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目前承担不起任何风险。
查明真相,把死因公布出来,再让更多的人看他们家笑话?到时候肯定有人落井下石,乘隙打击他们公司。
明夫人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要稳住局面。
而且阮家和他们家渊源颇深,免不了会查出明家过去的黑历史,后果更不堪设想。
这事不查也罢,反正明一源都死透了,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算是对得起他了。
阮博阮毅则暗中松了口气,大汗湿透整个后背。
明夫人不调查真相,他们至少可以多活一阵子,否则真的查起来,他们比阮洁还要危险。
一来,他们不敢供出陆行厉。
二来,就算供出陆行厉,也不够证据。陆行厉不属于买凶杀人,他们是稀里糊涂自己杀了人,还自己报警抓自己。
“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我们私下再算账!”明夫人搁下狠话,认定明一源就是阮家合伙谋杀的。
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陆行厉身上。
她不知道明一源这几天和阮博阮毅合谋绑架沈安安的事。
明夫人一走,阮洁首先发难。她掐住阮博的脖子发狂道:“你们想要害死我啊!”
阮毅在旁边拉扯两人,矢口否认:“你冷静一点,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跟我们就没有关系!”
“那他是怎么死的?”阮洁怒声问。
“就是就是明一源老了,他自己身体不行,玩两下就亏损,还要靠吃药维持,这下把自己玩死了还赖到我们头上。”阮博捂着脖子心虚道。
“既然这样,刚才你们为什么不说?”阮洁冷眼看他们,打从心底不相信。
“说了她也不信,还把我们打了。”阮博小声解释。
他们心虚的模样,骗不了阮洁。
“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阮洁顿时爆发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出卖了?想将我卖给谁!”
“没有的事!”阮博绝口否认,“我们现在是一条船的人,明家不讲道理,硬要污蔑我们。你想想看,我们害死明一源能有什么好处?这根本是莫须有的事,明一源就是自己身体不行,猝死的。我们现在最重要团结一致,不能互相猜忌。”
阮博苦口相劝,说得头头是道。
阮洁反而越发心凉。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从阮博极力撇清自己看来,他是铁定心否认到底,并且背后的水很深。
阮洁不知道自己落到一个什么可怕的境地,她无比惊恐,连明一源这样的人,说死就死。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
有可能的。
他们这群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阮洁不想死,她要逃。不,她换来的荣华富贵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阮家,她要想个办法。
阮洁打定主意后,人也冷静下来了。
她问阮博阮毅:“你们昨晚不是坐沈安安的车回去吗?怎么,没把她弄到手吗?”
“没有。”阮博道,“明一源找的人不靠谱,中途掉链子,我们暂停了计划。”
阮洁心里却想:“是真的没到手,还是已经到手了,他们抓住沈安安的把柄,所以才够胆弄死明一源,想自己控制沈安安,独吞陆行厉的财富?”
第399章 陆行厉的本性
阮洁没暴露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似恢复平静,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阮博没注意到阮洁眼底里,一瞬而过的杀意。
他经历了两晚惊吓的折磨,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他说:“你继续留在沈家,准备和沈玉良结婚,我们现在已经在局里,一时很难脱身,先照计划行事。”
“好。”阮洁道。
明夫人没有一直囚禁他们,而是把他们放了。
明夫人手上也有阮家致命的把柄,不怕他们能跑掉。
而阮洁脸上红肿明显,不能回去沈家,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在酒店里陪陪父母,沈玉良果真不疑有他。
阮洁和阮家的人相处如常,就像已经达成共识,彼此和解了。
暗地里,却各怀鬼胎,明一源这样一死,明家和阮家的关系彻底走向结束和破裂,他们自己人还在内讧,这样的局面也是陆行厉想到的。
他们会自己自相残杀,无需自己动手。
陆行厉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束花,水仙花。
他对花没什么研究,以前母亲热衷花草,他也曾捣鼓死几株,后来就更没有兴趣,不过她应该会喜欢。
陆行厉想讨盛安安喜欢。
他回去时,她还没睡。
他把递给她:“喜欢吗?”
“喜欢。”盛安安接在怀里,低头闻了下,眼眸笑弯弯。
鲜花衬托她的笑颜,比花还要娇艳。
陆行厉忍不住凑近吻她。
盛安安推他:“你别打扰我,我还要做功课。”
电视正在播放历史相关的纪录片,好像学校额外布置她的功课?陆行厉就挺想问候一下学校的。
“别做了。”他蹙眉,“他们不敢让你成绩不过的。”
盛安安当然知道,他捐的几栋楼又不是白捐的。
她说:“也不是这个原因。既然我现在是学生,就该做好学生的分内事。”
还挺有意思的,她和学校的朱教授很合得来。
陆行厉离开学校太久了,不太能理解。
盛安安正在摆弄怀里的花束。
陆行厉笑道:“先把花养一下。”
“哦,对。”盛安安跑去厨房装水。
自从陆行厉喜欢送她花后,她买了好几款花瓶放在家里。她挑了一个最近新喜欢的小花瓶,装好水,解开花束,边插花边和陆行厉聊天。
“我今天醒来后,你已经走了?”她问。
“嗯。”陆行厉颔首,“公司里还有事,我不想吵醒你,席九川的人会送你回家的。”
盛安安点头。
她昨晚难得熬夜,今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她没见到陆行厉,倒是看到他给她拼好的拼图,还有上面的字条。
他的字锋劲有力,很好看。
“我看到你给我的拼图了。”她笑道,“你还挺厉害,一晚上没睡?”
“睡了两个小时。”陆行厉道,“我喝完酒后特别精神。”
盛安安心想:他这样的精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插好花后,盛安安招手,让陆行厉过来看看。
陆行厉不太会欣赏花花草草,就摸摸她的头发夸她:“嗯,不错。”
盛安安叹气:“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俗人,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你在骂我?”陆行厉凶恶挑眉,捏她脸颊。
“哪有,我只是在说实话。”盛安安拍掉他的手,拿起花瓶想拿去摆放。
陆行厉气不过,哪能让她溜掉,捞起她的细腰将她抱上餐桌上,俯身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咬她的小嘴。
盛安安没挣扎,只是看着他,双手抱住小花瓶,省得摔破了。
她的眼睛有一种纯真的媚态,渐渐的,陆行厉的力度变轻,转而轻轻吻她的唇。
他们互相吻在一起。
分开时,陆行厉抵着盛安安的额头,都有点气息微乱。
好一会儿两人才平息下来,盛安安突然问他:“阮博阮毅怎么了?我今天起来后,他们就不在了。”
“送走了。”陆行厉如实道。
盛安安微讶看着他:“就这样?”
陆行厉失笑:“不然还怎么样?”
盛安安就老实道:“我还以为你会让他们突然失踪,然后第二天清洁工人会发现他们的尸体,在巷子里。”
陆行厉忍俊不禁的摇头,“我没有那么头脑简单。”
他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都在想什么呢?”
盛安安捂住额头,瞪他:“不是挺符合你的吗?”
够简单粗暴,还免除后患。
确实,陆行厉略微颔首。
不过重点不是阮博阮毅。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半晌后,沉声道:“过几天,有一个人的葬礼要去。”
这话提得让盛安安警惕起来:“谁的?”
“明一源。”陆行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