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安微笑不语,没拆穿沈玉良的谎言。
陆行厉可从来没有把沈玉良当成岳父,这一点,沈玉良是有自知之明的。
阮洁似乎不知道,她对盛安安很温柔,像极慈母,比对沈如嫣要好得多。
沈如嫣是有意讨好阮洁的,却见阮洁只一味对盛安安示好,反而将自己晾着,沈如嫣也没有很生气,只低头抚弄自己的头发。
余光瞥见女佣,沈如嫣道:“阮姨,你的药煮好了,快趁热喝吧。”
阮洁这才把目光看向沈如嫣,笑了笑:“嫣嫣真有心。”
沈如嫣关心她:“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喝中药?”
阮洁看了眼沈玉良,不好意思说:“我有些宫寒,日常都需要喝中药调补。”
沈如嫣就想:宫寒?那是不是说明阮洁是不易怀孕的体质?难怪,她和死去的前夫,都没有孩子。
想到这里,沈如嫣倒有些松了口气。
她笑容可惜,安慰阮洁好好养身体。
阮洁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体问题,微微垂首,眼眶红了起来,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尤其让男人心疼。
沈玉良揽着她肩,温柔道:“我认识很多很好的医生,改天就带你去看,别再难过了。”
“嗯。”阮洁含羞点头。
沈如嫣也附和:“对啊阮姨,我爸对你那么好,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对吧,姐?”
沈如嫣突然把话题抛给盛安安,有意和盛安安结盟,日后阮洁嫁进门,她不介意暂时和盛安安当盟友。
沈如嫣还是挺识时务的。
盛安安则笑笑,说:“爸以前对你母亲也很好啊。”
这话,顿时让他们几个人都难看至极,一时间没人说话。
沈玉良面色涨紫,有火却不能发;阮洁默默喝着中药,也有些尴尬。
沈如嫣心想:“沈安安还真是愚不可及,看爸的态度就知道,阮洁必然是要嫁进来的,和她过不去,将来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沈安安不懂抓紧机会,和阮洁打成一片,这样的猪队友,和她结盟,我也捞不到好处,还是算了。”
沈如嫣要明哲保身,沈安安不过是仗着有陆行厉,才肆无忌惮,不把阮洁放在眼里。
沈如嫣觉得她真是天真,男人的心最容易见异思迁,等陆行厉以后玩腻她,沈安安有的是哭的日子。
“我去给陆行厉打个电话。”盛安安起身上楼。
之后,就没再下来过。
沈玉良和沈如嫣,都以为盛安安会回来,再陪阮洁说说话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下来,实在太不会做人。
阮洁捧着瓷碗,想:“沈安安的架子还真是大。”
她问沈玉良:“安安,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敢?”沈玉良威严道,“她从小就没人教,不懂得礼貌,以后还得靠你替我管教管教她。”
“嗯。”阮洁点头。
沈如嫣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沈安安还真会作死,好好讨好阮洁不就行了吗?
女人的枕边风很厉害的,阮洁嫁进来后,沈家的女主人就换人了,自己的零花钱和用度,都会被管制,搞不好还会被卖掉。
沈如嫣不会步沈安安后尘,她比沈安安聪明,就算没有季兰,她依然能活得光鲜亮丽。
和沈如嫣的想法不一样,盛安安没想过要在阮洁手下讨生活,她无需讨好任何人,何况,她又不喜欢阮洁。
这个女人,越慈眉善目,盛安安就越觉得有阴谋。
阮洁,并不简单。
她前夫是怎么死的,遗产又是怎么落到她头上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她当真那么天真,听信沈玉良的几句美梦谎言,把沈家当成名门?为了跻身上流,带着巨额财产嫁进来?
沈玉良还真是够贪婪的,为了钱,又故技重施,以为女人都很好骗。
盛安安有种预感,沈家会乱。
不过,只要不毁掉,乱不乱,盛安安都无所谓。
这个家,除了沈越,都烂透了,盛安安不想挽救谁。
打给陆行厉之前,盛安安先打给了席九川。
“九爷,我有一个人,想你帮我调查一下。”她道。
“谁?”
“阮洁。”
她要了解一下阮洁的底细。
阮洁说自己以前住在江城,还详细说过自己什么时候随同父母去了西江,何时认识前夫,几时结婚,太清晰了,没有一丝隐瞒和保留,就像没有一点秘密。
这种人,要么真的简单,要么真的复杂。
盛安安偏向后者。
越复杂的人,越不能用正经途径去调查,只能靠席九川。
“你遇到困难了?”席九川问她。
盛安安说:“不算是,这位是我爸新交的女朋友,他们快要谈婚论嫁了,我想了解一下她的背景。”
“原来如此。”席九川应道,然后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上次让我帮你查一下魏军,我已经基本掌握资料,但是,有一件事,我查不到。”
“什么事?”盛安安疑惑,有什么事能难倒席九川?
“五年前,魏军破获一宗大案,仕途也是从那时开始,一路平步青云,最近还有高升的机会。那宗大案,当年没有轰动社会,应该是还没曝光,就被高度保密起来,现在也没写在他的履历上,很难查清楚内情。”席九川说道。
第287章 是不是贱
席九川建议盛安安:“你要不问一下陆行厉,他应该有办法查得到,我在官方这方面,也是从他那里收消息的。”
盛安安没说话。
她不可能让陆行厉帮她查的。
她不太清楚,沈安安和魏军,是什么关系,但涉及到遗失的记忆,陆行厉比她还敏感。
他不想她记起来,要是知道她在偷偷查过去的事,陆行厉说不定会从中阻止,甚至销毁痕迹,让她无从下手,从今以后都不会知道真相。
盛安安觉得没必要。
她说:“我知道了九爷,你帮我查一下阮洁就好。”
席九川嗯了声,说好。
他挂电话后,会想:沈安安和陆行厉的感情,不够深厚,他们彼此都有秘密,将来肯定会分开的。
盛安安则在想魏军的事,望着窗外灯火阑珊,思绪纷纷。
盛安安隐约觉得,当年魏军破获的那宗大案,和沈安安有关,也许,和肖北也脱不了关系。可是,她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魏军的妻子,恰好是季兰的妹妹。
真的是巧合吗?
季兰当年把女儿,换成儿子,特意选在锦城生育,应该是有人帮她里应外合,那时候,季兰和她母亲、妹妹,就已经重新联系。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打断了盛安安的心事。
是陆行厉的电话,盛安安才想起,她忘记打电话给陆行厉报备了。
她接起来,陆行厉直接问她:“我让人过来接你?”
“不要。”盛安安拒绝,“我今晚不回去,我要留下来。”
陆行厉那边默了下,问她:“你又想做什么坏事?”
上次她留在沈家过夜,第二天就闹出大事,沈老太太死了,季兰成了杀人凶手,陆行厉还记忆犹新,他不放心。
他不担心别人的安危,而是担心她的。
“你要做什么坏事,跟我说一下,我怕你玩脱。”陆行厉严肃道。
盛安安:“”
“什么什么坏事?我又不是你,一肚子坏水,我只是留下来看戏。”她没好气道。
再说,她什么时候做过坏事?
她做的都是对的事!
问心无愧的!
“看什么戏?”陆行厉问她。
盛安安就和他说起沈家的事情,她边说边打开窗口,外面微凉的夜风,缓缓吹进来,吹动镂空的白色窗帘,吹动她的青丝,很舒服。
盛安安眯起眼睛,声音也染上轻快的微笑。
陆行厉听得心口发热,喉结滚动。
说到沈玉良要再娶时,她声音如常,无波动,还带着点狡黠,陆行厉很放心,她根本不在乎沈家的人,也不会伤心难过。
她是聪明的,知道什么人值得,什么人不值得。
冷心冷肺也很好,陆行厉不希望她被所谓的亲情束缚。
盛安安不回去,阮洁会在江城待几天,应该是要和沈玉良办结婚喜酒、婚照等等事宜,还要谈聘礼,沈玉良要面子,又知道阮洁家底丰厚,聘礼肯定要给出不少的,两人还要演上好几天呢。
盛安安索性就想在沈家多住几天。
“不准。”陆行厉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为了不相干的人不回家,我怎么办?你现在就回来。”
“我不。”盛安安可不听他,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反正她已经报备过。
楼下,正在上演天伦之乐。
沈越早就先回房休息了,他有些疲惫,沈玉良也看出他精神不济,以为他在外面的几天玩累了,也不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