来心理有病的人是他自己。”
……………
这一夜,林清浅一夜未眠,在沙发上枯坐到天亮。
直到江砚深醒了,推开门走出来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怔住了。
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头发随意的扎成丸子头,有几缕落下来平添几分凌乱美。
灶上的砂锅不知道在煮着什么咕噜咕噜的冒着气,将厨房玻璃门晕染一片雾气,衬得她纤细的模糊又清晰的烙印进江砚深的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很温暖,不再是空荡荡了。
林清浅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身看到厨房门口的身影,神色淡淡的,转身将火关了。
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和筷子走到厨房门口递给他,“帮忙摆一下。”
江砚深愣了下,接过碗筷有几分懵懂的转身走向餐桌摆好。
林清浅将砂锅端到餐桌前,又去冰箱里拿出早上才拌的凉菜。
一份粥,两个凉菜,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吃完,林清浅端起碗筷起身去厨房洗。
全程没有一句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视若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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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谢谢你了。”
江砚深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抑制不住的快跳,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林清浅把碗洗好,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个医药箱。
江砚深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直如树,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她,幽暗的眸子里藏着小心翼翼。
林清浅走到他面前蹲下,一句话没说,打开医药箱拿出酒精棉,抓住他的手腕。
“浅浅……”
江砚深抿了抿唇瓣,干涩的声音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就被林清浅打断了。
“闭嘴。”
江砚深:“……”
林清浅用酒精棉给他的掌心消毒,擦拭掉伤口附近的血迹,又抹上了药膏,拿出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江砚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露出锁骨,衣袖卷到手肘上方,露出半截小手臂……
林清浅扫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时,薄如蝉翼的睫毛不由的颤抖几下。
手臂上的疤痕是之前在江城为了救她留下的,扭曲丑陋的疤痕可能这辈子也不能去掉了。
江砚深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疤,抿唇道:“不疼了。”
林清浅回过神,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谁关心你疼不疼了?”
江砚深:“…………”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林清浅此刻的心情很不爽,更何况是江砚深。
只是他拿捏不定她不高兴的是什么。
浓密如扇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不安的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我昨晚不是想对你发脾气,我是不想伤到你。”
林清浅拿剪刀剪掉多余的绷带,放下剪刀掠眸看向他,嘴角沁着淡淡的笑:“江砚深,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过去三年没有家暴我?”
此话一出,江砚深的脸色倏然就变了,连眼神都不敢直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林清浅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尖锐,深呼吸一口气,收拾好医药箱起身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七年里你都没有告诉我的事,现在我也不想知道,昨晚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走吧。”
音落,转身就要走。
“狂躁症。”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紧绷的嗓音,林清浅步伐一顿,背对着他没动,拎着医药箱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掐紧。
“我有狂躁症,不敢喝酒不敢抽烟,怕酒精刺激神经会失控。”男人低垂着眼帘,涔薄的唇瓣翕动,声音艰涩如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