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和阮斯然面对面站着,因为站得不稳,身子一晃一晃地要撞到阮斯然的脸上。
赵唯一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好严肃啊。
唔,和平时见到的淡然疏离完全不一样。
醉酒的赵唯一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现在很冷,像是在生气,压着火。
她脑袋向左歪几度,醉眼朦胧地盯着看起来硬邦邦的阮斯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阮斯然?”头歪得更离开,语气满是疑惑。
阮斯然看着她,没什么表情,但眼睛暗得漆黑一片,阴鸷的眼神有着吞噬眼前人的狠绝。
她对着他笑得灿烂热烈,下一秒就扑到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完抱的他更紧,在他耳边带着笑气,似认真又似随意。
“从头到尾,你不都是我唯一的选择吗?”
阮斯然垂眸,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唇角上翘,他一手拥着赵唯一,另一只握成拳的手慢慢放开,手心因为攥的用力而泛白。
他抬眸,眼睛亮的惊人,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整个人气场完全压不住的张扬狂傲。
“抱歉,是我莽撞了。”
他垂眸轻笑一声,再抬眸满是敌意与嘲讽,语气却丝毫没有任何歉意。
他说:“林社长从未入局,又何来选择之说。”
这句话,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林宗熙用舌尖抵了抵右腮,轻轻点了点脚,对上阮斯然的目光,勉强维持地温表情:“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下一句,阮会长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他笑笑:“来日方长罢了。”
阮斯然牙根动了动,他弯腰把赵唯一公主抱了起来,路过林宗熙旁边的时候,顿住。
“拭目以待。”
一步一步,把赵唯一抱走。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下一句是——
自满则败,自矜则愚。
现场一时只剩下林宗熙和303三傻,林宗熙见阮斯然把赵唯一抱走,给张寒今打了一个电话。
看到主角都散了,303三人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所以……仙女小姐姐早和草哥搞一块了?”
“那林宗熙男朋友、绯闻女友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还重要吗?明天问问不就知道了?这他妈最大震撼的一个消息难道不是,阮斯然他妈活菩萨动凡心?!!”
“我操,说真的,你们看草哥刚刚那眼神没有?我们之前大一的时候,在巷子里和人打群架,一堆人,就我们俩你们知道吧?”梁星岂回忆之前,“草哥连眼睛都没眨!”
“现在那眼神我觉得要吃人了!我是真没想到,他喜欢一个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我还以为他就一辈子这么平静淡定了!”
“有一说一,刚刚是真的霸气!”徐海泊附和,清咳清清嗓子,模仿阮斯然之前的语气:“‘林社长从未入局,又何来选择之说’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林宗熙的表情没有,太真的太精彩了!”
“狠还是草哥狠!伤害侮辱双倍拉高,骑脸输出了。”
…
…
*
·
阮斯然打车把赵唯一送回小区里,只是赵唯一醉酒一点也不老实,一会缠着他胳膊,一会枕在他怀里。
阮斯然一路被撩拨表情更冷。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赵唯一一下车就干呕。
她之前在包厢洗手间就吐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吐不出来什么,把胃酸都快要吐出来。
她很难受,想吐又完全吐不出来,眼睛流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阮斯然拿纸巾给她擦擦嘴巴都残液,又带着她去前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瓶巧克力牛奶。
带着她到垃圾桶旁,用矿泉水漱口之后,又哄着她喝了拜托店员热好的巧克力牛奶。
她有胃病,还喝酒,完全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赵唯一喝完巧克力,对着阮斯然傻笑。
见他绷着一张冰脸,赵唯一趔趄地扑到他怀里,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阮斯然站在原地,被她戳脸也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赵唯一神智还没有清醒,辨不清他的情绪,只觉得他好像生气。
于是站起身子,伸出双手去捧他的脸。
阮斯然一低头,就和她鼻尖相对,她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瞳仁都是自己的缩影。
赵唯一软软糯糯地开口:“你生气了?”
阮斯然:“……”
看他还是面无表情,赵唯一左手慢慢移到他的唇边,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唇角,看着他,醉眼有几分媚色。
她说:“那我呼呼你。”
“呼呼你,你就不气了好不好。”
阮斯然还没来得及她口中的“呼呼”是什么意思,他的唇就被贴上一个柔软温润的红唇。
原来她的呼呼,是亲吻。
光影错乱一中,他楞在原地,一股从脚底头顶直窜的爽麻抵达尾椎骨。
他垂眸,看着笨拙亲吻自己的女孩,眼里翻涌的是浓烈的爱欲。
无人在场,他毫不掩饰的眼神,多了很多赤|裸情绪,想要吃了眼前这个人。
“赵唯一。”他喊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的应声,“啊”字还没有发出,就被他急切热烈地拥吻上去。
很久之后,阮斯然被人问初吻的感觉,他用了几个形容词来形容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初吻。
“炙热又柔软的、巧克力味的。” 初吻。
以至于他爱屋及乌,喜欢上了巧克力牛奶。
第30章 心动第三十天 菩萨动情后的热吻。……
你明明心动x30
*
·
赵唯一醒来的时候, 脑袋疼的厉害,睁眼就已经是天光大明,日上三竿。
大片阳光把卧室照的透亮, 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又趴在枕头上好一会, 才缓过来。
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人脑子仿佛炸开了一样,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回忆她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就记得昨天聚餐的时候, 和林宗熙喝多了, 她吐了, 好像还哭了。
回想起在洗手间流泪的零碎片段,赵唯一叹口气,用手捂了下脸。
剩下来的基本算是……断片了。
她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聚会上, 回到自己卧室的。
赵唯一慢慢睁眼,看着天花板, 有片刻的晃神。
虽然昨天的很多事情, 她记不清了, 但是却对昨晚自己做的一个梦,印象深刻,记忆尤深。
现在回想起梦里的片段和感觉,赵唯一仍觉得胸口有鼓鼓的,几乎溢满而出的令人心动情绪。
她在梦里,梦见了阮斯然。
梦里他仍旧是那副悲喜不明无欲无求的模样, 穿着藏红色独属菩萨的外衣,脖颈挂了一圈佛珠。
他站在她的面前,光从他身后打过来, 落下的阴影把她整个罩住。
赵唯一仰头看他,背光之下,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黑,像黑黢黢的墨珠。
她照旧向他伸手,而后扑到他的怀里。
但这一次,和以往的梦境都不一样。
他明明还是一样的装束,她也依旧是带着撩拨的靠近。
可这一次,他面上不再是清冷疏离的淡漠表情。
梦里的赵唯一,其实是辨不清人脸的,但她就是知道,他目光炙热地盯着自己。
他眼里一贯的白雪孤离,在她说出“菩萨可渡我凡心”后,慢慢融化成三月的春水。
这一次,他没有说“如何渡”。
而是在她问,“不如和我共赴红尘?”之后,他眼里的春水又迅速蒸腾,转化成七月盛夏的烈火。
而烈火之中,是赵唯一她的缩影。
她勾住他的脖颈,笑的热烈张扬,一把吻上那人的唇。
这一次的梦境里,没有中断,也没有本应拒绝的推开。
而是一场炙热又让人快窒息的热吻。
赵唯一觉得那个吻实在是太激烈了,她快要被吻的喘不过气,那种想要挣脱却不但逃离不开的窒息感,让她没了力气,软在他的怀里,手撑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