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容易口干舌燥,温瓷打开台灯,窗台淡黄的光散发出些许温馨来。
她下床穿鞋出了房门。
温瓷担心吵到徐时礼,就没开灯,适应着黑暗径直走到厨房里倒了杯水。
“咕噜咕噜”一杯水淋漓尽致下肚,温瓷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走出厨房时却发现阳台外有道身影。
温瓷微愣,盯了那道身影许久。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他背着窗外微弱月光,风清明月下,温瓷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而后走进来把烟放烟灰缸里拧几下,烟头火星熄灭。
温瓷嘴巴微张,记得他以前没有抽烟的习惯。
他朝自己走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温瓷不知道怎么答,于是同样的问题还给他,“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睡?”
倐地,徐时礼喉咙里发出低哑的一声笑,“需要我陪你睡吗?”
温瓷:“?”
就,挺奇怪的这问题。
徐时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继续一句,“一个人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有人陪着会好些。”
温瓷“啊”了声,也不再扭捏,“恩”了声。
他迈腿走进来,落下一句,“走吧。”
温瓷心里讶异于他的洞察能力,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
徐时礼顿住,转过身来,“什么?”
温瓷重复地说,“一个人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有人陪着会好着些。”
徐时礼微愣,抿了抿唇,“我没说你。”
温瓷听见他声音停顿,继而开口,“我说我自己。”
第59章 59 “男生也是会缺乏安全感的”……
温瓷微愣,唇微张想说什么,看见徐时礼唇边扯出道很浅的弧度,“没什么,睡吧。”
一盏灯都没开,夜里昏暗无光,温瓷看着他消失在客厅,紧接着书房传来微弱的关门声。
她站在原地好几分钟,最终迈步回到房间里。
后半夜一夜无梦,睡得不算安慰,只是勉强睡得着。
第二天,温瓷张开眼睛时眼底一片水雾,她坐起来看见被子上覆盖着层浅淡的阳光。金黄光线透过窗帘敞开的玻璃投射在柔软的天鹅绒被上,替乳白色的空调被覆盖了层和煦的暖色。
房门被叩响,温瓷抬眸看见门口的人。
他就跟杂志上的模特似的,一件黑色薄线衫简单休闲却勾勒出高瘦的身材。
落地窗外阳光大盛,沿着地板一路烧到了门边,他出现在阳光所在的三角光圈里,一手搭在门柄,一手下垂,手指勾着个袋子。
徐时礼长睫往下扫,眼底一层不大明显的淡青色,“醒了?”
温瓷“恩”了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她身上就挂了件徐时礼衣柜里拿的宽大的短袖t,莹白脚丫落地,一双停骨均匀的少女白腿细瘦得恰到好处。
一双明晃晃的腿踩着光洁的地板走到徐时礼,徐时礼眸子一寸一寸往上移至她眼睛,举手把纸袋子给她。
温瓷接过纸袋子,抬头时他人已经出去。
她边往卫生间去边低头看那个纸袋子。
袋子上印有一串极具设计感的字母dolce&gabbana,她隐约记得魏青背过的包上也有这么一串字母,只不过魏青自己打电话时跟她朋友说那是过过瘾的假货。
温瓷打开纸袋,拿出里面衣物。
一条明黄色的连衣裙摊在手上,裙子剪裁简单设计独特,法式领口,看起来挺好看的。她将裙子翻转过来,看见后面的标签牌上一串价格。
温瓷认真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五个零。
温瓷恍然抬头,有一丝凌乱。
她把裙子拿出去,开房间门发现徐时礼靠在房门边墙上,看起来像是在等她。
刹那间,四目相对。
徐时礼低头瞥过温瓷那双明晃晃的白腿而后不着痕迹地将目光往上移,眯着眼,“不是让你换衣服?”
温瓷凌乱地“啊”一声,“这是假的吧?”
“什么?”
温瓷目光带了几许求证,又重复了一遍,“五个零,这是假的吧?”
少女的目光真诚中透露出几许天真,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认同。
徐时礼睨着她半宿,在温瓷充满着期冀的目光中,点下了头,“楼下超市二百块钱买的。”
温瓷暗自松了口气,朝他点头,“谢谢。”而后转身回去关上房门。
“......”
袋子里还有徐时礼给她买的贴身衣物,温瓷拿出来时脸一红,下意识放了回去。
她看着镜子里羞涩难当自己羞红了的脸颊,冷静半晌才把内衣物拿出来和裙子一并换上。
换好衣服从房门里出来,她看着徐时礼,徐时礼也看着她。
裙子是明亮的鹅黄色,衬得少女肤白盛雪,法式方领外点缀着几颗小巧的珍珠,领口前前露出一片白皙肌肤,锁骨沿着方领往下没入肌肤之中。
温瓷闲大热天的披头散发碍事,就把头发随便往脑袋上一挽,扎了个丸子头,露出修长颈脖。
徐时礼把手上的盒子给她,“鞋,换上。”
换好鞋后,徐时礼说带她去个地方,就勾起钥匙带着她出门了。
改装过的雷克萨斯发出帅气的轰鸣声从地下车库驶出,以一道流线极速驶出小区。
驾驶座的人车开得专心,那种转动方向盘的动作隐约透露出几分自得的帅气来,温瓷时不时看他几眼。
徐时礼若有所觉,流畅地转着方向盘,出声说,“你要说什么?”
温瓷将手放腿上,手指指尖蜷缩起来又缓缓放下,“我们去哪?”
徐时礼抿了抿唇,半宿没开口。
就在温瓷以为他不准备回答她时,发现他将车缓慢减速直至在路边停下,然后侧过眸来看着她,“带你去看看医生。”
温瓷眼里划过惊讶,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便听见他的询问,“好不好?”
温瓷眸光暗了几分,睫毛往下垂得很低,她轻声说,“哪方面的医生?”
徐时礼正斟酌措辞,便听见她小声问,“你觉得我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徐时礼视线往下瞥到温瓷双手抓紧裙摆的动作,下一秒徐时礼对上她目光。
少女的眼睛里平静得很,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徐时礼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仔细斟酌着字句,“温瓷,这跟感冒发烧没什么区别,我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我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徐时礼眸光如炬,征求着她的意见。
温瓷败下阵来,点头。
车子被重新发动,京城内环早晨车流多,徐时礼不得不放慢车速,花了半个钟穿梭过车流后,一路畅通无阻。
四十五分钟后,车子驶入京区附属第三军医院停车场停下。
徐时礼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另一边自然而然牵起温瓷的手往医院大楼去。
手落入一双温和有力的掌心中,温瓷垂眸默默盯着扣在一起的一双手看。
他空出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给林挽打了个电话。
“你科室在哪?”
“好。”
“我现在带她过来。”
林挽去年评了职称,办公室独立在科室外的行政大楼里,徐时礼带着温瓷进入行政楼在一楼往右拐走到尽头,敲响办公室的门。
“笃笃——”
里头让请进。
徐时礼拧动把手一刻,感受到右手边女孩子手用力扯了他一下。
他低眸,“怎么了?”
温瓷:“......”
徐时礼略一扯唇角,“温瓷,你觉得你不说我什么都能猜得到?”
温瓷定定地望着他,“我害怕。你看过《飞越疯人院》吗?里头的病人被绑在床上用电休克治疗。”
徐时礼觉得这小姑娘是个傻逼吧,“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片子讲的是精神病吧,跟你情况不一样。再者,有徐哥哥在,谁敢把你绑床上,你不相信他们总得相信徐哥哥吧?”
不等温瓷说话,他像是自嘲般接了句,“差点忘了,你似乎也不大相信我。”
说完他即刻转动门把,推开里门。
温瓷被他牵着往里走,入目是一间装修简单的普通办公室,办公室正门对着的办公桌前坐了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女医生桌前的牌子立着她的职称——副院长林挽。
一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院长的女医生。女医生长相秀气,五官端庄,头发扎成高马尾,很有精炼女院长的气质。
她抬眸一眼就看见了徐时礼带过来的女孩,起身走过去,脸上露出一个友好的笑,“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温瓷轻声,“你好,温瓷。”
林挽含笑瞥一眼徐时礼,觉得是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