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诸修士纷纷静立于营盘,见主事者终于出来,大家一起簇拥过来,看主事之人究竟有何主张。
三石先生负手而立,正色道。
“我名唤作三石,是天道盟的洞破之修,说来惭愧,也恬厚颜为我们天道盟的长老一职。
“天道盟一直以玄门正宗自居,更是以除魔卫道为本,闻听得魔修在这介圆洲内做下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我辈修士岂能忍受。
“故而三石愿第一个请缨出战,谁愿随我冲进魔阵,会一会那帮邪魔,然后再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顺便替天行道,替那些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我等愿意。
我等愿意。
我等也愿意。
众修士无不随声附和。
三石见此情形,将话风一转,又道。
“好好好,诸位同道即如此同仇敌忾,还愁什么不能击退魔修。
“不过还有一节,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为什么要死死的守在此处,那帮魔修又为何要几次三番的攻打此处。
“如今敌众我寡,白白守在大阵之中,岂不是如龟如鼠一般同,恁的来的不痛快。
“究竟是我们闲的没事干,还是他们闲的没事干,苦苦死守几个破传送阵干嘛,让给他们不就好了么。
“你们说对也不对。”
众修士无人应答。
沉默许久,三石先生才复又开口。
“诸位同道之心,三石岂能不理解,在下恨不得生吞了阵外的那些畜生,甚至将他们万剐凌迟也不解气,可问题是我等杀将出去,确实心中痛哉快哉,那这传送大阵由谁来守。
“真就让给那帮魔修么。
“诸位同道想必知晓这传送大阵有多重要,你们也知晓我辈修士要想横洲跨域有多难,更何况还是成群大队的转移,那是难上加难。
“只要传送枢纽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进退由我,不至于无一条后路可言。
“一旦失去此地,介圆洲无异于大海波浪中的一叶扁舟,到那时,外无援助,内无资源,只能静等魔修生吃我等。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此处由我等守护的传送大阵沟通各大部洲,东洲、北原洲、南华洲、乾海洲、等等不一,难道我们真要让这帮魔修也入侵这些大洲不成么。”
又是沉默许久,无人应答。
终于,有人开口问道。
“三石先生,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看着魔修在外施暴不成,咱们何时才能反击。”
“对啊,总守着也不是个事啊,何时才能反击。”
“我们要反击!我们要反击!”
三石摆手,止住众人,继续说道。
“咱们当然不能一直守下去,天道盟与五行宗还有缥缈仙阁及天算宗等诸多同道,已经向各大部洲发出了求援书信,他们必会来此,待众同盟一到,便是我等反击之时。”
众修士听罢,这才有了恒心,又经三石先生几经调配,才化解了众修士围营之危。
待得众修士散去。
景开珍对着三石竖起大拇指,赞道。
“都言三石先生计巧无双,今日看来不仅如此,还是个巧舌如簧嘞。”
化解了一场危机的三石先生,脸上却无一丝兴奋之情,低着头,仿佛不知在思索什么。
景开珍几次呼唤于他,都不见他回应,这才过来拉他,想看看他的表情。
却发现他眉头紧锁。
故而问道。
“道友你刚才一番言语,分明解了大围,此时为何却愁眉不展,却为何故哇。”
是三石先生言道。
“开珍道友,我思虑者无它,皆是因为魔修最近的行为太过反常,在下一时解不透,故而有此一虑。”
“道友何虑。”
“唉,道友你回想一下,上次正魔大战,魔修可曾有过如此过激的行为么。
“他们的目的是要抢夺我等玄门正宗的财源福地灵石资源等等,碍着凡俗之人何干,要杀也是杀我等修士,干嘛非要杀这许多凡夫,最离奇的还大多都是虐杀。
“你就不觉得蹊跷么。”
景开珍思索片刻道。
“这又什么蹊跷,无非就是魔修凶性大发,杀着玩呗。”
三石反问道。
“一个魔修凶性大发滥杀无辜还情由可原,所有魔修都凶性大发么,魔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纵了,这条理由解释不通。”
景开珍又道。
“那就是为了震慑我等,故意杀给我等修士看的,想诱我等出去与之一战。”
三石摇摇头。
“这种事骗骗三岁顽童还行,想骗你我这种看惯无数沧桑的修士,那他们是痴心妄想,魔修不是傻子,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景开珍有些头疼。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爱是什么是什么,反正他对自己布下的灵阵极有信心,只要魔修敢来,必要让他们有所损失。
“三石道友,别再想了,纵使魔修作恶,你我也是守在此地不出去,只要咱们呆在这灵石阵中等待支援,谅他们也奈何我们不得。”
“唉,
“这段时间,魔修的手段我等俱已见过,与五百年前,并无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些寻常手段,怕只怕他们还有我等不知道的东西,还未用将出来。”
“我说三石道友,我的三石兄唉,你能不能别老胡思乱想,老景我许久未曾开饮,不如你陪我饮上几盅,排解排解你的烦恼如何。”
三石先生摇头苦笑。
“开珍道友,你还是自己独饮罢,大敌当前,我不适合饮酒。”
“唉,罢罢罢,你既然不饮,那我独饮有什么乐趣,干脆啊,咱俩探讨会子接下来的打算罢。”
三石又恢复那副古井无波的面容。
还有什么可探讨的,魔修来袭,自当以力当之,有何后路哉。
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如今回想起来,仿佛犹在昨日,当时的正道强者如云,也只才勉强压过魔修一头。
五百年后的今日呢。
是否还有强者出世,能够带领玄门正道再一次击退魔修的进攻呢。
也不知魔修那边的后手都是些什么,这些狡猾的家伙向来谋定而后动,五百年前是高云辅,五百年后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