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祁不想让哥哥为他的事费心力,目前也没办法支付违约金,多次谈判后,常思祁只好妥协,接了一个资源置换的戏约。对于大剧组来说,常思祁折腾出的这些事无疑是一个黑点,而对于许多小网剧来说,常思祁退圈能吸引的最后一波热度就已经超过全剧。现阶段常思祁觉得自己不立刻登台唱歌,不参加综艺抛头露面,去剧组待着也勉强能接受。
  戏约是古偶,他的角色是一个异域王子。剧组的预算紧巴巴,但许多草原上的情节又不能省略,导演试探了一下常思祁,惊喜地发现阿陆可以当他的替身。这样一来常思祁只用坐在马上拍拍有台词的近景,而需要真正策马奔驰的远景则由阿陆完成,这样算下来成本比抠绿幕还低,效果却更好,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常思祁并不是主角,所以在剧组空闲的时候不少,正是这样闲着,让他的思绪越发的不受控制。
  “来,思祁,跟我们喝点儿。”
  这还是他头次真正地过集体生活,之前参加比赛时虽然人多,却是竞争关系。来到这里,已决定退圈的他和群演、工作人员们相处得都很好。
  “啊?你才20岁啊?这人高马大的。”
  “去去去,你自己孤陋寡闻,人思祁出道就是冠军呢!”
  “我们这行当一拍就是一天,回家就陪老婆孩子,哪有空关心人唱歌的。你看,这我闺女,可爱吧?”
  对面的大哥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只要说起自己的孩子他就滔滔不绝。
  那天,他喝得有点多。
  “阿陆,你说姐姐在城里,看得到我们头顶的月亮吗?”
  “如果少爷好好吃饭不喝酒了,我想袁小姐是看得到的。”阿陆也学聪明了,不再沉默着配合他的伤感,努力把他从那些情绪里拉出来。
  “喂…”
  “思祁?”
  “嗯。”
  “有什么事吗?”
  “没…我…”常思祁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转的钱收到了吗…我…我在…我在…这边不太方便…就没去问…银行…”
  “妈妈,你在跟谁打电话?你快点来给我讲故事,我要睡觉了。”
  常思祁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乖,先上床哦,妈妈一会儿就来。”
  “收到了。”
  “哦,那就好,那…那再见…”
  但常思祁握着电话,始终按不下那个红色图标。
  良久。
  “呃…思祁…”
  “我已经到A国了…”
  “我跟你陈叔准备结婚了,就…就不会再回去了…”
  “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还没等常思祁回答,“嘟嘟”的提示音已经传来。
  “祝你幸福啊,妈妈。”
  “来,咱们明天早上拍完最后一条就要转场了,也是我们的思祁杀青的日子,咱们剧组还是一块儿吃个饭庆祝一下,也祝愿我们回影视城的拍摄一切顺利,我先提一杯啊。”
  第二天一早,最后一场戏应该是常思祁饰演的王子在晨光中策马远离。阿陆的戏份已经提前拍好了,就差常思祁的一个近景。因为剧情是诀别,所以一定要拍出他扯缰绳的细节。这个动作可能会惊了马,原是该阿陆来替的,但又考虑到常思祁是歌手,他手部的特写哪个现场视频里都有,和阿陆的手相差太大,最终决定还是让他亲自来拍,只要缰绳没有真正打到马身上,应该是安全的。
  “来,准备,开拍!”
  那天,人们不记得究竟是常思祁真的打到了马,还是马儿预感自己要被打而冲了出去,只远远地瞧见常思祁挺拔的身子逐渐与马儿合为一体。阿陆抢了一匹马,一路狂奔,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尽了颠簸,然后坠落。
  “少爷——!”
  常思祁坠马,又成了头条。
  人们先疑惑的是,他已宣布退圈,怎么又在剧组?随后各个营销号都发了常思祁在剧组喝酒的照片,阿陆策马狂奔的视频也满天飞。他变成了一个为了火而不择手段,让自己的同性恋人隐姓埋名而和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孩炒作恋情,事情败露假意退圈,在剧组又终日饮酒作乐,耍大牌用替身的人。
  常思祁此前所有的黑料包括退圈都没有真正损害到他的人气,而这一次,他最少也要躺半年,没有曝光,对于一个新人才是最大的危机,这时候再加上负面,可以说一击致命。
  不管他真有意退圈假有意退圈,他这块蛋糕,太多人想分了。
  几乎每天都有新的黑热搜轮番轰炸,譬如常思祁才去参加比赛时根本不懂比赛的残酷,他像电视剧里演的去上大学那样去讨好男生宿舍的室友们,挨个串门,吃饭时也要和他在一块儿,甚至他们有时候睡前聚在一起聊天,常思祁也要挤在他们中间。这一切都变成了,常思祁是个变态。
  “卧槽,大新闻啊,常思祁坠马!”
  “真的假的?”
  “热搜都爆了!你们自己看!”
  晚饭时间店里一向比较清闲,几个店员偷偷在收银台玩着手机,弹完琴正要下班的景斓刚好路过。
  “你说…什么…”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景斓蹲在路边,打常思祁的电话打到了手机没电。起身的时候,感觉天都黑了。
  阿陆攥着手机,不敢,也不能接。大少爷已从南境起飞,任何事都只能等他来了再做决断。
  手术室外。
  “他不是唱歌吗?什么时候去演戏了!”
  “经纪公司的要求。”
  “陆与你少跟我打哈哈,小祁喜欢的是音乐,即便是他说他有点累不想唱歌了,也不会随随便便去拍戏!”
  阿陆咬紧牙关,斟酌着景斓和他母亲哪件事说出来或至少是先说出来会更让常思祁更难受。
  “说!”
  阿陆想,大约还是小少爷的银行流水更透明一点。
  “大少爷,陆与不敢说。”
  常思渊瞬间懂得了,阿陆跟他汇报过,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不过他自己也不想听,就叫阿陆看着办,只要不威胁到常思祁的安全,不用事无巨细地回话。
  “她对小祁做了什么!她对小祁做了什么!”
  “她让小少爷给她投资,后来又去了A国,还说自己要结婚了,少爷…少爷好像听到了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少爷不想再唱歌了,又没办法支付违约金,只好同意公司的安排。”
  常思渊一拳砸在墙壁上,常思渊只恨自己这些年,为什么没有狠下心,对她痛下杀手。
  这样的人配做母亲吗?配做人吗?她伤害了常思祁一次还不够,竟然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又再一次出现,再一次伤害他!
  柴:最近在外面玩!一个字都没写!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