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康问:“同学是男的女的?”
郁清棠:“是女生。”
向康看向脸上依旧布满淤青的儿子,嗤了声,似笑非笑地说道:“行啊,毛都没长齐就学会泡妞了,还要你爹来给你擦屁股。”
向天游握紧了双拳,表情既羞辱又愤怒。
程湛兮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抚他。
向天游回头看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程湛兮说:“郁老师,我先带他出去。”这样的爸爸,向天游在这里也只是不断受到羞辱。
郁清棠颔首。
程湛兮特意绕向康远远的,牵着向天游的手腕出去了。
向康神情闪过一丝不悦。
出了办公室门不远,程湛兮便停下来,两只手分别握住向天游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坚定地说:“向天游,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好学生,一位好同学。”
向天游喉咙哽了哽,没说出话来。
他仰起脸看头顶的走廊,眼眶明显泛红。
程湛兮手绕到他的后脑勺,把他的眼睛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少年低低的呜咽声从耳边传来,泪水打湿了程湛兮的肩膀。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沙哑哽咽的声音,不知道是在问谁。
寒冷的北风穿过走廊,少年的校服整洁干净,在老师的肩头哭得压抑而颤抖。
程湛兮忽然想起了那个傍晚,郁清棠从向天游家家访出来,出神地坐在亭子里,发了很久的呆,喃喃地说了句话。
她也问:为什么?
程湛兮仰头看向走廊外一碧如洗的蓝天,高大的梧桐木里扑腾起几只鸟雀,悠闲地从天空飞过。
……
高一七班。
课间吵吵嚷嚷炸开了锅,说的都是周末的事。
“那帮混混太过分了吧,自己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来害我们。”
“我听说向天游要被开除。”
“不会吧?这明明是做好事啊,学校这么不通情理吗?”
“我觉得应该发奖状!”
“我觉得也是。”
“不是情理不情理的问题。”说话的同学声音压低了点,“向天游之前被警告多少次了,升旗台念检讨都不止两三次了吧?学校早就想开除他,这次他倒霉正好撞枪口上。”
“原来是这样。”同学们都叹气。
可是他现在都改好了啊。
而且见义勇为,乐于助人,就不能将功补过吗?
教师某个角落里响起凳脚滑动的声音,同学们一块扭头,看向站起来的于舟。
于舟出去了。
同学们又叹一口气。
于舟敲了敲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陶主任恰好在办公室,说:“请进。”
于舟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陶主任放下笔,看向面前斯文秀气的女孩,温和道:“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