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治吓得屁滚尿流！我至今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有神明护佑。那晚睡得特别舒服，第二天完全没有宿醉的感觉，非常精神。”
有这种感觉的，不光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偶尔，在白日里，也会看到一些冒险者在祈祷室里静悄悄地坐着，也许只是片刻的休憩，也许是食用晚午餐。他们偶尔会为黛儿描绘外面的世界，讲起属于他们的冒险故事。
在英姿飒爽的守护者——毛绒绒的看护下，谁也不敢造次。
但让珥奕真正没想到的是，让治疗驿站真正红起来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治疗手法，而是她的洗漱室。对，就是那个带淋浴间的干湿分离厕所。
这日，珥奕正被毛绒绒缠着，根据它的要求给他开辟一个专门休息室。
一辆外表华丽的马车在治疗驿站外面停下，从里面走下一名贵妇。她浑身上下穿着黑色的衣物，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下车后，向珥奕微微欠身。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夫人。”
这名贵妇刚走进治疗驿站，便用手优雅地捂着嘴，轻轻惊呼一声。“完美的空间法则。”而她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管家，则走到珥奕面前，与她相商。
“抱歉，这事情在外面说太大声不太好。是这样的，我们夫人想看看您的洗漱室。”管家一本正经。
第80章 溜了溜了
珥奕有些意外。“最里面, 右边那间，请自便。”
洗漱室内。
确定地面干净, 男爵夫人提着裙角缓慢地在洗漱室内踱步：“这太神奇了。”她压低了声音。
“就和传言一样，不，传言根本不到这个的一半，这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杰作？”
“完全没有那可恶的味道，据说不用担心里面会出来奇怪的生物。”
“是的，夫人。”管家在一旁垂目应道。
男爵夫人忽然轻咳一声，“让我的侍女过来，我要更衣。”
*
要说这事的起源, 不得不提到那天的醉汉们。
那群醉汉里, 除了冒险者们，还混进了一个在家族里混得不太好的小贵族。他平日里不务正业，经常跑到酒馆里借酒浇愁。
贵族们常去的酒馆他去不起, 反而喜欢到一些冒险者聚集的小酒馆里。喝酒的同时，还能听听冒险者们吹的牛逼，偶尔听听冒险者们诉苦, 还能在他们身上获得优越感。
这次正好, 他跟着人群起哄, 并一起跑到治疗驿站里准备看冒险者们闹事。事没闹成，但他有幸看见了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马桶。
他的原话：“虽说教会里因为需要洁净，一般都会有还算干净的……嗯坑, 但那不一样，那就像是神明们专用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它。我有幸参加过一次某公爵的宴会，公爵家的更衣室跟治疗驿站里的洗漱室根本无法相比。”
这个位面里, 一般人用的多是茅坑, 半露天的是常态。并且某些家庭里根本没修建这个东西。
落日城修建了对应的下水道工程, 所以他们还有简易的马桶。就是在某个房间里，连着下水道。房间里用板子搭建一个适合坐的位置，板子中间挖个洞。
这种暂时多是修建在贵族们的城堡里，他们称为更衣室。
不可避免的是下水道传来的气味，以及里面偶尔会上来的某些生物。
然而治疗驿站里的则完全不一样，500能量值建造的洗漱式里，装着抽水马桶。而且还不是普通抽水马桶，洗漱室内自带洁净魔法。自动冲水的同时，会释放洁净一新。
对着哪里？
当然是屁·股呀。
目前有能力制作同样类型马桶的，只有魔法师们。但你如果让他们想办法对着你的屁·股来个洁净一新……
嘿嘿，刺激。
*
男爵夫人从洗漱室内出来后，似乎十分满意，临走前还问了珥奕所属的神祗，得知玛利亚现在连圣典都还没有，她十分惊讶。
“新的神明？”
“是的。”
“或许这么问有些失礼，玛利亚的祭司现在一共有几位？”男爵夫人忽然正色问道。她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女祭司，珥奕的面相与帝国人不同，发色是相对少见的乌黑，轮廓比起帝国人略缓和，并且相貌看起来十分年轻。
“只有我。”
男爵夫人的眸子里略微透出些许惊讶：“您是玛利亚的神引者。”她肯定地说着，面对珥奕向后退了两步，行了一个略繁琐的礼。“刚才失礼了。”
“请问我可否将玛利亚的洗漱室请到城堡中？”再次说话的时候，男爵夫人显得认真许多，刚进门时高傲的姿态已放下不少。
管家上前补充：“夫人的意思是，希望能让我们的专属工匠，学习您殿中洗漱室的制造方式，并在城堡中建造。”
“当然可以。”珥奕轻轻颔首。
男爵夫人离开当天傍晚，管家派人送来了一百金币的供养金。
“那我就当这笔金币是她预存的治疗金。”珥奕对零零八说道。“正好我的魔法币快用完了，最近魔力收购有些吃力。”她需要耗费一定钱币打开魔力恢复的市场，等有了稳定售卖渠道后，她就可以开始用挣得的钱币大量收购魔核，换取能量值。
*
某教会。
“男爵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快看上一个不出名的新神祗？她出手大方，还没交出信仰，已经前后给了我们数十金币，但似乎对我们已经不那么感兴趣。”一名女子在抱怨。“你们之前都干了些什么？”
“谁想到他们招了其他神明的信徒工作，并且真的没让人更改信仰。上次举报失败罚了两枚金币。”一名男子有些懊恼。
“不光我们，据说还有其他举报失败者被罚款。”一名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们该不会跟信仰者工会联手坑我们吧？”
几人对视一眼，一阵沉默。
“信仰者工会绝对公正。”一位坐在上首沉默许久的男子终于发声：“不管如何，他们都必须绝对公正。”
“那女祭司不简单。”在没有新增信仰者持续提供信仰力的情况下，她还能依旧维持神明的存在。只能证明她一个人的信仰，足以抵过千万人，不管她信奉哪位神明，均能成为神明最眷顾的人类。
“如果我没看错，她应该是神引者。”
“你有打听到为什么她能得到男爵夫人的青睐吗？”男子向女子问道。
“说是因为一个洗漱室，这不是扯淡吗？”
*
信仰者工会。
半精灵希克斯一旁的桌上摆着摊开的神明录，他自己则翻看账单心情绝妙：“玛利亚果然能抗住压力并未消失，短短的日子内，光是举报失败就给我们带来了接近三十金币的罚金。神祗之间的阶级固化已经持续太久，是时候注入一些新鲜血液。”
“她说的没错，向富裕的教会收取罚金会更容易，并且更多。”
“这就是让我们把举报失败的消息压下的理由吗？”苏珊端着希克斯的茶走过来，瞄了一眼账本。“今年能有分红吗？”信仰者工会的财务状况不好，他们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年终分红了。
“可以期待。”
就如之前玛利亚的祭司所说，半精灵们获得君主以及神明们的支持，只因他们定的规矩平定了大陆的混乱。但如果一旦阶级固化完全形成，他们的存在也许将会成为某些势力的障碍。
希克斯决定向总部发信。只要不违反规定，他们应该尽量倾向于玛利亚以及接下来将会诞生的新神明，祂们要健康成长才行。
“玛利亚的信仰者发展，也许会比我们想象中都快。”
“今天有位夫人遣仆人来打听玛利亚的注册情况。”苏珊笑了笑：“是，就是那位。”
*
治疗驿站的洗漱室并不那么好模仿，普通工匠根本没办法只从外观理解里面的构造原理。更别说男爵夫人最想要的其中一个功能，是马桶自带的洁净功能。
美丽女人想要的东西总有人会心甘情愿为她奉上，其中就有那么一位被她的美貌迷晕了头的魔法师，被她吹了那么几句枕旁风后，跑来治疗仪站指挥工匠研究马桶。
也是这个时候，珥奕才知道那位美貌的男爵夫人原来是寡妇，这位魔法师是她的情人之一。
“为什么你们会拥有这样完美的魔法？”魔法师萨罗扬刚来就被其他的事物吸引，除了马桶，他还开始研究其他位置的各种法则。“别告诉我是神赐的，我可不相信这种鬼话。”
“这是什么？”他终于开始注意到珥奕放在门后长桌上的元素结晶。“魔力补充专用？一枚魔法币一块。比克莱夫药剂铺的魔力补充药剂还贵。”他从篮子里捏了一块在手里掂量，没有任何元素溢出。“把药剂做成晶块吗，你们难道不是更喜欢出售圣水？”
这个位面里，储存魔力的东西，几乎都有元素溢出的情况。而大多数魔法师，都会从魔力溢出的多少，判断这个物品内所蕴含的元素浓度，包括魔法币。而魔力药剂是直接让魔力直接从体内加速产生，不会有元素溢出情况。
“太贵了。”他顺手把元素结晶抛回篮子里，讽刺道：“你们祭司是不是觉得金币都是天上掉下来的，特别容易赚？”
朱蒂脸上挂着营业微笑：“物超所值。”
元素结晶看的人多，买的人没有。因为东西就那么大咧咧放在门边的长桌上，倒是有那么几个想偷的。结果可想而知，全被零零八弄趴下，然后由毛绒绒拖着游街示众，最后丢进落日城的巡逻厅。
在一旁练习诅咒驱散的珥奕看了眼个人面板，疲劳值到80，转身回房，根本没理他。
“要不是因为妮可，我才不会来。”萨罗扬看着珥奕离去的背影，丢下这句话便拿着工匠画的图纸，准备坐上马车离开。右脚刚踩上马车的踏板，眼角余光瞄到几个脸熟的面孔正结伴过来治疗驿站。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他问道。“加登，导师不是让你去魔法工会实习吗？”
“真巧。”加登不爱搭理这位跟他同导师的学长，熟门熟路地带领同伴们走进治疗驿站，开始往魔力储蓄球中注入魔力。
萨罗扬顿时被他的动作吸引，从马车旁再次折返：“这是什么？”这个挣钱币的方法还只是在魔法学徒之间流传，魔法师们根本不会留意这些小事。
朱蒂盯着魔力储蓄球上方的显示板，开始确认魔力值。并为萨罗扬解释：“这是我们的魔力收购业务，50点10银币。”
“50点，这个数值以什么为基准，你们是如何精准测量的？”现在魔法工会中的魔力基准，除了注册魔法师阶级时，魔法工会的测量器能做到细致的测量。其他所有魔力单位都由魔法币的单次注入量为准。
“您可以试试。”朱蒂礼貌地摆了个请的手势，并向加登以及他的伙伴们询问：“是向以往一样，10枚银币的量对吗？”
“先这样。”确认魔力注入完毕，加登的手从魔法储蓄球离开：“我进去冥想一会儿，再来10银币的量。”
“我也要10银币的量。”萨罗扬插话道。
“好，请先排队，下一位。”朱蒂脸上的营业微笑愈发标准。
*
萨罗扬在一旁排队的时候一直在注意元素的变化。如果他没弄错，这个被魔法学徒们注入魔力的球形物体内，应该存在非常稳定的魔法阵，并且魔法阵内融合了部分空间法则。因为魔力注入的同时没有半点溢出。
他缺钱的时候偶尔会接取魔法工会的魔力注入任务，这个任务虽说能获得的金币没有其他任务多，但胜在方便快捷。在城里也可以随时完成。
“我就说魔法币内的魔法阵不稳定，绝对做不到像这样毫无泄露。”他进入研究状态，开始自言自语。
朱蒂把银币数给最后一名魔法学徒，转向萨罗扬：“到您了，请把你的手像这样放在球体上。”
萨罗扬打断朱蒂的说明：“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他跃跃欲试地把手放在魔力储蓄球上，与魔法学徒们乖乖将魔力注入不同，他在注入魔力的同时，尝试获得反馈。可惜魔力只要进入球体内，就再无反馈。
[滴，50。]
二阶魔法师的魔力存量以及输出速度比魔法学徒们可快多了，不过几秒的时间，指示牌就已经发出提醒音。但萨罗扬并未停止输入，直到400的提示音发出。
“有意思。”他刚才输入的，是一枚魔法币注入魔力的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