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石阿贵将手里的酒瓶扔到了垃圾桶中,坐到了李世信的身边。
道:“世信啊,其实大家就是想乐呵乐呵,咱也不需要多专业多大的场面,就像让你带着大家玩儿。让大家伙儿最后这段时间啊,有事儿干有个奔头,不至于天天在医院苦捱苦噎,干等着归西嘛。”
“再说,不用你操心费力。筹备的事儿啊,都交给我们。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只要领着大家伙儿,怎么高兴怎么玩儿就成,行吧?”
看着石阿贵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将胸脯拍的当当响,李世信笑了。
思衬了一番,点了点头:“既然大家伙儿想趁着还喘气儿作一把,那咱就来!”
见李世信答应,一群死亡粉来了高兴劲儿。
“那敢情好!世信啊,我们都想好了,咱找个大点儿的体育馆,然后再外包个专业的现场团队,卖票啥的就无所谓,跟各个医院的病友群里宣传一下,能来多少人算多少人。钱的话大家伙儿凑,今天我们就在群里号召起来!”
一群老粉的想法是好的,李世信也不怀疑在场这一群老头老太太都能提供赞助。
但是死亡粉目前人数都一千多号了,这些重症患者家庭条件不一。
有的确实是不差钱,vip病房住着,去片场都是豪车接送。可死亡粉丝团里更多的是条件一般的,都是癌症患者,治病花费都已经很大了,让这些人拿钱给自己办演唱会不是开玩笑?
“不用。”听到众人谈起钱的问题,李世信摆了摆手:“演唱会可以办,但钱不用你们出。”
“呦、世信啊,我们听说办一场演唱会可不少钱呐。你能抽出时间来带着我们玩儿,我们就已经够开心的了。再让你花钱,那我们这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谁说我要花钱了?”看着一群死亡粉满脸的不好意思,李世信眉毛一扬。
别忘了,老夫……是有干儿子的啊!
……
当着一群老粉的面,李世信就给蒋文海打了通电话。
电话里,他没说要举办演唱会,就说要搞个商演。配合目前电影在网上连载的热度,再给墓园涨涨人气。
这一段时间平面广告,影视广告外加上广告片连续三波的宣传,已经给墓园带来了相当大的热度,墓园成交率咔咔的往上走。
一听说李世信想办个商演,而且针对的是各个医院的重症患者,蒋文海想都没想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让企划那边跟李世信对接。
一群死亡纷看到自己研究了一中午的事儿,李世信一个电话就给办了,一时间都有点儿惆怅;
“世信啊,这墓园公司那边儿都给安排了,我们干啥啊?原本想搞这个演唱会,就是想有个事儿干啊……”
看到众人失落的小模样,李世信哈哈一笑。
“有的是事儿啊!场地现场什么的公司给筹备,可宣传这事儿还得归你们啊。再说了,搞这个演唱会你们不就是想作一把妖吗?你们可以助演啊!”
“助演?”
听到这个词儿,一群老粉眨了眨眼睛。
“对。”李世信拍了拍落在腿上的树絮,站起了身来。
目光扫过一群面黄肌瘦,残烛般憔悴的死亡粉们,笑道:“最后一段了,你们不能就只当个看客啊。既然都玩儿了,我就带着你们,最后支棱一把!”
“唉!”
“这个敢情好!”
“支……支棱!”
看到李世信这个态度,一群死亡粉的眼睛里放出了光来。
第378章 臭妹妹,吃俺老夫一罐!
演唱会的事儿定下来,一群老粉喜笑颜开。
李世信却苦笑不已;
演唱会一搞,自己这粉丝团可就真的变成临终关怀组织了啊……
不过看着一群死亡粉难得开心,他倒也就认了——想那么多干嘛?怎么着都是支棱,管他和谁一起呢?
在小广场里和粉丝们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李世信便告别众人,回到了湖云别墅。
……
立春过后,荣州的气温一天赛过一天的暖和,白天也长了起来。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钟,但是天色也就刚刚向晚,大橙子一般的夕阳挂在西边,半面的天空都染成了橙汁的颜色。
看着别墅中没开灯,李世信摇了摇头。
这一段时间看来真都累的够呛——打自己出去溜达到现在都快三个小时了,赵瑾芝和安小小这俩还没睡醒呢。
可当他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却发现沙发上只剩下了安小小这个憨憨,仍然在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赵瑾芝却是不知哪儿去了。
带着狐疑,扫了眼通透敞亮的一楼没见到人,李世信便上了楼。
果不其然,便看到阳台上一个披着毯子的俏丽身影,正对着天边斜阳发着呆。
“在这儿干什么呢?”
一声询问出口,李世信便见到赵瑾芝的背影一颤,显然是处在安静中太久,被冷不防响起的动静吓了一跳。
缓缓转过身子,李世信便“呦”了一声。
他看到赵瑾芝的脸上,满是泪痕。
“这怎么着了啊?”
“没怎么。”
见到李世信,赵瑾芝微微一笑,吸了吸鼻子,慌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就是做了个梦。”
走到赵瑾芝身边,李世信皱着眉头将其打量了一番,看到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好笑:“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被梦吓成这个样子?”
赵瑾芝苦笑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道:“梦到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怎么了,一片片的掉。漏出来的头皮上,全是疮疤……就像,就像是已经死掉,腐烂了一样……”
啧。
听到这个梦境,李世信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发现那一根根帅到极致的发丝仍然坚挺的跟头皮不离不弃,他才咧了咧嘴。
想着之前从日历上看到的周公解梦,乐道:“《周公解梦》曰:妇人梦脱发,预守寡……”
这话刚说完,李世信便被一双幽怨的目光盯的直发毛。
“得得得、”顶不住赵瑾芝的眼神,李世信赶紧摆了摆手,“从西方心理学上来说,在梦境中头发象征着健康。梦见掉头发,说明你这最近压力蛮大,处于亚健康的状态。当心身体健康情况啊。”
听到李世信的分析,赵瑾芝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都是在哪儿听来的歪理邪说?”
李世信一咧嘴,“这可不是歪理邪说,当初在牛棚的时候,跟我一起的就有个心理学家。天天拉着我给我解梦,准的很。”
“……”
赵瑾芝微微一笑,走进了屋子之中。在李世信疑惑的眼神中,从柜子中找出来了一个相机,递了过来。
见李世信皱着眉头没接,赵瑾芝莞尔一笑,将相机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拉过了一张椅子做好,将身上的毛毯掀了下去。
看到那一袭肥大白色衬衫难掩的曼妙曲线,李世信愣了。
“这是干嘛?”端着照相机,他皱起了眉头。
“帮我拍一张照片吧。”赵瑾芝挺直了腰背,淡淡一笑:“这些天在殡仪馆里,看多了生死,感觉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提前做些准备。老哥哥,帮我拍的好看一点。”
看着面前那七分端庄三分妩媚的尤物,李世信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相机,走到了赵瑾芝的身前。
“小赵啊,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照相。”
看着李世信近在咫尺的脸,赵瑾芝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别过了脸去,“那需要什么?”
李世信没回答,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臂,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从床头一阵翻找,掏出了六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就看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对,年纪轻轻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来,趴好。”
“啊?”看着李世信将一摞火罐放到床上,又掏出了酒精和打火机,赵瑾芝眨了眨眼睛。
“让你看看老夫的手艺!”
还没等她的脑回路跟上去,便被李世信一把推到在了床上。
“嘿!看招!”
噗!
随着一个大火罐拍在后背上发出一阵闷响,赵瑾芝咬下了嘴唇。
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她便感觉浑身一股热流淌过。仿佛浑身的不适,都被那阵阵的热流,撺掇着向后背处涌去!
她的目光模糊了,在面前的李世信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的虚影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床边的李世信将那六个整整齐齐排列在洁白光滑背脊上的火罐拔了下来。
黑黝黝的火罐之中,满是红褐色腥臭的液体!
见到这一幕,他皱起了眉头。
“就说你这阵子不对劲儿。”
瞥了瞥酣睡中露出一丝微笑的赵瑾芝,李世信勾起了嘴角。将她耳边一根有些扎眼的白色发丝,狠狠的拽了下来。
咔擦。
对面的一栋别墅窗前,窗帘后面的高倍照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
沪市。
一家私人会馆中。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哪怕在幽暗的会馆中也戴着墨镜的男人,将一沓照片轻轻的放到了茶几上。
看着华旗集团太子,总经理孟楠,微微一笑:“孟总,不负使命,这是你委托我们的调查结果。”
没工夫看他凹造型装逼,孟楠放下手中的雪茄,立刻捧起了那一沓照片。
看到照片中,自己那后妈和那个前一阵子闹的公司鸡犬不宁的老头,一幅幅亲密的画面,孟楠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