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崽歪着小脑袋蹭着他的掌心,眯着大眼睛,声音软软的说:“好哒,哥哥们路上小心喔~”
陈鹏飞看着像只撒娇的小奶喵,能把一颗猛男心萌化的鹿崽,再次伸手揉了一会她的发顶,招呼着恋恋不舍的同伴们走人。
鹿崽牵着爸爸的手,站在门口目送公安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背影变成一团团模糊的黑影,才进屋。
刚进屋没多久,大门又被人拍响,随着“咚咚”拍门声响起的是三爷爷的声音。
林海峰开完门,侧身站到门旁,让三爷爷进来。
三爷爷踮起脚向屋内看了一眼,“那些给你和鹿崽拜年的公安走了?”
林海峰颔首,“走了,您老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拜年的?”
“嘿,路都是我给他们带的,我能不知道嘛?”三爷爷得意的捋了下山羊胡,接着冲他竖起大拇指,昏花的老眼里光芒闪动,“还是海峰你有本事,竟然能让这么多公安给你拜年!”
林海峰失笑,“这哪里算的上本事?”
三爷爷瞪着眼辩解:“咋不算了?公安们多厉害啊,要搁古时候他们就是官!是咱们平头老百姓见到都得躲的存在,现在他们都来给你拜年,这说明你比他们厉害,比他们有本事,这还不是本事是啥?”
鹿崽听到聊天声从屋里走出来,见是三爷爷,哒哒的迈着小短腿过来打招呼。
三爷爷也挥着手笑着回应,接着又扭头认真的对林海峰说:“还有我们鹿崽,也是大有本事的人,人家公安都特意点明了他们是来看鹿崽的。”
林海峰失笑,“您老说的是,咱们还是先进屋再聊吧。”
三爷爷摆手,“不了不了,我来是有事想和你说,快吃晌午饭时,咱队里的麦地那来了三个人,当时我以为他们是路过的便也没管,可我刚去麦地溜达时,发现他们人还在那,正指着咱们的麦苗正说着什么,而且他们的脸色特别难看。”
鹿崽听到这,仰头看向爸爸。
林海峰正色,问:“三叔,您老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吗?”
“男人啊。”三爷爷秒答。
林海峰:……
他顿了顿,说:“我指的是他们的身份。”
三爷爷摆手,“这我哪能看出来?我来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问问他们是啥人,站在站麦地里干啥。”
“好。”
林海峰应完他,蹲下身问女儿,“鹿崽你是和爸爸去麦地,还是回去拆叔叔带来的礼物?”
鹿崽毫不犹豫的答:“去麦地。”
林海峰进屋找来连帽防风小斗篷给女儿穿好,抱着她和老队长朝地里走去。
他走近地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田埂上的三个男人,他停下脚,打量着三人。
三人的站位呈“品”字形,站位居中的男人,年龄大概在35岁左右,俊朗的样貌很有特点,属于在茫茫人海里看一眼就能记住的长相,他的气质更是出尘,“温文儒雅”这个词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他左后侧站着的那位男人,看起来比他年长,身材不高却颇为壮硕,一双灵活有神的双目为平凡的五官增色不少。
另外一位带着黑框眼镜,身型瘦瘦弱弱,书生气息扑面而来。
林海峰又看了眼三人的站位,眼睛眯起。
他在打量三人,三人也在打量他。
为首的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滑过赞叹,他眼中的林海峰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一身普通的工装也掩盖不了他的英姿勃勃。
等视线左移看到鹿崽时,眼神定住。
这世上怎么还有长得这般精致好看的小娃娃?
这父女俩,应该是父女俩吧?一露面,令万物都沦为他们的背景,让人的视线不得不驻留在他们的身上。
他忍不住抬脚走近两步,率先出声:“三位同志你们好,我们是城里农业局的同志,今天是来察看各队庄稼生长情况的,鄙姓禹,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他们分别是周同志和刘同志。”
在他眼里,鹿崽也是个小同志。
紧紧跟着他步伐的两人朝林海峰三人点头示意。
禹?
林海峰眼睛微眯,心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三爷爷听到是农业局的,喜出望外的疾步迎上前,“农业局的同志你们好!我是这个队的队长,这身边的这位叫林海峰。”
三人的脚步同时一顿,一致抬头望过来。
禹同志怔声,“你就是林海峰同志?”
林海峰垂首看了眼他们的脚,沉声问:“禹书记您识得我?”
这话一出,禹同志的瞳孔蓦地放大。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昨天吹空调的原因,咳嗽还没好又发烧了,现在在挂点滴中,所以又晚了会,不好意思!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晚!
昨天的事有结果了,结果就是他说让我别问了,就当我没看到,他说他快被之前的那个快递员小哥哥骂死了。好吧,看在他被骂的份上,我不问了吧,仔细想想,这点事不算什么,毕竟再出糗的事我都做过。
比如去年冬天我生理期肚子疼,于是出门时就在肚子上绑了个那种带护腹的热水袋,然后三天后,邻居和楼下超市、饭店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怀孕了。
恩,怀孕了。
直到今年还有人问我,怎么不见我带孩子出来玩。
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烟 50瓶;gio、懒人一枚 5瓶;迷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禹书记身后的戴眼镜男人,也就是刘秘书,闻言,做出一脸茫然的样子,问:“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是我们的同事,不是你口中的禹书记。”
林海峰笑而不语,视线仍停落在三人的脚上,如此不加遮掩的眼部动作,引得三人下意识的垂头向自己的脚看去。
禹书记盯着自己的翻毛羊皮拼接皮鞋,看来看去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鞋子很破也很脏,鞋底更是因踩在田埂上而粘了一层厚厚的泥块,重的抬脚都累。
他目光左右移动,见两个同伴的鞋子也无异常,抬首拧眉不解的问:“林同志,我们的鞋子有不对之处?”
林海峰收回视线,抬首与他对视,“没有不对,鞋子很好,只是不适合在田间走动。”
至于为什么不适合,他却不再说。
鹿崽定睛看了会三人的鞋子,再翘起自己的小靴子看了眼,歪着小脑袋沉思片刻,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
她如此明显的动作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刘、周两人再次勾着脚翻来覆去的察看自己的鞋子,满头的雾水,鞋子哪里不适合了?这父女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而禹书记再则将目光转向了林海峰的鞋上,一双包头胶皮劳保鞋,许是穿的次数过多,鞋舌面上泛着皱褶涟漪,但鞋却刷的极其干净,连略厚的鞋底侧面都无泥巴,干净的反光。
等等,泥巴?
他又看向三爷爷的鞋子,厚底棉靴,鞋面虽有脏污,但鞋侧同样没有泥巴。
他看着自己鞋底厚厚的泥巴,神色复杂,他出门前考虑到田间地头会有积水,水遇泥,脚底会打滑,故而穿的是双防滑的翻毛鞋,另为了符合农业局的人设,他特地将衣服与鞋面弄破弄脏。
这样的他,从各队走来,大家无一怀疑过他的身份。他便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他早已暴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
翻毛鞋之所以会防滑,在于突出的格纹鞋底,这样鞋底就能深深陷进地面,抓紧泥面,但这也代表格纹底会塞满泥巴,不好剔除,鞋底的泥巴会累积的越来越厚,继而到脚重千斤的地步。
而每次下乡一走就是走一天的农业局员工,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他们会选择便于行走又好剔鞋底泥的鞋子。
禹书记想到林海峰仅一个照面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神色复杂的问:“你是从这点判断出我身份的?”
刘、周两人看他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诧异的望着他。
鹿崽也听懂了,双眼亮晶晶的崇拜望着林海峰。
二蛋爸爸最厉害啦!书记都骗不到二蛋爸爸!
不过书记是什么呢?
林海峰十分受用女儿的崇拜,嘴角勾起浅笑,回答他,“不是,这只是其中一条。”
“噢,说来听听。”
凌海峰一一说出:“一,你们三人没有背工具包;
“二,鞋子;
“三,你们三人的站位是典型的下属与上司的站位,并且这位周同志下盘平稳,双肩宽阔,棉衣袖管的肱二头肌处,因肌肉而鼓胀突出,想来他应该是保镖。至于刘同志,则散发着书香之气,只要打眼一瞧,便知他从事的是与文字有关的工作;
“四,县里去年调来的县委书记,恰好姓禹,再结合出门带着保镖这一信息来看,您的身份不难猜。”
事关这位禹书记,他从公安们的嘴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传闻,比如他出身显赫,再比如他明明可以去繁华的地方任省委书记,但他却来了穷的鸟不拉屎的正利县,担任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
以禹书记为首,三人听得瞠目结舌,刘、周两人惊呆之余,表情里更是含着“卧槽”的感叹。
片刻后。
禹书记大笑,眼睛里溢满了赞赏,“林同志你的观察力未免也太锐敏了,‘明察秋毫’都不足以来形容你。”
鹿崽:二蛋爸爸的观察力当然敏锐啦!要不然当初也抓不到那么多贼贼。
她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内心小人也跟着叉腰点着小脚脚。
林海峰谦虚,“您过奖了。”
“既然身份被你点破,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禹书记含笑侧伸出手掌等握,“我名禹祈安,现任咱们正利县的县委书记,我身后这两位,左边是负责我安全的周林同志,右边是秘书刘远。”
林海峰放下女儿,一一回握,并介绍着自己。
禹祈安视线下移,看着侧着小身子抱住爸爸小腿的鹿崽,蹲下身伸出手,怕吓到小粉团子,富有磁性声音压的极其温柔,“小同志你好,我是禹叔叔。”
鹿崽学着爸爸的样子,伸出粉嫩嫩肉乎乎的小手手回握后,竖起四根手指,弯起大眼,奶乎乎的说:“禹叔叔好~我叫鹿崽,今年5岁啦~”
因去年和大家介绍自己四岁时,竖四根手指竖出了惯性,故而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禹书记登时笑开,眼尾聚起一圈圈的笑波,被小家伙可爱的很想揉揉她的头,但考虑到大家还不熟悉,便没下手,遗憾了一瞬,直起身朝三爷爷伸手。
三爷爷自从他自曝家门后就一直处于惊吓的状态,这会见书记竟要和自己一老农民握手,激动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他双手在衣服上猛擦了一通,弯着腰耷着肩,受宠若惊的的伸出颤抖的双手,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昏花的双眼亮的惊人,激动地语无伦次,“禹、禹书记,我、我我叫林狗娃,呵呵,名字是不大好听,但我们乡下人都信贱名才好养活,哎哎,你看我跟您说这些干嘛?您您就当没听到。”
“老人家您别急,您把我当一个普通人就好。”禹祈安噙着笑安抚满脸懊恼的他。
三爷爷嘴上应着好,人却更加懊恼,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好。
林海峰给老队长解围,询问禹祈安的来意。
禹祈安坦言相告:“有两点,一是要亲眼来看看各队麦地的受灾程度,二是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