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羡看着自己正上方男人英俊的脸庞以及完美的身材, 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连声音都打飘了:“祝沉吟。”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是在开玩笑吧?”
他这个时候脸颊已经离她极近了,几乎只要一低头, 就能吻住她的嘴唇。
而这还不算是最令人感到窒息的地方。
因为他们俩都在被子里,而他的身体就悬在她的正上方, 身体之间的距离也几乎在一个极其危险的临界点。讲得更具体点儿,就是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现在的时间是早晨。朝日初升的早晨,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早晨,举行每日升旗仪式的早晨。
随着那愈来愈明显的变化, 高嘉羡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了几个字:“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清早就开始不做人!?一直到昨天晚上你出现在吴宾市之前, 你还是个举止还算是规矩的好公民!
“恐怕不能。”她听到他不徐不缓地说,“宝贝儿, 这是证明我很行的正常生理现象。”
高嘉羡:“……”
下一秒, 她就看到他漂亮的眼睫在窗帘还未拉开、只有阳光半透进来的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微微半阖起来, 而后自己的嘴唇上就触到了那熟悉的柔软触感。
他就这么直直地吻了下来。而且, 他丝毫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触碰, 刚吻下来就想去撬开她的牙关。
高嘉羡的脸已经红透了, 只能在他的唇齿厮磨之间,极力含糊地企图做最后的挣扎:“没……没刷牙……”
伟大的祝医生, 据我所知, 你不是有严重洁癖的么?时时刻刻都非常注意个人卫生甚至是环境卫生的人,怎么能大早上不刷牙就亲嘴儿呢!
然后某人就像完全听不到她的话一样。
趁她在说话的功夫,他的唇舌顺势灵活地卷了进去。
夹带着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气势,热烈地吻着她, 甚至比昨晚的亲吻更娴熟、更老练、更令人脸红心跳。
而与此同时, 高嘉羡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热量已经不止单单聚集在脸颊了。还有被子里面。
祝沉吟的吻越来越深,她甚至也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在变得愈来愈粗重……这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祝沉吟,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那么清冷斯文的人,竟然能够因为触碰她亲吻她而拥有这样危险又热烈的神态。
他眼眸里饱含着丝毫不带掩饰的情愫和渴求。
她就算对这方面再生疏懵懂,都知道再这么下去,擦枪走火绝对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她等会还要和同事们一起赶飞机回长川,而且总觉得这件事发生在此时此地,好像还是略显得有那么一些仓促。
可是,如果他现在真的铁了心动了这个念头,她应该还是不会去阻止他——因为她也确实很想要拥有他。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某人竟然在她喊停之前,自己先从她的身上硬生生地伏了起来。
她一愣,看到他的眸子里依然燃烧着热烈的火。而他的身体也在传递着和他眼睛里同样的讯息。
祝沉吟这时急促地喘息了两声,而后抬手掀开了被子:“羡羡,我去冲一把。”
高嘉羡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伸手拽住了想要翻身下床的他。
祝沉吟被她拉得也愣住了,侧过头望向她。旧10光zl
“你……”她拉着他的手臂,红着脸欲言又止地说,“就这样行吗?”
不是说要吃人的吗?怎么这才刚刚拿起刀叉,就又给放下了呢?
他顿了一秒,才语气低哑地把话给接上:“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张了张嘴。
她虽然是出于好心,总觉得让他这么戛然而止很不人道,但换句话讲,不就是想说如果他觉得就这样结束不行,那咱们俩继续的意思?
高外交官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剪了。这话这么一理解,她可不就是个女色魔吗!?
见她红着脸僵在那儿进退两难,他低笑了一声:“没事的,今天到这儿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等回去之后再慢慢吃。”他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翻身下床,“我还挺想试试顾姨的那床红被子,看她铺了那么久,一直都没机会试。”
高嘉羡:“……”
给爷麻溜地滚。
她这时将被子重新卷回到自己的身上,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从他的脸打量到他腹部以下的地方。
然后,她幸灾乐祸地用目光在他身上的某处点了点:“祝你手动挡开得愉快噢!”
祝沉吟垂着眸子看着她,一开始没说话。
就在她以为他被她奚落得无地自容要转身躲进浴室的时候,某人竟然动作利落地弯下腰,然后准确地从她裹成蚕蛹的被子里抓出了她的手。
在高嘉羡惊恐的目光中,他紧紧地扣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她刚刚目光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贴了过去。
……没了。她人踏马都没了。
平时威风凛凛的高外交官感觉自己在这一刻被击打到灵魂出窍。
在确保她完成了精确完整的用户体验后,他才松开她的手,笑吟吟地望着她:“还满意吗?”
她一脸菜色地望着他,嘴唇发抖,想骂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谁知这厮竟然在进浴室之前,还似笑非笑地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很欢迎羡羡你来帮我一起开手动挡。”
等他关上浴室门之后,高嘉羡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嘭”地一声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然后,她抖着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给菱画发了条微信。
盖尔-嘉朵:。菱画秒回:和祝医生开航空母舰了?盖尔-嘉朵:……你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还是怎么的?菱画:祝医生终于崛起了啊!昨天孟方言还说他在开手动挡呢!盖尔-嘉朵:他今天开的也是手动挡,但……
那边菱画顿了两秒:不用说,我懂了。盖尔-嘉朵:你懂什么了?菱画:你是不是隔山打牛了?盖尔-嘉朵:……真不愧是瞿溪昂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菱画:怎么样?请和姐妹分享一下使用之前的外观心得。
高嘉羡抓着手机在床上面红耳赤地滚了半天,最后给对面回了两个字过去。
盖尔-嘉朵:壮观。菱画:哇哦!
……等她和祝沉吟都洗漱完毕,房间里刚刚旖旎暧昧的气氛也总算是消散了一点儿。
但因为刚刚才发生过隔山打牛的事件,高嘉羡自打他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就始终离得他很远,生怕他一时兴起又拖着她做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
祝沉吟理完行李,站在门边笑着对坐在沙发最里面一头的她说:“我先去机场了,你看着点儿时间,等会跟萍姐他们一起走,我们长川见。”
他估计也是为了她考虑、想要避嫌,不想让外交代表团的其他人看到他过来这里找她。这样显得她在做外交工作的时候是专业的,没有被个人的私事所影响。
高嘉羡恨不得他立刻从自己的面前消失,挥舞着手,语气轻快:“好走不送。”
祝沉吟看着人被自己逗得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心觉好笑,顿时恶趣味更起。
他在拉开门把准备出去之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叫住她:“羡羡。”
高嘉羡:“?”
“我今天学到了一个形容词的新用法,想来和你分享。”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我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形容词除了可以用来形容景物之外,还可以用来形容人体的器官。”
她听了前半段还没觉得有什么,等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人体的器官。难道……
下一秒,她就看到他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这个词,叫作壮观。”
高嘉羡:“……”
“宝贝儿,听到你这么夸奖我,委实让我很欣慰。”他笑得眼角生花,“我也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绝对不是徒有虚表。”
高嘉羡:“……”
你死不死?你不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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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上了去机场的车,高嘉羡还在微信里疯狂地轰炸菱画。
菱画,她那么多年的好姐妹,从今天起,已经彻底被她加入黑名单了!!!有谁能够想到,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竟然可以那么不靠谱,连姐妹之间的私房悄悄话都能够轻而易举地给她捅出去,到最后绕了一圈传回了当事人的耳朵里!?
她以后到底还要不要在祝沉吟的面前做人了??
上了飞机之后,她的心情才总算是稍稍变得平缓了一点,准备等落地长川之后再慢慢和这位谈了恋爱以后就完全连半点儿脸都不要了的祝某人算账。
飞机进入平稳飞行的状态,她跟身旁的温玉萍讨论了一会儿公事,准备闭目养神。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边的温玉萍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高嘉羡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温玉萍脸色煞白,用纸巾捂着嘴不断地在耸肩咳嗽,而因为离得近,她隐隐约约看到纸巾上还有分外鲜明的血迹。
“萍姐!”她蹙着眉头,侧过身扶住温玉萍,“你还好吗?包里有药吗?我去让空乘帮你倒杯热水来。”温玉萍咳得连话都说不上来,只是冲着她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又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包。
她瞬间意会,一边按了服务铃,一边帮温玉萍从她的包里翻药。
打开夹层,里面有好几罐小药瓶,她看得心一沉,将那些药瓶依次打开,接过空乘递来的水,然后将药片一片一片轻轻地递到温玉萍白得已经有些发紫的唇边。
温玉萍虚弱地张开嘴,将那些药片全都吃下去,喝光了一整杯水,才状似稍稍缓过来一些,轻轻地开了口:“谢谢你,嘉羡。”
“萍姐你别跟我客气。”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温玉萍,“只是,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你都咳出血来了。”
按照温玉萍之前一直说的,她得的是劳碌小病,没什么大碍,可是高嘉羡真的不觉得她这样的表现和精神状态只是得了小病而已。
祝沉吟坐的飞机比他们要早起飞一个多小时,也因此会比她早落地长川。
高嘉羡在飞机落地之后,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把刚刚她记住的温玉萍所用的药物名称在微信上发给他,问他这些药物是用于治疗什么病,情况是否严重。
发完这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希望祝沉吟告诉她,这些药物用来治疗的疾病其实并不严重,是她多虑了。
高嘉羡从下飞机之前,就全程紧跟在温玉萍的旁边,一直将视线牢牢地锁定在温玉萍的身上,生怕她有什么突发状况。
等到他们进了停车场,她没有等来祝沉吟回复的微信,却直接等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来贴在耳边,就听到他语气很严肃地问她:“羡羡,这些药物是谁在使用?”
高嘉羡一怔,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温玉萍,而后转过脸,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欲言又止地道:“那个……”
没等她说话,祝沉吟已经低声开了口:“萍姐?”
“……嗯。”
他似乎是在快走,所以说话时声音里夹带着丝低低的轻喘:“你们现在人在哪?”
“a14停车场。”她拉开了车门,示意温玉萍先坐进去,“正准备上车。”
就在这时,她看到走到车门边的温玉萍整个人突然轻轻地打了个晃。
然后下一秒,就见温玉萍眼一闭,身体一歪,就朝地上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