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姐，您……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路南弦蹙眉，他出现在这里不正常吗？作为殷少擎的特助，成天像狗腿子一样跟着那男人，出现在这再平常不过了吧！
“其实殷少很少叫我来这的。”李清低声道，“他的助理有十几个，每个人分工职责都不同，已经涉及到方方面面，而我……”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在他身边是吃闲饭的吧？”
路南弦刚才那股火没发出来，便通通撒在李清身上。
其实她平时待人还算温和，只是不巧，李清今天偏撞在了枪口上。
不过李清没有生气，只是轻笑，“路小姐真会开玩笑……我出现在这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殷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
“路小姐不问问是什么？”
“你烦不烦？”路南弦瞥他一眼，烦躁的转身就要走，“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齐氏已经破产了。”李清淡淡的说。
路南弦脚步忽然顿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什么？”
“殷少前几天就做空了齐氏的股票，昨天股市大跌，引起不小的震动。路小姐难道没有耳闻？”
她咬咬嘴唇，猛然想起昨晚睡不着觉刷手机时看到的几条新闻。
印象中是一些财经新闻，都是分析股市行情什么的，还说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股市风暴。
当时她没在意，况且心思又不在手机上，就一滑而过了。
没想到这风暴的操盘手，竟然是殷少擎……
“齐氏破产，然后被殷氏收购，今天我来就是跟殷少商量一个收购方案的。”李清目光复杂，“路小姐您应该知道，齐氏在鲸城也是百年望族，齐思蕊从小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现在齐家破产，不光她失去了一切，还连累家人也跟着遭殃……这恐怕比杀了她还难受。”
路南弦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刚刚是错怪殷少擎了，他放过齐思蕊，不是真正的放过，而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并没有怜香惜玉，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他刚才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想让他解释一下就这么难吗？
路南弦心里忽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抬眼看看书房的窗子，眼中流露一抹暖色。
……
齐思蕊回到家时，正碰到检察院的人来贴封条。
昔日金碧辉煌的齐家如今破败不堪，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银行搬走了，所有的产业都被查封，曾经门庭若市，现在凄凄惨惨。
齐太太看到齐思蕊，隐忍了半晌的情绪猛然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泪如雨下。
“妈……”齐思蕊虚弱的喊了一声，几步跑过去，一头栽进她怀里。
齐太太想打她也想骂她，可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模样，又下不去手，母女两个只能抱头痛哭起来。
“妈，怎么会这样？我们的房子……”
地上放着两只行李箱，是齐太太收拾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我们破产了。”
“什么？”
齐太太眼圈红红的，“股市出了问题……股票被做空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赔，卖房子卖车卖地，所有能卖的都卖了，可现在……现在还欠银行几千万！”
齐思蕊心口绞痛，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你知道这都是谁干的吗？”齐太太冷冷问她。
齐思蕊眼泪哗的一下子涌出来，又恨又气又伤心。
还能是谁，除了殷少擎有这本事，还能有谁！
而殷少擎又是为了谁？
为了他那个儿子，为了……路南弦！
齐思蕊满脸的伤，被眼泪一冲，更是疼的厉害。
“殷少擎太狠了，思蕊，你说你干嘛要去招惹他！”
“是我错，都是我的错……”齐思蕊哭道，“妈，对不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爸爸还在法院接受调查，大概今晚上才能回来。我们先走吧！”
“妈……”
齐思蕊已经走不动了，体力透支到了极限。
脸上那些伤再不医治，就真的要流脓发炎，以后没法见人了！
“快走吧。”齐太太看她一眼，“难道还等着车来接你？”
“可，可我真的走不动。”
“唉……”齐太太叹口气，母女两个一人坐一只箱子，在路边像两个乞丐，连过路的人都对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齐太太看看齐思蕊脸上的伤，思考半天，终于开口说道：“不然……我们一家三口，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妈，你说什么？”
“殷少擎把你打成这样，又让我们家破产，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干出更狠的事。”
齐思蕊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对殷少擎还抱着一丝幻想。
“你这个傻丫头，别再想他了！”齐太太怒其不争，仿佛看出她的心思，“那个男人要是对你念旧情，会把你打成这样吗？”
“妈……”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殷少擎没采取下一步动作之前，我们赶紧离开这，保命要紧！”
齐思蕊流着泪点头，“妈，那我们去哪啊？我们现在一分钱都……”
“嘘！”齐太太做了个手势，然后翻出衣服最里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这些年我攒下的私房钱，”她说，“在银行来查账的时候，我没有拿出来。里面大概还有个几十万，够我们离开这了。”
齐思蕊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
几十万，在从前她的眼里根本不当回事。
可现在这点小钱，却成了他们全家的救命钱。
齐思蕊接过那张卡，手在微微发抖。
“妈，这个……这个能借我用用吗？”
“你想干什么？”齐太太一惊。
齐思蕊摸了摸脸上的伤，痛哭起来。
齐太太明白了，她是想整容，不然一张脸就全都毁掉了。
虽然恨她做了不明智的事情，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后半辈子就这么毁了。她还年轻，还要嫁人，要是毁了容，以后可怎么办？
痛定思痛，她咬咬牙，点头答应：“好……妈妈带你出国整容！”
“真的？”
“嗯。我的女儿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她原来什么样子，我还要她变回什么样子！”
齐思蕊怔了怔，扑进妈妈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当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便连夜逃出这座城市。
飞机飞过夜空，路南弦此时正在殷家大宅里，跟奶奶共进晚餐。她听见飞机的声音，下意识想到一早已经离开的齐思蕊。
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见那个女人了？
也好，否则她不知道会不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恐怕见她一次要打她一次。
“路南弦？”身旁那个低沉凛冽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耳朵聋了？想什么呢！”
第八十九章 事情发展，难以控制
路南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中刀叉掉在桌上，发出乒的一声响。
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她定定神，深吸一口气道：“什么事？”
殷少擎眉心微蹙，“奶奶喊你好几遍，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奶奶？”路南弦看向殷老太太，“奶奶……您叫我？”
“没什么，没什么。”殷奶奶慈爱的笑笑，“就是让你尝尝这个菜，合不合胃口。”
“哦……”
“有些人架子真够大的。”殷少擎冷冷道，“给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对人连最基本的礼貌和尊敬都没有，怎么当一个母亲。”
“殷少擎，你……”路南弦转脸看向他。
男人一脸漠然的吃着东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只有他，才有在冷嘲热讽之后还能坦然自处的本领。
“我不是故意不理奶奶的，”路南弦低声解释，“刚刚在想事情，一时没听见。”
殷少擎手中刀叉顿了顿，扬眉，“想什么？”
闻言，路南弦轻声说：“想我和小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
殷少擎没料到她会在饭桌上公然说出这种话。
他顿时变了脸色，冷冰冰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殷少擎，”路南弦尽量心平气和，“如果你真是为了小辰好，就不要再一次让他卷进危险之中。这次是齐思蕊，下次呢？会不会还有王思蕊张思蕊？我不想一直生活在担惊受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