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李院长身体有疾,声音显得晦涩,“怎么死的?”
“畏罪自杀。”心腹回。
又是沉默半晌。
“畏罪自杀?”百里泽放下文件,喃喃念了一遍,他不敢相信,“竟然是被害死的,竟然是被害死的,真是,荒唐。”
心腹不敢抬头,依旧半弯着腰,也不敢看百里泽现在的神色。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腹也觉得匪夷所思。
李院长是什么人啊,国内第一个上任猎杀榜的人。
优秀到百里泽即便知道他是萧霁的人,也要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优秀到任家大小姐三番两次去找李院长。
可惜李院长认定了萧会长,即便是再多的条件,他丝毫不动摇。
这也不妨碍百里泽对他的尊重与欣赏。
李院长在国内从来就是一个形容词。
他被萧霁保护的摸不透风。
觉得李院长死了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心腹又让人去查了一遍,确实是萧霁要让李院长死。
因为查了两遍,确定了这个事实,他才敢来找百里泽。
“萧霁啊萧霁,你真是够狠,失去了一个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百里泽看着窗外,眸色沉沉:“所以啊李院长,你当初不如投靠了我,你看,你这么信任的一个人,最后竟然亲手了结了你。”
“你信任他,他却不信任你。”
百里泽起身,也无心去看文件,“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去拜祭李院长。”
至于研究院发的通告。
只有一些普通研究员相信,高层,心知肚明。
整个研究院,谁都有可能背叛萧会长,除了李院长。
心腹低头,应声。
谁都知道,这一夜,器协隐隐要变天了。
**
研究院大门。
孟拂穿着黑色的棉袄,抬头看着大门。
眼下已经十一点多了。
研究院大楼的灯关了一大半,只有保安在巡逻,还在研究院研究的人只是极少数。
“谁?”保安的大灯照到孟拂脸上。
孟拂抬头,她看着保安,眸子映着灯光,却也不避,黑漆漆的目光看着保安,眉眼不复以往的散漫,又冷又煞,“关书闲在哪里?”
这么强的光线,她竟然避也能不避。
保安愣了一下。
然后倏然回过神,眯眼,认出了孟拂,“孟拂?你找关书闲干嘛?”
孟拂在实验室向来低调,整个研究院两千来号人,她名气还没关书闲响,她又没戴研究员的牌子,保安权限也不够,不认识她,没把她跟研究员联系在一起。
孟拂偏头,她看着保安,眼眸微眯:“我不想对你动手。”
保安回过神来,上面让所有留在研究院的人好好看管关书闲,孟拂一说话,他打起了精神,“你是关书闲什么人?”然后拿起对讲机,十分警惕的道,“警戒,警戒!有关书闲同党!”
他拿着电棒,要上手来抓孟拂。
这电棒电力很大,碰到孟拂,孟拂绝对无法动弹。
他认识孟拂,对方一个明星,他也没在意。
然而保安手里的电棒还没碰到孟拂,手腕就被一道巨大的力气踢倒,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狠狠惯到了地上。
手里的电棒顺着路滚到孟拂脚边。
他顺着孟拂白色的裤子抬头,看到了孟拂那张冷艳的脸。
孟拂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头海藻般的头发因为动手,被风吹的有些乱,她也没拂开,那一双漆黑冰冷眼睛看着自己。
她随手把电棒捡起来,桃花眼眯起,淡淡的三个字:“人在哪?”
明明没有什么其他情绪,保安却仿佛被扼住了心脏,面前这个女人,在荧幕上总是懒散又无所谓的态度。
可狠起来也是真的狠,连笑都是漂亮中带着狠毒,犹如罂粟。
“在、在地下一层审讯室。”保安开口。
孟拂收回目光,拖着关了电的电棒,往地下一层的审讯室走。
刚刚的保安已经把她来的消息发出去了,地下一层有几个检察员在守着。
收到保安的消息,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
“叮——”
电梯门一打开。
孟拂就看到了电梯门外的检察员,还有几个保安。
这个检察员就是之前抓他的那一个。
此时的他,看着孟拂,面色十分复杂,“你这又是何必……”
“让开。”孟拂一手拿着关掉电的电棒,一手解开了棉大衣的拉链,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长t恤,她抬头,灯光下,又肃又冷。
上次即便是她被人诬陷了,她对着检察员也是不冷不淡的懒散样。
她往前走了一步。
气势迫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几个保安上前,孟拂面无表情的,直接抬手敲在了最前面的那人腿上,她懂医,那一棍敲的位置极其精准,那人往前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又侧身避开另一个保安,将他踩在脚下。
不到一分钟,五个保安七零八落的躺在走廊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学的是杀人的招。
即便是有所克制,检察员跟保安们也能感觉到她动作里的杀气。
一缕头发飘到她的嘴里,她吐出这缕头发,偏头,看着倒在另一边,扶着墙站着的检察员,颠了颠手里的电棍,垂眸,面无表情的:“还上吗?”
检察员自知自己拦不住她,他深深看她一眼,拿了一张门禁卡给孟拂。
在孟拂拿过门禁卡的时候,低声道:“这件事……你管不了的。”
孟拂接过门禁卡,没回他,只找到关书闲所在的房间。
“啪”的一声。
灯亮开。
因为长时间在黑暗里,关书闲被这灯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他闭上了眼,声音狠冷静,“大小姐,不必保我了,我不会写的。”
他以为来的是任唯一。
然而,他说了好半晌,对方都没有出声。
气氛有些不对。
空气似乎有些冷。
等适应了灯光,他没看到对面的椅子上有人,似乎是有感应到什么,他下意识的偏头,看向门边。
穿着黑色棉袄的孟拂站在门口。
她右手拿着一根电棍,左手推着门,见他看过来,她只给了他两个字:“出来。”
没有问他。
也没有让他写认罪书。
只两个字——
出来。
关书闲来审讯室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再哭了,听完任唯一的话,他也是心灰意冷,把他跟李院长的一生都想了一遍。
他没有从萧会长那里得到答案。
此时的他,只怔怔看着孟拂,“你怎么来了?”
孟拂把门又打开了一点,没解释,“快点。”
关书闲嘴角嗫嚅了一下,眼睛却是有些红,他站起来,走到孟拂面前,跟着孟拂出了门,他想问她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他想问她是怎么进来的。
他想问她怎么能把他带出去?
他最想问她是不是答应了萧会长什么。
还没问出口。
他就看到了走廊上七零八落的人。
关书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拂是一路打进来的。
“叮——”
电梯又是一声响。
里面几个人出来,显然是从梦中惊醒了,检察员看到领头的一人,“邹副院!”
孟拂也抬头,李院长下位,许副院上位,剩下的人也顶替了邹副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