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装潢的风格,还是很符合温一言的品味的。
随意欣赏着,温一言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倒是梵木扬直勾勾的瞅着 他,突然笑了一下。
他绕有兴致的说:“平时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主角失忆了,还觉得玄幻的很,没想到现在居然现实中看到真人版的,实在新奇啊。”
梵星瞄了一眼温一言,她是惆怅,不过也实在觉得新奇。
谁都没失忆,只有他失忆了……
有些内容几乎是瞬间在脑海浮现,温一言下意识向自己的老丈人,普及医学上的知识。
“失忆症是由于脑部受创而产生的病症,主要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类型有全盘性失忆、连续性失忆、选择性失忆、局部性失忆症,这些症状并不少,现实中还是存在。”
梵木扬:“……”
梵星:“……”
刘佳敏不禁掩嘴笑了,尽管失忆了,但儿子还是那个儿子。
时不时学霸上身这种事,没失忆之前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静默了好几秒,梵木扬有点尴尬的笑了下,“那个,一言这博学多才还是没变的,挺好挺好。”
梵星一把拉过一本正经的温一言,对处境有些尴尬的父亲道:“爸,我带他进房间看看。”
知道女儿在给自己铺台阶,梵木扬顺势而下,“去吧,多看点熟悉的环境,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好。”应下这话,梵星直接将温一言扯进了他们的卧室。
关上房门后,梵星抬头,静静看着他。
温一言对上她的视线,敛了下眼眸,表情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有些呆萌。
他有点迟疑的问:“我说错什么了么?”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有些异常的安静。
忍了忍,梵星最终没崩住,笑了出来。
“你什么都懂,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种全盘性失忆还有救么?”
“看情况。”
小手鬼鬼祟祟的爬到人家的大掌上,摸啊摸,她问:“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察觉到某人不安分的手,温一言垂眸瞥了一眼,干脆利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再也想不起来。”
“虽然有点可惜,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此而欺负你的。”梵星还惦记着揩油的事情,她怎么觉得他的手比她的还要滑嫩,一边回应着,一边又把爪子伸向了他。
温一言;“……”
温一言被她时不时的“轻浮”,弄得耳根子有点泛红。
但他向来是个收敛情绪的高手,尽管心中略有羞涩,脸上却依然木讷,没有显露分毫。
瞥了她小巧的手,温一言低声问:“过去,你都是这么主动的?”
梵星当然不能承认,“当然不是,以前的我可害羞了,本本分分一姑娘,哪能做这种事,有失身份!”
“那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她这样……怎么了嘛,猥琐一向是她的天性啊,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呢,但怕被戳穿她只得继续瞎掰,“我这是你教坏的。”
温一言眼神中毫无意外满是怀疑,眉间神色淡然,“我记得你说过,是你追的我。”
梵星:“……”
失策!
她当时应该选择合理性的篡改一下事实。
眨巴几下水眸,梵星打着马虎眼就想糊弄过去。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应该向前看。”
温一言神色未改,淡淡道:“失忆的人,总会对过去感到好奇。”
梵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我追你的那会,可是怀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去的。”
年少无知的她,满腔热血,那还顾得上什么害不害羞的,上就是了。
温一言眼角轻挑,“哦,这样。”
梵星瞬间风中凌乱了。
哦?
这样?
大眼一瞪,梵星气哄哄的盯着他,大声质问:“你在嘲笑我?”
温一言神色淡漠,“我没有。”
“你有!”
“……”
都说暴怒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温一言可是体会到了。
心中微叹口气,他开始顺毛:“挺好的。”
梵星愣了下,不解的问:“什么挺好的?”
“主动挺好的。”
“真的?”
“嗯。”
眼中精光一闪,梵星笑眯眯的追问:“那你说说,好在哪里?”
温一言眼角都不动一下,一脸正经的说:“容易嫁出去。”
梵星:“……”
喉咙一堵,她已经没有想法了。
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
冷静冷静,不能跟一个脑子不好使的钢铁直男计较。
几个深呼吸之后,梵星的心情终于平复一些。水眸流转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犹豫一会,她觉得他有权知道,便说:“有件事我要对你说。”
“什么?”温一言低声问。
梵星看着他,声音里杂了一丝低落,“我之前说过,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医生,救过很多人。”
温一言不明所以的凝视着她,不慌不忙的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之前你为了救一名艾滋病患者,受伤的伤口不小心染上了那患者的血液,因此有百分之五十被感染的可能。但最终的检查结果,要等五周之后才能得知。”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再等大概五周的时间,结果就会出来。
温一言怔然,相比可能会感染艾滋病的事情,他更关注的却是……
深邃的黑色瞳孔闪过一抹异色,他满怀好奇的看着梵星。
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梵星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她踮起脚尖,迅速在温一言的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你是在想这个么?”
第239章 我自己来
温一言:“……”
眼眸微缩,他凝着她的神情有些怪异。
“你既然知道我有可能会感染艾滋病,为什么不和我保持距离?”
尽管医学表明,艾滋病的传播只有三种途径,其中并不包括肌肤或唾液接触,但毕竟艾滋病是人人畏惧一种病,医学上到现在仍没有研究出完全治愈艾滋病的药物,属于极度危险的一种传染病。
可眼前这个女人,自他醒来后,三番五次地逮着机会就偷亲他,好像根本无所畏惧。
梵星自然了解他心中所想,伸出小手与他十指相握。
“我不怕。”
她的声音柔软中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坚韧。
“我们曾约定过,要携手走一辈子,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的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并非如愿以偿,而是失而复得。
旁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梵星却是切身体会。
在得知他出事的那一刻,从骨髓里蔓延出来的恐惧与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她一个人的世界末日。
这一辈子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尽管过往一片空白,温一言藏在胸口下那颗一向平稳跳动的心,此时却仿佛被三月柔和的风轻轻拂过,被触动的心跳,忽高忽低,捉摸不定。
面对这炙热万分的感情,并没有什么记忆的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梵星第一次在温一言脸上看到略略的有些无措和涩然。
因为在年龄上的差距,自认识起,他便处于一个主导地位。
以前的他太了解她,两人相处时,他大多时候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淡定模样。
而如今,哈哈哈!
梵星突然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酸爽感,“现在,轮到我来调教你了,我的老公。”
他看着她上扬的唇角,目光深深。
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一个淡然如春日微风,一个明媚如夏日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