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雾倒是非常支持云向晚跟吴与之大吵一架,毕竟订婚宴前一.夜,抛下未婚妻去陪其他的女人,吴与之的天灵盖都活该被掀翻。
不过这话当着高一林以及霍轻寒的面问出来,云向晚一时觉得有点尴尬。
这订婚宴刚结束没到一小时,未婚夫妻就吵架,也实在太对不起这些宾客们送的订婚礼物了。
当下,休息室内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就连高一林这种捧场王也愣住。
就在气氛凝滞之际,霍轻寒用修长手指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容清淡:“不会吧,有学妹这样好的未婚妻,怎么还能舍得吵架呢?学妹的未婚夫也未免太不懂得珍惜了。”
云向晚确实没有跟吴与之吵架,可是听了霍轻寒这话,不知为何,吴与之在她心中的分数,陡然又被扣了一大截。
没错,姓吴的,确实太不懂得珍惜了!
不过等等……这话术怎么这么熟悉?隐隐约约地,似乎有点绿茶的芬芳。
云向晚抬起眼来,疑惑地看向霍轻寒。
学长,你说实话,这五年,到底是去留学了,还是去茶园采茶了?
第3章 (3)他真的(捉虫) “有些未婚夫虽……
云向晚仔细打量着霍轻寒,心头疑窦丛生。
而霍轻寒则笔直迎向她的目光,笑容温和且无害,坦荡赤诚,完全没有蒋依纯那种矫揉造作。
云向晚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过于敏.感。
霍轻寒指不定是觉得场内空气太过僵硬,所以随意夸她两句,缓解气氛罢了,她自己倒是当了真。
看来被蒋依纯给灌多了茶,现在是杯弓蛇影,看谁都茶了。
寒暄了几句,高一林与霍轻寒便告辞,离开了休息室。
待门刚一关闭,周诗雾立即双手捂嘴,低声尖叫:“我去!霍轻寒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他以前可是瞪一眼就能吓得别人尿裤子的狠戾大佬啊!怎么现在长成了个准备随时随地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优质青年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完完全全的脱胎换骨啊!”
“估计是叛逆期过了吧,现在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云向晚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周诗雾继续喝着桌上的鸡尾酒为自己压惊,压完之后,她看着云向晚那张清秀白皙的面庞,啧啧叹息道:“他以前追你追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们俩会有戏呢,谁知道后来出了那事……”
云向晚赶紧截住好友的话头:“别胡说,那就是没影的事,他哪追过我?”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周诗雾敷衍地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以前的事就不说了,谈谈现在吧,你是什么打算?是决定原谅吴与之,再给他次机会?”
云向晚垂着眼,侧面看去,她的睫毛长而柔软,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没了,他的机会都用完了。”
云向晚和吴与之是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走在一起的,吴与之也算是圈子里的一股清流,没有公子哥们惯有的骄奢淫逸,人也算上进,云书娟对他十分满意。
云向晚和吴与之两人满打满算,只交往了大概六个月时间。因为吴云两家需要共同开发南湾区的项目,所以双方父母便让两人先定下了婚约。
不过现在看来,吴与之这个饮茶爱好者并非良人。
云向晚对他的好感,已经全部被所谓的“兄妹情”给磨损完了。
在订婚前夜居然能过去陪“妹妹”一整晚,那结婚前夜是不是还要陪着滚床单啊?
这种未婚夫,不分手,难道还留着共度七月半的那个节日吗?
“那你是打算跟他退婚?你.妈能答应吗?”周诗雾皱眉。
周诗雾的担忧不无道理。
云书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女强人,跟前夫夏风离婚后,便主动跟娘家云氏请缨,来到南城,接手云家在南城的项目。雷厉风行,手段凌厉,几年下来,将项目做得是风生水起。
在商场上,云书娟是杀伐果断,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从小到大,云向晚的所有事都得由她做决定,包括这次的订婚,也是云书娟拍板定案的。
云向晚本来是想着,晚上回家时跟云书娟好好促膝长谈一番。然而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云书娟打来了电话。
云向晚深吸口气,接通了电话,张口正要说出想退婚的事,但那头却传来了云书娟略为清冷的声音:“我刚才已经听化妆师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心上。”
化妆师是云书娟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把这种事上报。
云向晚愣了片刻,忽然问道:“那……怎么才算大事?”
难道真得把吴与之和蒋依纯给捉奸在床?
话筒那边的云书娟似乎不太习惯云向晚的反抗,当即语气里有了不容置喙的决绝:“南湾区的项目现在正进行到关键时候,你不要在这个时刻儿女情长,出什么乱子,否则我没办法向你外公交代。”
嘱咐完后,云书娟便挂上了电话。
很明显,跟吴与之的婚约还是得继续。
“你.妈不同意是吧?”周诗雾光是看云向晚那失落的表情就猜到了。
“反正我主动提退婚是不可能的了,得被千刀万剐。”云向晚长叹息。
周诗雾劝道:“反正也只是订婚,就先这么将就着,面子上能过去就行了,心里就当吴与之那厮已经死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向晚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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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之后,云向晚对吴与之冷淡了不少。
毕竟鲁迅先生都说了——“有些未婚夫虽然活着,但是已经死了。”
而吴与之忙着参与南湾区的项目,也没有把男女之情放在心上,订婚之后,两人反倒好几天都没联系。
虽然订婚对象罪孽深重,可订婚礼物是无辜的,在这几天里,云向晚把堆满整个房间的订婚礼物都给一一拆开。
有全球限量十只的名家腕表,有成套精美奢侈水晶器皿,而云向晚外公家则是相当省事,直接简单而粗暴地给了她一栋商业楼收租。
拆到最后,还剩下一个小礼盒,包装精美,卡片上写着霍轻寒的名字。
云向晚拿着礼盒看了三秒,随即下定决心,也没拆开,直接将其放置在衣帽间的储物室里。
有些礼物,不必拆开。
有些事,也不必记得。
盒子才刚放稳,云向晚便接到了吴佳琪的电话,热情邀请她去参加自己举办的艺术画展。
吴佳琪是吴与之的堂妹,也是圈子里的名媛,人没什么坏心思,不过打小就没有读书细胞,成绩每次都是年级倒数。大学去国外攻读了个艺术系,烧了大把钱,回国之后,自诩新锐画家,开始筹办画展。
虽然云向晚如今跟吴与之的关系是名存实亡,可在双方家人面前,面子上必须得过得去。因此,云向晚便应约前往。
画展地点位于南城艺术核心区,是新旧城区的交界地带,前身是废旧工厂,颇有种颓废末世感,非常戳艺术家们的high点。
云向晚也是到了才发现,这次画展规模挺大,到场的不仅有艺术名媛,还有不少网红,正开着直播跟粉丝们互动宣传。此外,为了扩大影响力,吴佳琪还邀请了不少记者。画展现场不时有拍照快门声响起,颇有点星光熠熠之感。
云向晚刚到场,吴佳琪便带领着几位名媛一同迎了上来,虽然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实不相瞒,老娘才是本场c位”的光芒,但彼此间仍旧进行了浮夸而友好的热情寒暄拥抱。
“宝宝,你好美!”
“哪有,天啊,你又瘦了!”
“我的妈呀,你快白得发光了!”
寒暄完毕之后,吴佳琪从旁边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处,拿了杯粉红香槟,亲自递给了云向晚,撒娇道:“还是我堂嫂好,我那个堂哥啊,每天就只顾着忙工作,我上个月就提前跟他说了今天要开画展,让他陪你一起来,可他倒好,回都不回我,气死了!”
毕竟是自己未婚夫,场面话还是得圆圆,云向晚笑得清浅:“你堂哥工作忙,我来也是一样,这么好的画,我今天得代他多买两副。”
吴佳琪一听,立即笑弯了眼,打趣道:“我堂嫂太贤惠了,难怪你们感情那么好。”
云向晚继续微笑。
是挺好,好到想每天给你堂哥下泻药。
一群富家女凑在一起的话题,除了珠宝首饰包包,另外就是男人。
吴佳琪夸完了云向晚后,眨眨眼睛,宣布道:“对了,今天霍轻寒也会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女伴瞬间兴奋起来。
霍氏家业庞大,餐饮,地产,旅游,金融,各方面都有涉及,实力不容小觑,可偏偏行事极为低调,是隐藏的豪门世家。而霍轻寒作为霍家唯一的继承人,刚从国外留学返来,优质单身公子哥,在圈内名媛眼中,地位堪比全球独一只的限量铂金包。
此时,忽然有女伴想到什么,脱口而出:“对了,听说霍轻寒以前也是外国语高中的,那向晚你应该跟他认识吧?你们关系怎么样?”
面对着女伴们期待的眼神,云向晚抿了口香槟,微笑道:“我们差着年级呢,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压根不熟。”
云向晚向来是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怕惹麻烦,所以在这种关头,跟霍轻寒装不熟是最好的办法。
谁知话音刚落,另一位女伴忽然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嘘,霍轻寒就在二楼,正在看着我们呢。”
云向晚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她缓慢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二楼走廊上的霍轻寒。
准确地说,是看见了他的眼眸。
那双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内双眼眸,深黑又专注。瞳眸似乎有了生命力,牢牢地绑缚着她。
那瞬间,云向晚仿佛又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个少年。
看见了那张,总是千方百计贴近她,充满野性.欲.望,侵略感肆意张扬的面庞……
而见云向晚看了过来,霍轻寒唇角微勾,笑容清雅,随即用右手举起香槟杯,遥遥朝她们做了个祝酒的动作。骨节明晰的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表盘上的星空苍穹,散出了静幽的蓝色。
那抹幽蓝令云向晚清醒过来,她用力眨了下眼,再看去时,眼前的霍轻寒身着高定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隽,斯文俊秀,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影子?
她在想什么呢。
霍轻寒大方的举动令尴尬瞬间消弭,几位名媛对他的好感再度拉升,纷纷捂嘴低声讨论道。
“好绅士文雅啊!”
“看上去脾气真好。”
“向晚,他以前在你们高中,一定是上主席台讲话的学生代表吧。”
云向晚仔细想了想,霍轻寒确实上过主席台讲话。
不过是绑着绷带,桀骜不驯,痞气散漫地在主席台上念着打架检讨书。
看来,刚刚她确实没有撒谎——这样的霍轻寒,自己真的不熟。
几人正在继续讨论着霍轻寒,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重量级人物出现,记者们纷纷围了上去,照相机快门声迅速响起。
她们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被围着照相的,正是不速之客蒋依纯。
蒋依纯能进演艺圈,颜值自然是不错,属于精致甜美型。今天走复古风,刻意穿了一件新式旗袍,前凸后翘,身材惹眼。
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她胸.前的那一枚蓝宝石胸针,四周镶嵌有钻石花藤,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这枚胸针名叫“蓝梦”,是知名华裔设计师制作,全球独一无二。四年前,这枚胸针在佳士得日内瓦拍卖会上,被神秘中国买家以八位数价格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