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正纵起土木二遁法,疯也似的逃窜,时而土遁,时而木遁,交替变换,生怕那女疯子再要寻来。
他是何等聪慧之人,眨眼便将此事想了个明白。
那女子道她是太上忘情宗之人,又是为了她本宗圣女而来,不用问,肯定是冲着洗天鼎来的!
奶奶的,
不就是一个破鼎么。
居然出动如此高手,至于的么。
这破东西天天要吃黑金砂,少一天都不行,除了吃自己喝自己,它能有个屁用。
真恨不得拿它去换回素素。
怕就怕那帮人出尔反尔,万一将鼎给了她们,她们又要杀自己呢,这岂不是没来由。
可怜我那素素乖宝,落到了那女子手中,这可怎生是好。
还是要想方设法营救才是。
转念一想,不可不可。
太上忘情宗与玄天宗齐名,纵然有所差距,也定然差距不大,其内定然也是高手如云,自己若是贸然前去营救,只怕以自己的修为,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就今天这个女疯子而言,若不是倚仗自家剑经绝妙,遁法出奇,十个李正也绝不是此女的对手。
如此强绝女修,他平生仅见。
此番逃脱她手,实属侥幸,若是再有下次,自家绝难脱生,唉。
为今之计,唯有隐姓埋名,潜心修炼,待自己境界稍涨,再盘算营救素素之事。
翻了翻储物袋,掏出一堆人皮面具,俱是从青冥渊底肖家用的手中得来。
胡乱扯过一个,见是一个老者的形象,李正二话不说,当即套在头上。
又将自己的腿一分,腰一弯,背一驼。
咳咳咳。
还假装止不住的咳嗦几声。
活像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李正将自己装扮完毕,行到水边,借着水中倒影,辨了辨自家身形。
很是满意。
咦,不对不对,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东西,一定是缺了东西。
缺什么呢。
拐杖,对喽,拐杖嘛。
擒龙手随便一抓,便是一根藤木,清去上面枝丫,李正掂了掂,倒是十分趁手。
出发。
李正为防自己出风头,因而并未架云,只是使个缩地法,踱步而行,行的倒也不慢。
正行至在一处参天密林,身后忽然有巨兽奔腾而来,脚踏地面震天动地,一路过往尘沙荡漾,好不惊人。
巨兽的脖颈之上还坐着一个锦衣少年。
那少年惊慌失措道。
“前面的老东西快让开,这兽惊了!”
李正弯腰拱背,踱着小碎步,赶紧让开路面,让身后之人过去,他却头也不抬。
身为修士,根本也不用眼睛去看,只神识一探,便知分晓。
他道是何孽畜,原来是那万里烟云兽。
此兽乃是妖兽中较为低阶的畜生,性情温和,喜食花草,从来都是任人骑乘,绝无意外,今日里怎会惊了,真是少见。
惊兽后面还跟随着一大堆人,追着烟云兽跑,看他们的样子,想必是那少年的随从。
李正有心出手将那少年救下,却又不想显露修为,故而任它奔过。
呼隆隆,一大帮人又从他身边经过,也不知能不能追上那受了惊的畜生。
这帮人绝不是修士,若是修士在此,一个纵身云头便能将他救下,又岂会任由那畜生受惊狂奔。
男修刚动恻隐之心,随即又将它收回。
依旧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慢行。
方才受惊了的烟云兽是往那个东南方向而去,那自己就偏偏要去东北,眼不见心不烦。
行了大约少半个时辰,身后又有人叫他。
只听一男子吼道。
“老人家且住,某有一事相问。”
李正驻了拐杖,缓慢回身,不知是何人呼唤自己,问道。
“小辈,你可是在与老头子我说话么。”
“不错,敢问老人家,您刚才可曾见着逆子,他骑着一头万里烟云兽跑了。”
老头颤颤巍巍举起拐杖,一指身后。
“哦哦哦,见着了,他骑着那兽往东南方向去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不知是不是你的儿子。”
那人听完大喜,连忙告谢,扭身便走。
刚走没一会儿,他复又追回来。
狐疑道。
“老人家,此地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我看你脚步阑珊,你是如何行到此处的。”
李正不听此话还则罢了,一听此话,便知此人绝非善类。
你管我是如何行到此处的。
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瞎溜达,不行么。
放着你亲生之子不去追,反倒过来问我行踪,究竟何意。
他不愿与人争竞,故而言道。
“小辈,你不要管老爷爷是如何来到此处,只管去寻你子,他座下那兽已然惊了,再要迟疑,怕是被那兽所害。”
那人却道。
“多谢老人家关心,我那逆子向来顽皮,自幼便窜高纵矮,摔打惯了,区区烟云兽,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老人家您重要啊。”
李正不解其意,道。
“这倒是新鲜,头一次听说亲生之子不重要,一个陌生的外人却重要的,难道你不知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么。”
李正边说,边抬起眼皮观看此人,见此人相貌生得凶恶,一双鹰眼甚是恶毒,若非自己心中有底,只怕一见此人,便要吓得跪下。
“老人家,我既非虎,也不毒,只是对那逆子有自信罢了,不见老人家你,我自然是要去寻他,可一见老人家孤身一人在此,某便心生不忍,有心搭救搭救于您啊。”
李正装傻充愣道。
“呵呵,小辈,你要如何搭救于老朽啊,可否说来让老朽听听。”
“额,老人家既然问,那我便实话实说了罢,我非是旁人,乃是这片山场的主人,名叫袁鹰,人皆称我展翅金雕。
“某生平最爱吃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嚼起来最有咬头。
“老人家你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想必也是活够了,再活下去,难免会受些晚年之罪,不如让袁某人将你吃了,好让你解脱啊。”
李正听完,有心一拐棍捅死他。
又一想,此人定是凡俗之辈中的恶人,虽不比恶修士来的祸害大,却大小也是个恶心人的,自己若是这么痛快就让他死,岂不是没什么乐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