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百花宫里,金丝软榻上,花若雪喝得半醉躺在哪里一动不动。郭显钰坐在一旁看着花若雪。花若雪看着他满脸愁苦,自己也难受的说道:“花州百年无战火,今日想不到竟会败在我的手中,我真是愧对先祖。”
“花州地势险峻,故此百年来方能得享太平。然花州虽处于险关,却地势陡峭,土地贫瘠,难为辎重武器,如此以花药闻名世间,看似风光,却是无奈之举。。”
花若雪苦笑着说道:“显钰之言甚是。”
郭显钰看着花若雪道:“世人欲望纷扰,难有一律。而世人皆怀太平安享之心,得此心,国无动荡,百姓安平。
然,能人有逞威显能之心,得此心,南征北战所向无敌。花州富足,无有战事,能者不愿居,纵居于此,而无显威之处,战事起而难觅英豪。”
“抵御外敌,保境安民,何尝不是才得所用。”
“世之有能者多,而贤者少矣!才高而德浅者众,才高而德高者少。以才为恶易,以才行善难。田允自诩将帅之才,守卫隆昌自觉大材小用,李若英兵临城下,田允几次恳请出兵讨伐,却被王上阻拦,心中自然有所怨言。然唐王软硬兼施,田允为其所动亦是其心使然。”
“若不是田允开城投敌,我花州何至于此。”说道这里,花若雪接着说道:“眼下唯有军饷之劳,得保花州太平。”
“然此非长远之计。”
“显钰有何计策?”
“静观其变而已。”
2、
李若英率军赶赴郓城,眼看就要到达城外,只见大雾弥漫,军士相隔数人而互不能见。
“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有所不知。此处常年多雾,故称云道。云道之上一头一尾有两座城池,一处连接花州便是郓城,一处连接华州便是建元。云道乃是天险,一侧是万丈悬崖,一处是百年荆棘,密不通风。”
“那郓城岂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确如此。”
“那眼下当如何是好?”
“唯待天气晴朗之时看个究竟方可有所对策?”
云妙可看了看周围说道:“眼下大雾弥漫,何不趁此良机入郓城,也好攻其不备。”
“此事,待天气晴朗你便知道了。”
3、
时值正午,李若英领着云妙可,敬文武沿着草堆来到离郓城不远的一处荆棘下。只见这郓城下数百米之刀枪密布,好似地里长出来的一般,要想过去须得三两成行,沿着其中小道方可缓缓穿行。只是这小道蜿蜒曲折若是军众从其中过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云妙可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想到:“若是不明地势冲了进来,纵然千军万马也顿时烟消云散。加之城墙之上军士日夜巡视,若想要攻陷郓城当真是难上加难。”
李若英看完地形之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处城防当真天下一绝,之前打草惊蛇让这周冷夺了去,真是麻烦了。”
“哥哥,我看还是先行回去再想办法吧!”
“也只好如此了。”
4、
夜里,一阵寒流袭来,营帐外显得格外的冷。李若英独自一人走在营帐外,云妙可走到他身旁说道:“哥哥在想郓城的事。”
“再过几日,曾达大军一到,攻破郓城就难上加难了。可是我却一点对策也没有。”
“办法总会有的。哥哥莫冻坏了身子才是。”
“天气清冷,思绪才不会乱。兴许走走就想出来了。”
“那要不我陪哥哥再去郓城外看看。”
“也好。”
5、
郓城上,灯火通明,军士们来回巡视,城外的刀剑,寒光凛凛。两人站了许久,只听见云妙可小声的说道:“哥哥为何不横穿荆棘,突袭郓城,如此里应外合,必下郓城?”
“妹妹是小看了这荆棘林了。”说着李若英便转过身来看着云妙可说道:“你且用你的剑试一试。”
话音刚落,之间云妙可提起长剑便朝着荆棘丛砍了过去。剑光划过夜空,停在了荆棘之上,这荆棘受云妙可如此一剑,却也只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云妙可大惊道:“这荆棘真是坚硬。”
“这荆棘林生于山峦岩缝之中,已有百年光景,想要从荆棘林穿过去,恐怕要削骨剃肉才行。”
“云妙可看了看荆棘林说道:“这荆棘林虽然坚固,但是我看距离郓城不远,且期间有些许缝隙,若能有三五个身材娇小之人手持利刃轮流削剃,想必三五日便可以穿到城中。”
“这荆棘密如毛发,若是进去如何能受得了这份苦。加之云道夜里极冷,常人如何受得了。况三五人穿了过去,有能有何作为?”
说完,李若英拍了拍云妙可肩部说道:“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6、
回到营帐之中,李若英召集诸位将领道:“诸位,今日大军已到郓城之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此本将军决定明日正午强攻郓城。”
听到李若英如此一说,众将士个个沉默不语。稍顿片刻,只听得李若英看着诸位将士说道:“我等抵御外敌多年,个个身经百战,眼下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不知哪位将军愿为先锋。”
此时,只见一位身披战甲的少年将军走上前来说道:“末将愿为先锋。”
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李若英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日我为你取名夺城,便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位杀敌夺城的将帅。明日夺城便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可有长进。”
“夺城一定不负众望。”
“将军。”此时站在一旁的敬文武上前说道。
“何事?”
“郓城守备严密,若是正午进攻,必然会有弓箭强攻。”
“明日夺城之时,冲锋的将士可穿重甲,持盾强攻。”
7、
众人深知,这郓城刀剑长数百米,期必然会受到箭弩攻势,而即便能够撑至城门之下,手无蹬城之梯,如何能够进入城内呢?此举无异与以卵击石。不过时间紧迫,若是不能有所斩获,一旦曾达大军前来,只怕再无攻城之可能,如此也只好冒险一试了。如此,兴许能看出些破绽也不一定。
8、
翌日,李若英整装待发,夺城更是身披战甲站在李若英身旁。此时,只听得李若英一声令下,夺城便领着将士冲入剑阵之中,此时,只见这剑阵移形换影,道路左右变化,高低起伏。许多军士还未回过神来,已经做了剑下亡魂。夺城将军虽然勇猛,但还是身体各处还是不免受伤。
军士们缓缓前行,郓城上的守将却已经拉弓满月,只等着敌军靠近。依靠着训练有素的众将士,夺城先锋队已然来到离城百米之处。此时城楼之上,万箭齐发,无数将士应声倒地,而夺城则慌忙喊道,用盾牌护住身体。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举起盾牌。可是身旁的刀剑却无法躲避,许多将士又接连倒下。
李若英站在阵外,心中焦急万分,而夺城领着将士们已经缓缓来到城门下,不料城楼之上,扔下油罐,一把烈火直烧的将士们鬼哭狼嚎。此时的先锋军士已然不过百十人生还,夺城命人搭起人梯,只见他飞身一跃,踏着众将士的人梯便飞身来到城墙之上。只是这城墙实在太过高大。夺城跃到城墙边上只得用手抓住墙沿,守城将士长枪齐出,夺城被刺死当场。随着夺城落下城墙,此时攻城先锋已然一个不留。
李若英见到如此情景,悲悯万分,下令道:“撤军。”
9、
夜里,李若英召集诸位将士道:“今日攻城,诸位有什么看法。”
“回禀将军,今日攻城虽然失败,但这郓城却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文武你有什么计谋。”
“今日夺城将军已到城外,若是能够进入城中扰乱敌军,将剑阵机关关闭。我大军纵然行军缓慢,自然也是可以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抵达城外,如此郓城可攻。”
“只是这城门如何能够打开。”
“哥哥,小妹愿意前往。”
看着云妙可,李若英知道,此事她一定已经和敬文武商议过了。于是便严厉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小妹休得胡言。”
“事关重大,小妹不敢妄言。”
“妹妹且说。”
“小妹只需四五名精锐军士,几套软甲,和几柄利刃。两日之后,正午时分,哥哥攻城,吸引敌军注意。待军士来到城墙之下,小妹打开城门,迎接哥哥。”
“好,那便两日之后正午攻城。”
10、
夜里,云妙可穿上软甲,领着几名精锐辞别了李若英便朝着荆棘林中便走了进去。初始之时,这荆棘都是些新生的荆棘,也不甚茂密,走起来自然也顺畅了许多。
只是越往深处,这荆棘密不通风,硬如刀戈,皮肤显露出便被划出深深的血痕,即便是有软甲护身,其疼痛自然也让人难以忍受。云妙可让五人趴在地上,轮换用利刃,开出一道小路,一人开道,四人随行,每隔一个时辰,轮换一人。如此昼夜不停。待到凌晨,寒意袭来,五人个个冻得僵硬,无奈之下,云妙可只得半柱香便轮换一次。
荆棘林中当真是寸步难行,五人走了一夜,也不过走了百米的距离。此时,五人已然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此时正好由云妙可开路,只见她,用利刃将荆棘一点一点的斩断,之后递给身后的军士。一边砍着,她的手一边在颤颤巍巍的发抖。乌黑的手上染着泥土,流着鲜血,后边的那人说道:“将军我换你,你先吃点东西。”
“没事,你先吃完吧!”
说着,云妙可有轻轻的举起手朝着荆棘用力的砍去。
经过两夜一日的辛苦,云妙可五人终于来到了郓城内的荆棘林旁。此时还是上半夜,云妙可命众人在此休息片刻,等待正午之时开城迎接李若英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