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迁盛怒之下,挺剑便朝江启辰刺去,江启辰为的就是将他激怒,心里早有防备,向右一闪,划开数尺,轻巧的躲过了这一剑。
朗声说道:“天下英雄瞧清楚了,御剑神宗见丑事败露,这就要杀人灭口了!”
众人听他所说,原本将信将疑,天下各门各派中,那家没做过几件上不得台面之事,现如今,经江启辰这么一闹,倒有八九成人信以为真。
众人心中均想:“这其中的细节,我们自然无从知晓,可听这江启辰说的言辞凿凿,说不定还真有此事!”
那冯迁恨的咬牙切齿,一声怒吼,回身再刺,江启辰滴溜溜的围着场子乱转,嘴里一个劲的说道:“大家看好了,御剑神宗以大欺小,好不威风呀!”
这冯迁相较耿惊云、秦万山等人虽然功法修为是稍差了一些,可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硬手,江启辰武功虽不低,可初入江湖不就,年纪轻轻无什经验,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可一来冯迁恼羞成怒,方寸大乱,二来江启辰功法修行颇有根基,这样围着场子乱转,一味的往人群里钻,冯迁怕伤着旁人,出剑难免束手束脚,一时竟也奈何不了他。
却说紫云宫这边,冯迁出剑刺向江启辰之际,原本是要出手阻挡,可众人瞧着眼前情景,均想:“打一开始便让御剑神宗牵着鼻子走,现如今,不管江启辰说的是真是假,好歹反咬他一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一旦江启辰有险,再出手相救也不迟!”因此众人皆默不作声。
而此时,御剑神宗却另有打算,借着冯迁盛怒出手之际,顺势将这江启辰除去,这样药山派就不得不做出回应,这就好比往死水里扔了一块石头,借机看清态势。
再者,江启辰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对当年剿杀饮血门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这样一来当然要带杀人灭口了,至于除掉江启辰之后,如何应对紫云宫其他人,那便是后话了!
正是因为如此,本来以冯迁的辈分,在天下英雄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这样一个江湖后辈动手,江启辰虽说功力不弱,可终究是个十八九的孩子,即便是冯迁盛怒之下,胡乱出手,秦万山碍于本门脸面也会出手阻挡,可秦万山等人却一言不发,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一时间,场下众宾客看的莫名其妙,只见江启辰在场上左蹦右跳,忽高忽低,在人群里躲来躲去,而成名已久,为叔父辈的冯迁却提着剑在后面急追,场面当真滑稽之极,不少宾客已然哄堂大笑了。
那冯迁又羞又怒,心想:“今天可栽了个大跟头!”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催动长剑,身形陡然快了起来,拿剑一挑,“嗤”的一声,削下江启辰一片衣角来,紧接着,第二剑朝江启辰右肩斩落,江启辰无奈,只得向左一侧身,左臂平伸,食指、中指并拢,运劲朝冯迁左眼点去。
冯迁不慌不忙,左手在江启辰手腕上一压,借势跃起,运剑一划,犹如画地为牢一般,在江启辰周身地上,画了一个圈,剑势犀利,石屑纷飞,接着,冯迁向后跳开两仗,举剑指向江启辰说道:“小畜生,辱我太甚,快快拔剑受死!”
秦万山皱着眉头,一脸的惋惜,心想:“冯师弟也忒意气用事,就势将这江启辰杀了就好,何必多此一举!”
江启辰两手一摊,笑嘻嘻的说道:“我身上无剑!”他所佩戴的长剑在骑来的马背上,仓促只见未曾取下来,可在冯迁看来,这真是形同谐戏。
冯迁简直要气炸了肺,盯着江启辰一字一顿的说道:“快——去——取——剑!”
右手一扬,收回长剑,接着说道:“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我便空手与你放对,也好叫你死的心服口服!”
耿惊云冲着江启辰一招手,从旁边接过一把长剑,递在江启辰手里,低声对他说道:“小兄弟,避其锋芒,四下游走,切不可硬拼,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江启辰不明白“能拖一刻是一刻”的意思,可转念心想:“自己只求把水搅浑,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耿掌门叫我多拖延时间,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便尽可能多拖延!”想到这里,微微朝耿惊云点了点头。
冯迁早已等的不耐烦,大声说道:“小畜生,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快快过来领死!”
江启辰更不答话,冷哼一声,拔剑出鞘,剑尖儿直指冯迁,按常理,后辈与前辈比试之前,起手之式应当是抱剑于胸,剑尖儿垂直朝下,微微行礼,以示尊重,再不济,也得剑尖向右下倾斜,以示小辈不敢直面长辈,而此时,江启辰却剑尖直指冯迁,众人又是“嗡”的一声,一阵议论。
冯迁此时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生吞了江启辰,好在他还顾忌长辈身份,不便先出招,只见他满脸通红,指着江启辰大声呵道:“小畜生,还等什么,还不快先出招!”
江启辰心想:“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能拖一刻是一刻!”
想到这里,长剑向前递出,中宫直进,直刺冯迁面门,那冯迁身形晃动,躲过一剑。
江启辰严阵以待,等他进招,可谁曾想,这冯迁躲开一剑只是游走,而不进招,当即,江启辰心下已然明白“他自持叔辈身份,开局让我几招,以堵众人之口,接着便要突施杀招了,看来这冯迁是真要置我于死地了,不过,这现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想到这里,心一横,一声长啸,气贯长剑,那剑上竟现出隐隐剑芒。
只见江启辰展开身形,长剑直上直下,左削右砍,一味的只攻不守,三招过后,江启辰手中长剑越使越快,一时间,青光闪烁,剑气纵横,夹杂着呼呼风声,威势大振。
江启辰所修习功法,内修、外练,皆有极高深的造诣,临敌对阵之际,不动时静若处子,动时好比脱兔,讲究个“先声夺人”。
这冯迁有意先让江启辰几招,江启辰识破他的心思,只攻不守,误打误撞的将这“先声夺人”四字发挥到了极致!
除极有见识的几位高手之外,在场宾客及众多弟子,皆以为江启辰大占上风,冯迁徒有其表,溃败不敌了,各宾客都纷纷震惊,心想:“药山派小小弟子,竟然有如此气势,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却说这冯迁也是微微心惊,以他的修为,自然不把现在的江启辰放在眼里,可以江启辰现如今的修行时日来看,他竟然可以将真气关注于普通兵刃之中,现出剑芒,这份修为,年轻弟子一辈,真是无人能及。
江启辰一阵急攻,顷刻间使了一十五招,那冯迁心想:“我让你十五招,已经足以,这就叫你毙于我的掌下以除后患,嘿嘿,可惜了一块习武的好材料!”
想到这里,开口说道:“看你是晚辈,我先让你十五……”
江启辰看他嘴角微动,便知他要说什么,心想:“你假惺惺作态,无非就是想安心杀我,我岂能让你随心!”
当下不等他说完,大声插话道:“冯前辈少费口舌,就算是让一百招,亏心事终究是亏心事,这亏心事既然要做了,何必婆婆妈妈的作态,这岂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所为?”
他故意将光明磊落四个字拖着长音说出,任谁都听得出讽刺之意。
场上、场下又是一阵哄笑,如此一来,众人均想:“这冯迁虽说是名门正派,辈分又高,心底却如此阴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那冯迁被江启辰一阵抢白,说中心事,脸上一红,这下弄巧成拙,自己简直成了阴险小人,一时间,心里更加憎恨江启辰,心想:“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就休怪我狠心了”。
突然,冯迁怪眼一翻,身形一转,躲开江启辰长剑,伸出右掌,一掌拍在江启辰长剑之上,江启辰只觉一股大力由打剑上传来,胸口竟然一阵气闷,猛然间,长剑险些把持不住,好在江启辰此时功法修行已有不小的根基,否则长剑非得立时脱手崩断不可!
冯迁心中也不由得一惊,心想:“这小子果然不容小视!”
刚才一掌,冯迁少说用了三成力,本想将江启辰长剑震断,反手再将他毙于掌下,谁曾想,江启辰手中长剑不但没有震断,竟然也没有脱手。
此时场中江启辰由只攻不守,转为只守不攻,展开身形,四下游走,而场上众人也屏气凝神,一双双眼睛死定中场中比武的二人。
耿惊云看似漫不经心,可双眼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旁边的秦万山,防他暴起;刘萧受伤颇重,一旁方儒师叔照料着他,而常静师叔,也凝神盯着秦万山,防他偷袭;而赵俊贤则一眼不眨的专心盯着场中,一旦江启辰有险,便立刻出手相救!
此时江启辰渐渐额头见汗,再不敢有半点嘻闹之心,心想:“耿掌门叫我能拖一刻是一刻,可我如今,简直是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这冯迁到底是成名已久的硬手,自有过人之处,江启辰区区几年年的修行,如何是他的对手,一时间险象环生,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