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囡囡…可是这样的生活,我现在没办法给你…”
  景斓还只以为他在说工作太忙的事,气得根本不回答,又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乖囡啊…你现在在国内…太危险了…对不起,你一个人在a市我真的放心不下…”
  “什么?危险?”
  “你还记得邓丰吗?”
  “你不是答应我以后不再做那些事了吗!”听到邓丰的名字,景斓气得牙齿都在抖。
  “要抽身…哪有那么容易…这次还牵扯到林潼…”男人摇摇头表示无奈,这些事他不想让景斓知道太多。
  “你们做了什么啊!”
  “乖囡,你别问了…不过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去国外我能放心些。”
  “我不去,有什么是我不能和你一起面对的,都什么年代了,在A市的市中心,还会有人冲出来杀了我吗?”女孩几乎激动得尖叫起来。
  “囡囡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听我说好不好…我知道我委屈了你,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我真的害怕,我害怕他们有朝一日会拿你威胁我,我更害怕你遇险!囡囡,我保证,真的我向你发誓,只要这件事情做成,我就能实现我的目标,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异地了,我会每天都下班,回家,陪你吃晚饭,哄你睡觉…囡囡,我们只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啊…”
  “你知道你越这样说我也越害怕吗?我根本就不希望你冒这么大的险!从你告诉我你的梦想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但没关系,我愿意陪你。可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孤注一掷吗?我一个人去避险,如果你失败了呢?你会怎么样?是流落街头还是锒铛入狱?还是要我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成功的,你相信我,我有把握。”
  “我当然希望你能成功,我当然相信你会成功,可是阿晏,我不希望你一个人辛苦地承担下这一切,我想陪在你身边,我想你最苦最累的时候能回家来歇歇…”
  “但这是我选的路,是我非要抢走褚广业的权力,所以一切后果我都应该承担,这不关你的事啊囡囡,我怎么舍得让你有危险呢?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想你好好的,最苦最累的时候我只要想到你正安静地、平安地在世界某处弹琴就好了,囡囡,只有你安全,我才能安心啊。”
  话已至此,两人的心意都已明了,景斓明白,褚瑨无论如何不可能明白她想留下来的心的,因为,他对她了解得太少了。
  “我累了…”女孩随手抹了抹脸,疲倦地闭上眼。
  “没事,你再好好想想。”男人稳稳当当地将她放进浴缸,温柔地擦拭着她哭花的脸。
  酒精地作用和褚瑨的按摩让女孩睡得很沉,连吹头发都没有吵醒她。褚瑨抱她在怀里轻轻拍着,眉头紧皱。
  “囡…囡…老婆…”
  良久,他发出这样的呢喃。
  “婷婷,婷婷?”
  “啊?”景斓费力从桌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王月瑶。
  “该回家了。”
  “不嘛,再喝点~听说今天有百大DJ呢~”
  “我给老板说了,他来接我们。”
  “哎哟,你怎么…怎么都跟他讲啦,任垣逸现在可啰嗦了,婆婆妈妈的~”
  “我啰嗦?我再啰嗦也比你这小妮子胡闹强吧?”正巧这时候任垣逸进来了,也不跟她废话,扛起人就走。
  “托您的福,现在老板改行送秘书回家了~”王月瑶先下车的时候,任垣逸扭过头去对景斓说,结果她已经睡迷糊了。
  “但愿你家褚瑨没有看监控的爱好,不然这我不得挨顿打!”
  “醒醒,你到家啦!”
  “小姐,我翻一下你家厨房找点蜂蜜给你兑水喝嗷。”
  男人嘴上碎碎念,但也不敢把她扔在沙发上就走,只好坐在一旁等她醒来。
  “逸…你怎么在这儿?”
  “你还好意思说,酒鬼!我放心你一个人醉酒在家?来,把水喝了。”
  景斓乖乖喝水,但却久久沉默。
  “行了,你应该没事了吧,那我走了。”
  “诶!逸!”
  “咋了?”
  “我可以不可以问你…你知道最近褚瑨在做什么吗?就是工作上的,做什么项目之类的。”
  “不知道,我们又不是一个行业,工作上的事很少交流。”
  景斓的头渐渐垂了下去,又沉默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帮你问问。”
  见男人立刻掏出了手机,女孩连忙阻止,她怕万一真如褚瑨所说,连累任垣逸就不好了。
  “没…他就是太忙了,我好奇,问问,你别告诉他。”
  “他那个人就那样嘛,也是,都有你了,还忙得不回家,也该生气,不过你们还是应该好好沟通。”
  “逸,你说…你说既然他现在这么忙,我趁这个时间去留学怎么样?”
  “挺好的,我记得你说过嘛,还想学音乐,趁年轻,去念书,去实现梦想都挺好的。”
  “嗯,谢谢你。”
  任垣逸颔首,欲转身离开。
  “景斓,不要让我再接酒醉的你回家了,你告诉褚瑨,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最后景斓还是答应去留学了,因为现在的她不希望再陷在某种泥潭里,至少留学是一个新的开始,她不用再纠结是否要整容,不用担心哪天常思祁再给她一个“惊喜”,也不用再盼着褚瑨回家。总之,至少能完成她未尽的梦想。
  只是景斓想去的美国终究没有去成,因为褚瑨担心林潼会反咬他。最后定了德国,她最喜欢门德尔松。褚瑨跟机构、跟林潼反复沟通后,将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中,也就是景斓生日后的一个星期。若非不得已,他怎会舍得送景斓走,自然能尽量多留一天是一天。
  当然,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准备。
  十一月也不是很远,不过褚瑨出门又回家两三次的光景。景斓这才突然明白,别一个人守在家里当怨妇也挺好的,褚瑨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过。心中的不快渐渐散去,只剩下对褚瑨的不舍。
  “人准备好了吗?”褚瑨冷冷地问。
  邓丰喝了口酒,没回答。
  “我问人呢!”
  “别激动啊褚哥,人呢,准备是准备了,但是吧…”
  “但是什么?我又没有说过这件事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是是是,这不是为了您这一点差错不能有,所以找了美美的亲戚嘛,但是吧,这毕竟不是个小事儿,您说现在这个网络多发达,那没有的事儿都能造谣,这真有事儿了…人家一辈子可就…”
  “邓丰你别忘了,美美大出血的时候是谁给你开的门!”
  听到褚瑨的威胁,邓丰反而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褚哥,我们没有您那样的少爷命,我们横竖贱命一条,有机会了,自然得卖个高价。”
  男人紧紧捏着拳头又慢慢松开。
  “他们要多少?”
  邓丰比了个“1”。
  褚瑨狠狠喝了口酒,点了头。
  “那那边呢?”
  “那边也有点抱怨,不过没这边厉害。”
  褚瑨心里清楚地很,那边就不可能有抱怨,不过是邓丰趁机给自己捞油水罢了,估摸着给了他一个满意的数,千叮万嘱后咬着牙走出了仓库。
  不怪囡囡不喜欢他做这些事,他现在也厌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