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淮问道：“这衣服是哪来的？”
牧遥答道：“朋友送的。”
沈亦淮又问：“什么朋友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牧遥老实答道：“就是陆昭昭啊。”
沈亦淮皱紧的眉头稍有松懈，“下次不要收别人那么贵的礼物，欠人家人情你拿什么还。想要什么跟我说。”
牧遥两条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跟你说了你就会买给我吗？”
沈亦淮的指尖擦过她滑腻白皙的脸蛋，轻笑道：“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
“你说呢？”
沈亦淮一挑眉，眼底的情绪不言而喻。
牧遥的脸红了红。
她小声说道：“怎么感觉我跟卖|淫似的？”
虽然她的声音小，可车厢里非常安静，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到前排的秦川耳朵里。
秦川立刻咳嗽了两声，沈亦淮不尴尬，他还尴尬呢。
本以为他们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没想到……哎，看来再稳重成熟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猴急的性子，更别提牧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了。
沈亦淮听了这话也僵了一下，他掐了下牧遥的小脸，半责备道：“胡说八道！”
牧遥自知理亏，佯装喊痛，沈亦淮这才饶过她。
“说起来这件裙子，今天上台前居然被人绞了。”
牧遥想起这件事，像是一壶开水一样咕嘟嘟冒着气。
“绞了？”
“对啊。我是没辙，所以才把裙子撕了的。不然跳舞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到我裙子后面被剪得乱七八糟的。”
她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沈亦淮在台下看她演出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她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把裙子撕掉的。他以为这是牧遥为这段舞蹈特地设计的亮点动作，而且从台下观众的反应来看，大家都没有意识到。
矜持优雅的女孩突然撕掉裙摆，露出两条洁白笔直的腿，全身上下洋溢着恣意潇洒的气息。这个撕裙子的动作，连他看了都热血沸腾。
沈亦淮甚至想让她在床上穿上这么一身，然后由他亲手撕掉她的长裙。不得不承认，男人骨子里有种征服欲和破坏欲，他也一样。
“可惜这条裙子……不能穿了。我朋友说买的时候可贵可贵了。”牧遥愤愤不平。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再买就好了。”沈亦淮倒是不在意这些。
“可是我就想不通，到底谁跟我过不去呢？”要不是她还算机灵，那她今晚可是要在所有观众面前出洋相了，“上次的照片也是……怎么就莫名其妙泄露了出去呢？”
提到照片的事，沈亦淮神色立马严肃起来。
“你上次说，让人帮忙查查电脑。有消息了么？”
“最近一直忙着训练，我都忘了，我来问问看。”
牧遥掏出手机，找到徐彦之的微信，给他发了消息过去。
【牧遥：打扰一下，我想问下，电脑的事有眉目了吗？】沈亦淮盯着她闪着荧光的手机屏幕，问道：“他是谁？”
牧遥解释道：“就是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说他叔叔在国安工作，可以帮我。”
“偶然认识的朋友？”沈亦淮拧眉，语带不悦：“可别被骗了。”
“不会的，他是个好人。”牧遥说道。
“好人？”沈亦淮把牧遥的聊天记录往上翻了两页，虽然字里行间没有任何露骨和逾越的字眼，但身为男性的第六感告诉沈亦淮，这个人分明是对牧遥有意思。
“对啊，他可好了。”牧遥似乎是为了打消沈亦淮的顾虑，便把徐彦之对她做过的好人好事掰着手指头一件件说了出来：“他捡过我的校园卡，请我喝过果汁，给我辅导过数学作业，还替我……”
说着说着，牧遥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沈亦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喜欢你。”沈亦淮平静地指出这一点，果然是对牧遥别有企图。
“呃……”牧遥装傻，不确定地说道，“没有吧？”
“不喜欢你他会这么好心？”沈亦淮反问。
“也许人家就是爱学雷锋呢……”
“学雷锋？”沈亦淮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69章 六十九颗樱桃
两人正僵持着, 手机屏幕一闪, 来了新消息。
【徐彦之：差不多有了, 不过有点复杂，手机上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有空？】沈亦淮：“……”
果然是别有企图, 不然什么事情不能在手机上说清楚，非要约出去说？
牧遥讪讪道：“这个……”
沈亦淮拿过手机，当着牧遥的面，开始给对方回消息。
【牧遥：好。】
“好？”牧遥惊讶, 她原本以为沈亦淮会一口回绝的。
【牧遥：明天晚上, 我订餐厅。】
虽说牧遥难得说话如此干净利落，可对方不疑有他，立刻回了一个“好”。
【牧遥：我男朋友说他谢谢你对我关心有加。】
“男、男朋友？”牧遥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 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
她拉拉沈亦淮的胳膊，喃喃道：“你说什么呀？”
“不是吗？”沈亦淮扬眉，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挑衅。
“话是没错，可你不觉得……”这么莫名其妙加一句，很像是给在给自己加戏吗？真不愧是影帝。
当然，后面那些话牧遥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的。
“我跟你一块去。”沈亦淮掐了下牧遥的腰，牧遥痒得直往他怀里钻。
“一块去？”牧遥扑腾着巴着他的肩膀, 可怜兮兮道。
“他对你那么好, 我当然要谢谢他了。”沈亦淮一本正经道。
呸,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牧遥的手指在沈亦淮肩膀画圈圈, 她说道：“你知道我只对你……”
两人肆无忌惮地调情, 完全无视了前方还在开车的苦逼单身狗秦川。
秦川心里苦。
沈亦淮捉过牧遥的手指, 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说道：“我知道。”
“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不拒绝别人主动的示好，很容易造成对方的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沈亦淮娓娓道来：“你觉得你不拒绝是善良，但其实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沈亦淮的话有道理，牧遥被他说得无地自容。
她不是没察觉到徐彦之对她有意思，她也不是存心要吊着他。她只是觉得他对她那么好，她不忍心凉了他的一腔热血。
这种想法看似善良，其实是很自私的。
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宝贵的，她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对她的好呢？
她应该主动告诉他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愿意与她做普通朋友，那两人就该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
“可是——”牧遥又犹豫了，她跟沈亦淮都不是素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出去见朋友，万一对方嘴巴不牢靠，恋情岂不是就曝光了？当然，她相信徐彦之不是那样的人。
沈亦淮握着她的手，他们戴着同一对戒指，他说道：“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
“你当然无所谓了，可是我——”牧遥心想沈亦淮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不靠粉丝吃饭，经济合同也在自己手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却没有这种自由，就连谈恋爱也得偷偷摸摸的。
沈亦淮拨开她耳畔的一束金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现在不会公开的。”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行使自己作为她正牌男友的权利，比如，向其它雄性动物宣告主权。
徐彦之很久都没有回消息，不用想也是被这句“男朋友”刺激到了。
牧遥只能在心底对他说声对不起了。
这世上的感情有那么多，可要论男女之情，她只能回应沈亦淮一人。
两人到家之后，免不了亲热一番。
完事之后，差不多十二点了。
牧遥一整天累得不行，后来还是沈亦淮抱着迷迷糊糊的她去浴室洗了澡。
沈亦淮用浴巾裹着她的身体，放回被窝里。牧遥像只小乖猫一样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起来。
忙完白云电影节的事后，沈亦淮有差不多一个多月的长假。
他靠着床头，随意翻阅着网上的消息。
他本来对社情舆论没有那么放在心上的，但自从牧遥涉足了这个圈子，他总是放心不下她，生怕她在网上受到莫须有的攻击。
现在的网友都太苛刻了，宽以律己，严以律人，一点小毛病都要拿放大镜放大放大再放大。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人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就是把爱豆看做喝露水长大的小仙女，一点小毛病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爱豆会上厕所这种事粉丝们都无法想象。
如果爱豆有问题，那粉丝也要拼尽全力给自己的爱豆洗白。小毛病也就算了，有些粉丝甚至追星追到黑白不分、是非颠倒，连爱豆吸|毒等等违法行为都要洗。把自己的三观建立在一个与自己素昧平生的人身上，与其说是可恨，不如说是可怜。
比如牧遥吧，她确实很好。长得漂亮，多才多艺。可沈亦淮知道，除此之外，她也是个任性娇蛮的女孩，她闹起小脾气来是蛮不讲理的，她也有很多普通人会犯的毛病。
她没有粉丝吹得那么好，他喜欢她身上的所有优点，接受她的所有缺点。他爱她，但他不会强行抹掉她的缺点。有缺点的人才是真正的人，他爱的是她的全部。
沈亦淮看到“牧遥撕裙子”这个话题赫然出现在热搜上，粉丝们特地做了她撕裙子的动图放在微博广场上。那一刹那，她耀眼得像仙女。
往下拉了两条，有一个时尚圈小v发了一条微博。
@兔子爱啃胡萝贝：牧遥身上这条裙子，v家明年春季高定，价格七位数。一开始我还猜为什么v家会把裙子借给一个还没出道的选秀选手，直到后来她把裙子撕了……居然买得起这种裙子，我受到了惊吓。
这条微博下面评论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