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看见椿岁和江驯身上的校服,服务生小哥立马抱歉地笑起来想挽尊,就听椿岁说:“登登登!只要登记了自己来买也是第二块半价吗?”
“呃……”服务生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看着绝对未成年的漂亮小姑娘,忍不住提醒她,“那个小同学,你们应该还是学……”
“学生怎么了?早恋不是恋?”小腰杆一挺,椿岁够着江驯的肩狠狠拍了拍以表暗示,理直气壮道,“你们不能搞年龄歧视!”
少年长睫轻眨,心脏跟着小姑娘落在他肩上的那一下跳了跳。
第15章
服务生:“……”
妹妹你这是处朋友还是处兄弟呢?没点体格真扛不住你那一掌。
椿岁见服务生一脸煎熬,搭着江驯肩的指节,又轻轻捏了捏。
小姑娘柔软的指腹,仿佛隔着校服都带着轻暖的温度。江驯垂了垂眼。
服务生把目光偏向那位身形纹丝不动,看起来绝对理智的男同学求助,却听见他毫无立场地淡声说:“嗯,早恋也是恋。”
椿岁满意地拍了拍他。
“……”行叭。就他吃了没早恋的亏。
在电脑里登记好俩人的手机姓名,椿岁指着橱窗里的草莓蛋糕问江驯:“两块都要草莓的吗?”
目光落在精致的切块蛋糕上,本能的怔然一瞬即逝,江驯看着她“嗯”了声,点头。
“再要两杯草莓气泡水。”椿岁晃了晃已经空了的奶茶说。
“好的,两杯草莓气泡两块草莓蛋糕第二块半价一共119,”服务生一口气说完,“请问怎么支付呢?”
椿岁一想到江驯自己都挺困难,那时候在山城,还撑着不说让她骗吃骗喝,立刻掏出手机坚定道:“我来!”
江驯离收银台近,付款码早就准备好。
“你不用听他的,扫吧。”椿岁递过手机,笑眯眯地说。
看见眼巴巴抢着付钱的小姑娘,服务小哥举着扫码枪很惆怅。
“嗯,”江驯垂睫,看着她毛绒绒的脑袋无声笑了笑,“听她的。”
服务小哥:“……”你俩不会是真的在早恋吧?!再撒粮我给你们去告诉老师哦。
俩人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江驯端着吃的,很自然地把两块蛋糕都放在了她面前。
小姑娘是有这个实力的。
气泡水装在梨形透明玻璃杯里,杯底铺着层草莓果肉,颜色一层层晕染开,椿岁心情不错地挖了一勺果肉进嘴里,却看见江驯坐下就不动了。
就那么疏懒地靠在椅背里玩起了手机。
江驯是请她吃过草莓蛋糕的。
那个初夏每天放学在南陵江大桥秘密基地碰头的日子里。
那段时间妈妈跟老椿都没空管她,她早把零花钱用完了又不想问爸妈要。于是不要脸地……站在甜品店门口的透明橱窗前背着手观察了好一会儿。还对江驯说她就是随便看看。
椿岁还记得江驯当时嫌弃的表情,可比现在生动多了。
那会儿的江驯,情绪还是外露的,虽然脾气看着不太好,却比现在看上去容易接近得多。
椿岁还记得他当时只看着她吃,自己一点没动,就跟今天一样。
咬了咬吸管,椿岁看着耷着眼皮没动静的江驯,鬼使神差地拿了另一块蛋糕的长柄小银勺,沾了点奶油,伸手在他唇角上戳了戳。
唇上一凉,江驯怔了怔,抬睫看她。
“……这个被你碰过了,你自己吃啊。”放开咬着的吸管,椿岁干脆把小银勺搁在白瓷盘里,连蛋糕一块儿整个给他推了过去,霸道地说。
江驯垂眼看着她,舔了舔唇。
陌生的口感和甜味,混着草莓香气,顺着舌尖蔓进口腔里。
原来是这样的味道。
椿岁被他盯得发毛,才听见江驯懒懒地问:“又请我吃东西?”
“小弟福利。”椿岁严肃脸,“对自己人,我还是很大方的。”
“哦,”少年挑眉,闲适地靠进椅背里看着她,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拖腔带调开口的话却是,“江岁?”
“??!”椿岁一口奶油噎住,咬着小勺子瞪他,咽下蛋糕,面无表情地回击,“有些人只是换个姓,有些人却早已变了物种。这种选择题,我还是会做的。”
“再说了,一个姓而已,有那么重要吗?”椿岁挑挑眉,垂睫嘬了口气泡水,特想得开地说,“不管姓什么,我还是我啊。”
江驯闻言,怔了怔。目光落在那块缺了一点奶油,不再完美无缺的草莓蛋糕上,倏地轻声笑了下。
倾身过去,少年支着侧颊,突然轻声叫她:“岁岁。”
椿岁本能地抬睫看他,吸管还咬在嘴里。
傍晚秋阳金色渐浓,又被落地窗稀释了些温度,铺在他微垂的长睫上,让人莫名生出点温柔的错觉。
少年声音极轻,浅淡地转瞬即逝,融化在甜品店的背景音乐里,像是她幻听。
椿岁一怔,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着他说:“嗯?”
看着小姑娘难得怔然的神情,江驯重新退开,挑眉道:“嗯?”
椿岁:“?”
“怎么,”江驯好笑似的看着她,“还要我再谢一遍?”
那表情仿佛在说:是嫌我谢得不够大声?
椿岁:“……”果然是她的错觉。
椿岁狠狠挖了一勺蛋糕,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如何用“实力”征服江驯,让他和赵欢歌一样,心甘情愿地当她小弟,而不是一天到晚想着爬到她头上去,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朝她奔过来。
“哥哥你原来那么小气!”乔佑哒哒哒地跑过来,一副帮亲不帮理的样子气呼呼道,“爸爸明明也喜欢吃草莓蛋糕!你居然一直让我不要在爸爸面前吃!你是不是就不想给我们买?!”
“佑佑?”椿岁有些发愣,没太弄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端着装饮料和蛋糕的餐盘,乔熠没法走快,只好在后面低声叫他:“佑佑,别乱跑!”
却在跟到俩人桌前,看见江驯瓷盘里动了一口的草莓蛋糕时,脸色顿时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阿驯你……”
江驯唇角笑意未收,不动声色地看了乔熠一眼。
乔熠愣了愣,目光在椿岁脸上迅速扫了下,嘻嘻哈哈接下去:“阿驯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怕这小子甜的吃多了蛀牙。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哈。”
椿岁也没在意,往里让了让,拉了把小脸气呼呼的乔佑:“佑佑上来坐。”
乔佑没忘了瞪乔熠一眼,转眼对着椿岁的时候又是一脸“我还小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宝宝”的表情。
椿岁笑着揉了揉他脑袋,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下。
“唔,”椿岁边看消息边往嘴里送蛋糕,对着江驯说,“江驯快吃,我同桌说家长会快结束了。”
“嗯。”江驯淡应了一声。
乔熠跟着坐下,看见江驯拿起小银勺,不带情绪地剜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
侧颊紧了紧,乔熠撇开眼。
-
椿岁是吃饱喝足回的学校,进了校门才和江驯分开。
教学楼那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家长会开完了。
“我们家岁岁太棒了,”椿岁刚走到教室门口,早就等着的时闻礼就上来搓了把女儿的脸,“整整比最后一名的同学多了几十分。才开学几天进步就那么快,不愧是我女儿。”
要知道入学测试的时候,老冯拿着二中上学期高一期末的卷子给椿岁做,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椿岁内心毫无波动地看着时闻礼:“爸,最后一名是因为被我忽悠得有一门没考。”
“是么?”时闻礼明显更骄傲了,“你爸我当年只能靠‘实力’让自己不拿倒数,我女儿居然不动手就能搞定?要不放了假跟爸一块儿去公司吧,你这创造力,不经商可惜了啊。”
椿岁:“……”
一边站着的杭宗瀚满脸深思地看着椿岁。还有杭宗瀚的爸爸,明明挺显年轻,却笑得眼尾褶子像捏坏了的小笼包。
俩人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椿岁被杭宗瀚看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一点掉鸡皮疙瘩。
“爸,我们去(1)班看看哥吧。”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椿岁目不斜视,一脸冷酷地拉着时闻礼,昂首从杭宗瀚身边走过。
趁着发哥在讲台上被其他家长包围,赶紧走。
看着椿岁和时闻礼离去的背影,杭宗瀚爸爸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儿子啊,前两天那顿打老爸出手早了,跟你道个歉。时总和我一聊,知道咱们家做物流的,有意把他们智能家电区域仓储配送的业务外包给我们做,你可真得好好感谢你同学。”
此时杭宗瀚的内心十分翻涌:原来椿岁同学,如此用心良苦。
椿岁拉着时闻礼到了(1)班,老雷看见俩人来了,一把将时闻礼拽走,跟他聊起了时年的人生规划。
椿岁站在走廊里,扒拉着窗户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时年在她身后悠悠道:“看什么呢?”
“嗯?”椿岁猛一回头,惊觉她哥有了点冯主任的气质,睁着眼睛淡定道,“看看你们学霸的世界。”
时年扫了眼椿岁瞥的方向:“找江驯?”
“我找他干嘛呀?”椿岁下意识地否认。
时年嘁了一声,摁了摁她的脑袋:“别看了,不在。”
椿岁眨眨眼,忍不住问:“他……家长走那么快的吗?”
这就是学神的世界?任其自由发挥省心省时又用力?
“没走。”时年挑了挑眉,“是从没见他家里有人来过。”
椿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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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十月份既有运动会又有校园节,秋游就安排在了九月末。
定的地点是江城远郊的松鸣山,算是周边几个地区海拔最高的山脉了。听说山顶的松鸣寺始建于南北朝,极其灵验,临市临省也常有人驱车来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