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去的时候,我身后一个男人以为我没有注意他,拔出一把匕首就想从后面偷袭我。
但是我听风辩位的功夫早就练得纯熟,哪里会被他得手?拔剑回手一划,这人就飞了出去,然后再无动静。
我吓了一跳,心想我特么就装个逼啊,别真给砍死了。
不过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我还得强行把逼继续装下去。
“彪爷,让你手下的小兄弟不要乱动,不然我不小心误伤了多不好?”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要说彪爷果然是个人物,手下在他眼皮子底下扑街,他却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先拍了拍巴掌,示意其他人把尸体拖出去,然后才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说好剑,好剑法。
我拱拱手笑道,过奖。
下一刻他脸色一冷,一股不动如山的强悍意味从身上滚滚而出,说阁下莫不是以为自己剑法超群,就能在我这儿撒野?
我又伸手拈起一块臭豆腐扔进嘴里,嚼了两口才说,有些话不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就只是有点事想来跟彪爷您打听一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彪爷哈了一声,说找我打听事情你还敢杀我的人?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擦了擦手,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抱歉,我纠正一件事,我不是来求人的。
彪爷一拍桌子,说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我站了起来,手再次握紧了剑柄:
“那我只好连你一起教育了啊。”
彪爷勃然大怒,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无心人魔已经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了我们之间,双掌一推,满脸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的逼装到这里就可以了,既然谈不拢就开打吧!
彪爷迎着无心人魔的双掌就是一拳。
然后下一刻,桌子被两人对招的余劲轰得粉碎,满桌子酒菜稀里哗啦乱飞,他整个人也毫无悬念地从窗子飞了出去。
“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学人家装逼。”
无心人魔冷哼了一声。
他本来是在说彪爷,但是我却莫名地觉得脸上烧得慌。
真是亏我刚刚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
原来在真正的高手这里,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巴掌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再来一巴掌!
一句话的工夫,彪爷的手下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齐齐嘶吼一声,各自抄家伙朝我们冲了上来。
看得出来,能被彪爷带在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庸手,哪怕是他们心目中视为天人的彪爷已经被一掌击飞,他们依然有足够的血性和勇气掩杀而上,表现出十二分的悍勇来。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并非靠一腔血勇就能解决的。
我猛然拔剑,又粗又阔的大宝剑在空中划过一个亮丽的圆弧,顿时,就有好几个人倒在一地残羹冷炙中呻吟不止。
很好,帅到了。
我一剑得手,正是意气风发准备痛打落水狗,突然听到无心人魔骂了一句:
“正主要跑了!还不快追!”
啊?
我冲到窗子边上一看,只见刚刚被他一掌打落到街上的彪爷竟然一点大佬的气节都没有,爬起来就一瘸一拐地准备跑路。
糙?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彪爷的背影。
老子还以为你会跳回来和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呢?结果就这么扔下一票弟兄跑路了?连句狠话都没有?
“你算个屁的红棍啊?!”
我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再顾不上地上的龙套们,直接和无心人魔就一起跳窗追了出去。
“啊,等等我们。”
身后,小萝莉和刚子也大呼小叫地追了上来。
我一脸不解地问他们,说你们不趁机逃走,还跟着我们干嘛?受虐狂啊?
他们一脸哀怨地盯着我,说你们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你们的同伙了,离了你们就凭我们的武功活得了么?
我一想也对,遂嘱咐了一句那你们跟紧了啊,就不再理会,而是一心一意锁定了前方狂奔的两人。
我们在烟花巷陌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疯狂追逐,那彪爷估计也是被无心人魔一巴掌吓破了胆,知道不敌就干脆亡命地跑。
剑南也算是山南道上的重镇,特别这块又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十分之多,就算我们的轻功远胜于他,一时也追逐不上。
很快,彪爷就跑到了一个铺面门口。
这里估计也是他们飞熊帮的一个堂口,他冲进去喊了几句方言,立刻就有大几十个挥舞着刀棍的暴徒从了出来。
从脚步我就看得出来,新出现的这些个敌人,脚下虚浮,根基不稳,明显都是没有练过的普通人,完全就是凭着年轻的身体和一腔血勇打打杀杀。
我生怕这群人惹恼了无心人魔,在剑南这种重镇制造出什么血案,那谁都不好看,就连忙拉住他,说你别动手,专心盯住彪爷就好了,这些小喽啰交给我来。
说完我仗剑而起,像一条游鱼一样在人群中穿梭。
对于这种普通人,我当然不可能大开杀戒,大部分时候都是用剑脊把人拍翻在地上。
但是对于一些悍不畏死的顽固分子,我就没那么迂腐了,每一剑挥出,不求致命,但却力求要在他们最痛苦、最影响行动力的部位割上一刀。
眨眼之间,一群刚刚还龙精虎猛的汉子,纷纷变成了在地上翻滚呻吟泥鳅,不停地喊痛痛痛。
无心人魔从我身边掠过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突然说了一句,这剑不错。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之前大宝剑上染上的血,竟然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
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一股暖流正从大宝剑剑柄的位置,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身体,滋润着我内力损耗的经脉。
这剑竟然会吸血?
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连忙停止了厮杀,纵身跳上了旁边的房顶,避开那些不懂武功的小混混的纠缠。
“暴殄天物,妇人之仁。”
看到我的反应,无心人魔愣了一下,旋即就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被他说得有点难堪,却又不敢回嘴,只好一门心思地追捕彪爷。
如此一路狂追,一条街从街头追到街尾,街口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人潮分开,从里面突然冲出来一群浑身彪悍之气的社团成员。
他们一出手,抬手就是一片箭雨射了过来。
我挡了两箭,感觉手上受到的力道远远大多以前遇上的弓箭手,再仔细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帮王八蛋!竟然把大唐军队里的军弩都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