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下的逐客令,江言舟非常耐心的和她讲着条件:“再等十分钟,等我确定你不烧了再走。”
“江先生好像越界了呢。”她笑容甜没,“而且这方面就不需要您费心了,自然有人照顾我。”
说话间,她把车门打开,刚准备叫小许过来。
眼睫轻抬,正好看到拎着打包盒过来的何瀚阳。
第39章
宋枳愣了一下, 有点疑惑何瀚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许似乎正在和他说着话,后者心不在焉的听了会,视线微抬, 就这么和宋枳的对上。
停顿片刻, 他微不可察的抿了下唇, 好像在笑。
然后直接绕过小许,走了过来。
宋枳的手还扶着车门, 一只脚悬空。
何瀚阳手上打包盒的logo是宋枳最常吃的那家,在市中心,离这儿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她眨了眨眼, 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是过来探班的吗?”
毕竟这儿就是一偏远海域,过来的都是些外地游客,本地人很少会来。
而且为了拍摄, 剧组还提前清过场。
何瀚阳怎么着也不能是专门过来看风景的吧?
“他说你想吃这家的粥, 正好我今天有空。”
何瀚阳口中的他指的应该是小许了。
宋枳的关注点有点歪:“你什么时候和小许搞上的?”
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略微抬眸的何瀚阳,情绪似乎有微妙的转变。
却也只是无声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宋枳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
单就何瀚阳这个性格, 他显然是不会和小许成为朋友的。
说的难听但是现实点,小许和他压根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后者也懒得隐瞒遮掩:“有些事想要请教他。”
宋枳顿时乐了:“请教他如何花样要求上司涨工资吗?”
她坐没个坐相,平日里面对生人还会注意下形象, 努力维持自己清纯小白花的人设。
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放松下来。
她对何瀚阳没什么坏印象,小弟弟听话乖巧,外表也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光是观赏性就足够让宋枳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了。
她半个身子坐在车里,长腿吊在空中, 散漫随意的晃了几下。
何瀚阳看着她眼角的笑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略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宋枳神经粗,什么也没发现,车内的江言舟倒看了个一
清二楚。
出生豪门,自小便见多了那些为了家产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旁系亲人。
长大后又在商界浸润多年,江言舟早就成了一位利益至上的合格商人。
哪怕沉默话少,可那双眼睛却是通透的。
何瀚阳年纪小,那点小心思顶多瞒得住宋枳。
“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将宋枳的注意力带回来。
宋枳都快忘了这茬。
她把体温计从腋下取出,递给他。
江言舟接过后看了一眼:“37.5,有点低烧。”
他把体温计放进盒子里,“你再休息一会,如果待会还烧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他这话说的没有一个暧昧的字眼,但就是有一种“听到没,老子才是正宫”的示威。
何瀚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据他所知,他们已经分手有些日子了。
宋枳宛如一个察觉不到前任的暧昧以及追求者示好的渣男。
整个人都沉浸在要打针的痛苦中:“我不要打针!”
江言舟来之前特地让何婶做了点她爱吃的东西,这会正一一端出来,放在那张支起来的小桌子上。
保姆车内的东西还挺齐全,除了吹风机和打光板以外,甚至还有洗脸盆。
显然是这位小公主为了在赶工的路上可以随时敷面膜准备的。
“不想打针就好好吃饭。”
他把餐具摆放在她桌前。
银质的筷子搁在筷枕上,旁边是骨碟和盛了汤的碗。
宋枳的视线却被何瀚阳手里的打包盒给吸引了。
她是喜欢吃何婶做的饭菜,可这会她只想吃东乌阁的南瓜紫米粥。
清纯小白花秒变知心大姐姐:“小阳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上车和我们一起吃呀?”
为了符合盛烟御姐的气质,她今天的妆容相比以前稍浓一些。
因为生病而有些憔悴的面容,让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病娇没人的感觉。
哪怕是温柔的笑,也像是在勾引人。
海风腥咸,从耳边呼啸而过。
何瀚阳的听觉像是暂时卡带了一样,往返重复的都是她那个亲昵的称呼。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带了
另外一层意思。
他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点了点头:“嗯。”
宋枳乐开了花,连忙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哇,还是热的。”
光是闻着粥的香味,她就觉得病好了一半。
江言舟似乎没什么胃口,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只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
何瀚阳吃的也不多,饭点早过了,很显然,他已经吃过了。
宋枳会错了意,皱着眉给他夹菜:“挑食对身体不好,就算不喜欢吃也要多少吃一点。”
江言舟看到她这番亲密的举动,那张脸越发阴沉的可怕,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把他和她说过的话,说给其他男人听。
很好。
何瀚阳听话的把她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全部吃完了。
嘴上劝着别人不要挑食的宋枳,把自己不爱吃的胡萝卜和青菜全都夹给了何瀚阳。
并没其名曰:“多补充点维生素。”
现在拍的戏份是张范范的那部分,她在剧中饰演的角色为了帮盛烟出气,正疯狂手撕绿茶。
原本是个霸气侧漏的角色,偏偏被张范范演成了绿茶撕绿茶。
她唱跳不行,演技不行。
进娱乐圈纯粹就是玩票,这个角色好像也是带资进组换来的。
宋枳正咬着筷子尖欣赏,偶尔出声点评一句:“她这个时候应该狠一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三了女主的绿茶呢。”
“这点力道玩儿呢,像姐妹互扯头花。”
涉及到生僻词语,她还会细心的替何瀚阳讲解一番:“扯头花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何大直男沉吟片刻,将那句话直译过来:“扯头发上的花?”
何瀚阳在宋枳心中瞬间多了一层身份——汉化大师。
“扯头花就是姐妹撕逼。”
她复又将视线移回去,叹了口气,“按她这进度,估计今天又得加班了。”
他们这有来有回的,语气里半分生疏都没有。
宋枳被宠的娇惯,待人态度完全取决于她对对方的好感值。
她不喜欢的人,她连一个标点符号的交流都嫌多。
如果是有好感的人,话全程停不下来。
此时的她似乎依旧没有止住话头的趋势,江言舟眼底阴霾越发明显。
他极其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向来不形于色。
所以宋枳才常说他冷血,因为寻常人惯有的情绪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到分毫。
他一直以来也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