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轻咳了两声。
池璃有些担忧：“你吃饭了吗？”
盛清然看了眼时间：“还没。”
“没什么胃口。”他又补充。
“那怎么行, ”池璃扁了扁嘴：“你病才好。”
盛清然不说话, 淡淡勾了勾唇角。
片刻后的烤鱼餐厅。
郑宇给每个水杯倒好水，很有礼貌地先递给了盛清然。
饭桌气氛怪怪的。
他们三个随便拎出去一个都属于话多的人，现在整个包厢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盛清然神色平静道了谢, 饭桌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池璃刚才也就是一个冲动把人喊来了。
她接过水杯, 小口小口抿着清水。打定主意不说话，试图消除两个人过于熟悉的嫌疑。
奇奇怪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上菜。
崔汎听说过这位教授，在校的时候整天就有女生想找各种借口去蹭课, 崔汎才刚刚大一，不爱上课，彼时很不明白这些女生给自己找麻烦的想法。
后来这位教授不教课了，他觉得班里的女生才正常了些。
今天一看到真人，觉得她们当时冲动也是有理由的。
但那不也是不代课了。
崔汎没郑宇那样心思多，没多想盛清然为什么会来吃饭。
等菜一上来，他便开始了话痨模式。
“学姐，我之前来过这家店了，知道什么好吃，你尝尝这个...”池璃道了谢。
她伸筷子尝了两口，味道还真不错。
崔汎：“我上次是跟我舍友来的，当时我们还差点为了这两口肉打了起来。”
他上次讲笑话池璃就知道了，崔汎很会讲故事，明明刚才还有些拘谨，这会放开了来，声情并茂地在桌上讲了起来。
郑宇原本还顾忌着盛清然，这会看崔汎的架势也不甘落后，趁着他说话的空挡，抓住机会就插话。
烤鱼有点辣了，池璃没吃多少，一直在吃旁边的配菜。但味道又真的不错，她只能挑挑拣拣尝上两口，不时附和两个人说话。
三个人热热闹闹的，池璃不时用余光看着盛清然，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参与到她们的聊天之中。
池璃神色暗了暗，不愿意说就不说。
“教授，您觉得菜有些辣了吗？”
池璃敢忽视他，郑宇还有所顾忌。
“还好。”他说着，把手边的小碗递给了池璃。
郑宇神色一愣。
他们说这一会，盛清然把藤椒锅里的鱼肉过了一遍清汤，放在小碗里，手边的小碟里剃出三三两两的鱼刺。
“吃这个，不怎么辣。”
池璃啊了声，又哦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看她有些愣，盛清然觉得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先吃着，我去接个电话。”
池璃又哦了一声，听这意思，好像是回来还给她挑鱼刺呢。
盛清然出了包间，崔汎就问了：“学姐，你和盛教授挺熟的哈？”
郑宇也不吃了，等着她回答。
鱼肉很嫩，带着点鲜辣，软软的好像化在舌尖，池璃点了点头，“之前认识。”
两个人还等着她说下去，池璃却不再说了，转移了话题，让他们快吃。
崔汎没心没肺，接着刚才的事接着给池璃说。
郑宇看了眼两个人，他从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他看了眼池璃手边的一碗鱼肉，放在桌边的手渐渐握紧。
盛清然这个电话接得时间有些长了，他进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吃好了？”他问。
池璃扫了眼饭桌，心下有了主意，点了点头。
“那走吧。”
郑宇心细：“教授，您还没怎么吃？”
他说完看了眼饭桌，“要不再给您点两个菜？”
盛清然将池璃放在旁边的外套递给她：“不用了，一会还有饭局。”
池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去楼下结账的时候，被人告知已经结过了，池璃一点也不意外盛清然会结账。
反正刚才已经告诉他们认识，池璃这会连客套话都没跟他说。反倒是郑宇有些难为情，跟盛清然道谢。
正说着，崔汎从旁边奶茶店拎了四杯果茶过来，“学姐，给你，刚才看你好像吃的有些辣。”
“不用，不用，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实在是过于热情了，池璃有些受不住。
“没关系啊，”崔汎挠了挠后脑勺，耳廓微红：“反正我想追你。”
他声音不大，还特意把身后的两个人隔开。把果茶塞到池璃手里以后，他又小声说道：“学姐，晚上有空吗？”
池璃还在消化他那句话，不动声色往后小小退了一步。
“那我们晚上联系。”他说完，大大地笑了下，转身去把果茶给身后的两个人。
从餐厅出来，郑宇和崔汎先走。
盛清然还拎着那杯被崔汎强行塞着的果茶，他递给池璃。
池璃知道他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伸了手去接。她去接，他又不松手。
“刚才他跟你表白。”
池璃一下子就红了脸，“你听见了？”
盛清然不耐烦地扯了下领结，“你喜欢这种热情的？”
池璃果茶也不接了，就看着他。
男人接着问：“他在你这排号了吗？”
池璃狐疑地看着他，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排了。”她说。
盛清然把手里的果茶压在她头顶，神色不明逼近她：“多少号？”
“1000。”池璃有问有答，还挺好说话。
盛清然垂眼，眉梢微敛：“比我靠前？”
池璃扎开果茶，故意道：“轰趴馆认识的，那天晚上领的号码牌。”又不是骗他，那天晚上池璃就差距出来崔汎的意思了，“当然比你靠前。”
盛清然又气又笑，也没跟个小姑娘继续纠结这个事儿：“我还没吃饭。”
池璃当然知道，但她现在不高兴，“你不是有饭局？”
他弯腰看向她的眼睛，慢慢道：“想和你再吃个饭。”
“我没空。”池璃果断道：“这个要预约。”
“这个也要预约？”盛清然关掉他开始响动的手机，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嗯。”
“那两个小孩...”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马路对面边走边回头的那两个：“他们也预约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平淡的，池璃努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没，”池璃：“是我主请的，所以不用约。”
盛清然点了点头，姿态清高地讨饭吃：“那我请了你一顿，你要请回来？”
池璃晃了晃食指，“不哦，是哥哥你主动请的。”
池璃还挺会占便宜：“我没钱请你。”
盛清然还挺随意：“行，那我再请你一顿。”
池璃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这姑娘就是故意的，盛清然也不跟她绕了：“那你陪哥哥再吃点。”
池璃这会挺有原则的：“那哥哥你现在开始预约吧。”
盛清然：“......”
她翘着唇角，一脸得逞。
盛清然无奈地笑了下，“好，那哥哥现在就要个号。”
“行。”池璃打开手机小程序，输入个1001，为了公平起见，她设置完，还特意让盛清然自己抽。
盛清然很有耐心地陪她玩，点了下。
手机页面蹦出来个1001。
池璃：“......”
盛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