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的喉咙有些干涩,用力才将话挤了出来:“我知道,我应该和你商量了后再做决定的。”
林知夏伏在盛朗的胸膛上,没有出声。
“小夏,我一天都不想和你分开的。”盛朗急切道,“可是如果我留在你身边,却一事无成,那有什么意义呢?你那么优秀,我也不想做个平庸的人。我一万个不想和你分开,如果非得分开,那也必须是为了更远大的前程……小夏,说话呀!又哭了?”
“没有!”林知夏有些不高兴,“我总共也没哭几次,怎么就被你当成哭包娘受了?我是在想事!”
“哦。那你想。”盛朗小心翼翼地等着,不敢乱开口了。
过了半晌,林知夏说:“我明白了。你去吧。”
盛朗撑起身子盯住林知夏,眼睛里闪着狂喜。
“鸟要出窝,狼要出关,拦都拦不住。”林知夏的笑容里一片释然,“我喜欢你,免不了总把你当做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小狼崽。可是你都长大啦,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你正直、自律,心性比别人都坚定。想出去闯荡就去吧,小狼。我支持你。反正万一你混得不好,就回到我身边,我养着你。”
盛朗喉结滑动,咽下涌上来的岩浆般的情绪。
他俯身将林知夏吻住,将所有的爱和感激都倾注在这缠绵的一吻里。
“谢谢你,小夏。你的理解和支持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盛朗哑声道,“我是个男人,我得有自己的事业。我将来会有很好很好的事业,才配得上这么优秀的你!”
“别瞎说,你和我般配着呢。”林知夏抚着恋人青春俊美的脸庞,“你会有远大前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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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确定好了新的发展方向,那么盛朗的学习计划也要做相应的调整。
没有必要再复习的课本可以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海量的英语题库。
“虽然说杨景行会罩着你,可咱们也不能出门吃个饭还把杨景行带在身边当翻译吧?”林知夏说,“学好英语,你到时候生活起来更方便,有机会还能进修个什么专业。”
“谁会把杨景行贴身带着呀?”盛朗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我那眼神,总让人毛毛的。放心,小夏,我绝对会为了你守身如玉的!”
“谁和你扯这个呀?”林知夏气笑,“反正你别的课也不上了,给我好好学英语吧。等你基础打好了,再去上个雅思班。不求你考多少分,至少到了英国,不能两眼捉瞎,万一被杨景行提着脚卖了都不知道。”
英语是盛朗诸多学科中垫底的一门,每次补课都要被林知夏气得用拖鞋暴抽。
可既然下了决定去国外发展,语言是必须要过的第一关。
所以盛朗也老老实实将抵触的情绪和浮躁收了起来,一头扎进了题海之中。
盛朗和杨景行商量好了。盛朗将暂时留在国内,把高三最后一年读完,拿到毕业证后再出国。
会考已经全部结束,盛朗不参加高考,便也不用再去学校了。他在家中养伤,按照林知夏给他制定的计划,每天背单词,做习题,练听力。
林知夏把原先两个工作辞了,在永安社区附近找了一份兼职,白天去打工,晚上回来陪着盛朗写作业。年纪轻轻地就过上了陪读家长的生活。
盛朗之前买的拖鞋被二狼拿来练牙,被啃得面目全非。于是他又去买了一双新的拖鞋,孝敬给林知夏,还拿丙烯颜料在鞋底写了歪歪扭扭几个字:“抽脑袋专用”。
新拖鞋轻重合适,富有韧性,抽起人来虎虎生风,脆响悦耳,林知夏用得十分趁手。
到了十月,盛朗的伤恢复情况还不错,开始进行复健。
每天一早,两个少年迎着晨曦在永安的小巷子里跑圈,一边大声背着单词,用英语一问一答。
这是丰市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
清洌干爽的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桂花香,天空剔透如一块海蓝的宝石。暖融融的阳光没有阻挡地降落人间,照着少年们朝气蓬勃的面孔。
这段时间,林知夏几乎住在了盛朗的小阁楼里。两个少年相依相伴,度过每一个朝夕。
在别的情侣度过了热恋期,开始进入磨合期的时候。生活的挫折却让这两个少年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亲密无间。
他们一同长大,生活习惯早已同步,完全不需要磨合。就像两个为对方量身打造的齿轮,咔嚓一声,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流畅地转动了起来。
林知夏有时候注视着盛朗,心里依旧十分惊讶和感慨。
在过去,林知夏也畅想过自己将来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人。他曾在脑海里构建过一个模糊的女性形象,也不知道何时能遇到符合构想的这个人。
谁能想到,那个命中注定的爱人原来早就来到了自己身边。
林知夏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孩相恋,更没想过这个男孩会是盛朗。而和盛朗相恋的滋味如此美妙。
他们已在一起三个月了,可每一道交汇的眼神,每一个亲昵的动作,都还是能带来一阵阵肌肤麻痹的颤栗——就像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