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随随便便,知不知道就那么几秒钟需要鼓起多大勇气,克服多少障碍!居然还怀疑她随随便便就……
啊不是,纠结歪了!我在想什么!
尽管赵景同都想着不在这件事上多纠结,但听到她这话仍是鬼使神差一般问道:“那就是说只给我吃过了?”
他忍不住想试探自己的独特和唯一性,虽然方才是告诫对方小心暴露,但也未免会有“只给我就够了”的意思。
然而这下檀听真的要炸了,分分钟想跳下水池的那种热到爆炸,“吃什么,哪有什么可吃的!都是你的错觉,我根本就没有喂你任何东西。”
看她脸颊绯红矢口否认,赵景同安静地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深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把檀听看得心慌意乱只想跳到水里冷静一下。
“赵总,您要不要听歌?我给您唱一首歌吧。”她迅速转移话题,不愿意再在什么香气什么味道上打转。
唱歌哄睡,溜之大吉!
赵景同点点头,“先去那边坐下吧。”他带着檀听走到池子另一侧,这边是个小花园,花树下一桌两椅,圆桌上还放着茶盘,透明茶壶里泡着花茶,一只带着花边的精致杯子放在一侧,显然是给她准备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备好的。
赵景同抬手道:“坐。”
檀听就战战兢兢地坐过去,赵景同也坐到了另一边。
檀听怕他再开启什么要命的问题,看他一坐下,立马调动精神开始唱歌。
这次没再唱奇怪的小曲,就是她曾经唱过的歌曲,主题是赞颂海洋,热爱生命,这首歌是为一部电影创作的主题曲,电影方专门找到顾梦希望由她的声音来诠释这首歌,一经推出,即成为当年的热搜之一。
檀听唱起歌来,又与海洋相关,自然是全身心投入其中。
她眼神清澈明亮,皮肤通透白皙,被上午的阳光照拂,如同在发光,园中花朵摇曳,然而再美的花都只是她的衬托,热烈的花美好的生命都成为她灿烂的背景。
赵景同听着那近乎呢喃在灵魂深处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人,目眩神迷。
这就是,妖精的吸引力。
他神思恍惚,忽然想到了这个词,眼前的人似乎变成了人身鱼尾的样子,头发湿漉漉披在身后,目光纯质灵动,一举一动却魅惑天成。
“她”就唱着这样的音符,在翻滚的海洋中,吸引着一条又一条渔船触礁,为她沉沦。
到了后面歌曲高|潮处,檀听闭上眼,几乎沉浸在海洋的意境中,波涛壮阔、生命不息的海洋,拥抱着她,海水环绕着她,蓝色的水犹如精灵一般荡漾水花在她身边跳舞,海洋生物亲昵可爱。
赵景同也被她引导着,缓缓进入歌声的意境里,他不再是触礁迷茫的渔人,而是来到她身边,被她牵着在海水中徜徉。
他做过这样的梦,但是现在他又不确定这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梦里他就被这样牵着,悦耳的声音响在脑海里,尽情在海水中舞动。
整个庄园都因为这歌声陷入一片安静缥缈的氛围,心神都放松下来,渐渐沉入一种似冥想又似睡眠的状态。
檀听连续唱了几遍后,再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已经靠到身后的椅背上,微微低着头陷入沉眠。
她站起来凑到赵景同身边,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小小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睡着了。”
然后她忽然咂摸一下自己的嘴巴,把指尖探到口中,用舌尖又舔舔,然后将手指伸到鼻尖,嗅了一下,“明明没什么味道啊……”
她目光移到熟睡的赵景同身上,有些怀疑又有些好奇,心里猫挠似的。
她慢慢蹲到他面前,望着他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又盯上赵景同的嘴巴。
刚才他就是伸出手指点在了唇上,“……甚至现在还在。”
檀听盯着他,抬了抬眉毛,自言自语嘀咕道:“香味?真的吗?”
扭头观察了一番周围,花园里一片安静,也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花草在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转过脸,檀听迅速凑近赵景同,鼻尖几乎要贴到他的唇上。
呼吸。
根本没有味道!
她不死心,伸手捏住赵景同的下巴,试图让他嘴巴张开,再次凑上去。
还是没有!
倒是清晰地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嘴巴里漱口水的味道。
香水有些像淡淡的松墨香,漱口水就是一般的薄荷柚子等清新水果混合,这些味道都和他本人一样,有点冷冷凉凉的,却又不至于冷到渗人。
像是深秋,风起时凉意袭人,骨子里却是厚重温柔的底色。
檀听觉得如果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大概会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变态。
她松开赵景同的下巴站起来。
还是晚上偷偷上吧,恍恍惚惚给他弄出去,想怎么样怎么样!当然,她也没想怎么样,就是觉得在他家里,反而还更加束手束脚了。
她也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治疗方案,确实不是那么能见人。
只是她被赵景同身上的香气影响,没有注意到,在她凑近的那一刻,正在熟睡中的人忽然顿住了呼吸。
然而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后他就恢复了正常。
听得脚步声慢慢走远,花园草地上一片安静,原本靠着椅子昏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站起来,只是捏住自己腕上的手环,眼神怔忪。
这几天都没戴,今天本意是想记录下再次发作后的睡眠和休息情况会有什么变化,却没想到,先触发了电击装置。
那道轻柔的呼吸仿佛还打在脸上,他刚才几乎就要忍不住睁开眼睛了。
赵景同坐在那里头脑空白混乱了许久,终于抬手点上自己的唇,所以,刚才那条鱼是想吻他?
还捏住他下巴凑过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剧学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犹豫,并没有真的亲他。
赵景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他诡异地没有被非礼未遂的恼怒,甚至还有些欣慰。
她终于不朝他吐口水,开始以人类的方式非礼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总叹气:娱乐圈真是个大染缸。
***
感谢在2020-11-02 23:56:19~2020-11-03 23:5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师傅的钵盂 49瓶;潇潇木鱼 30瓶;嘿 20瓶;月下弦歌 2瓶;后巷的猫街少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第43颗珍珠
不过檀听回家去却没能闲着, 她刚坐下,就接到沈骤的电话。
“小听听~哥哥通知你件事儿!老爷子听说你回明珠港了,就吩咐几个孩子过去找你玩儿~”
“来明珠港?”檀听霍地坐起来, 一连串问好,“来干嘛?来几天?都谁?”
“咳,具体几个我不清楚,大概要待一个月吧, 至于去干什么,大爷爷说让你带着他们多下海扑腾,过分点也关系!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养得太金贵, 大爷爷反思说不太行,让你看着训练, 反正这段时间这几个家伙是交给你了。”
檀听倒是能明白一些,此前沈家就有谈过人鱼转化的相关问题, 提出过几个实验性措施, 其中之一就是把这些未转化的孩子扔到海里训一训, 跟大海亲近了,指不定可以提升转化几率。
尤其是檀听就是落下海之后转化成功的, 更加坚定了这个说法。
只是为什么要扔给她训啊?那些小的也不能服她啊!
再说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族里的长辈来进行更好吗?
“他们能听我的?还有, 怎么不是你来?”
檀听靠躺在沙发上抬起胳膊压了压额头,有点头疼。
沈骤又咳了一声, “反正话我转达到了, 要怎么做, 一切你定。就是别对他们太好了,这帮小鬼一个个眼睛长到头顶上,对他们太好了他们就不怕你, 你就把他们当游泳班的学生,每天拉着往海里溜就行了!”
“咱们‘追’字辈的希望,都交给你了!”
说弯他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生怕她会顺着电话线爬过去一样。
檀听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她没再打回去,而是拨了沈光霁的号码,等了很久却没人接通。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就算是沈家那群年轻人跟着她又能怎么样,她连自己怎么转化的都不知道,怎么帮他们?拉去海里溜,说得好像他们会主动下水一样。
沈骤说的追字辈,指的就是沈家这一代十几二十岁的孩子,和沈骤是同辈人。
沈家从出海那一辈算起,在这片陆地上已经传续六代人,上岸初代那一批到现在只剩下六个老祖宗,其余要么回了海洋,要么战斗失踪,要么客死陆上,自然,死在陆地上的极少,这么多年来不到五个指头。
陆上姓沈的这一大家子,其实大多是这六位其中两位的后人。
两位分别是黑金鱼尾的晃,和橙黄鱼尾的边。
沈晃和沈边和人类结合,迅速改变了人鱼繁衍困难的局面,而从第三代开始,沈家人口增长迅速,孩子多了,沈家为了族人归纳起来清晰明了,开始使用排字取名。
沈家的取名风格也从沈出海、沈回头、沈花衣这一类“丰富多彩自由自在”的形式变成清晰的一看名字就知道辈分。
第三代的字为“归”,目前“归”字辈只剩下三位转化成人鱼的还在世,分别是沈归云、沈归焰、沈归一,这三位都已经“退休”满世界撒欢。
再接下来就是四代的“光”,“光”字辈是沈家现如今的当权一代,沈光霁就是“光”字的老大哥,光字辈在世的不少,但是只有沈光霁、沈光曜、沈光启三条人鱼。
再往下就是“明”字,“明”字辈人鱼就更少了,仅有两个转化成功的,一个沈明端,一个就是沈明莎,沈明莎还失踪不知去向,也就是说,实际上“明”字辈的人鱼就只有一条。
从“明”往下,就是“追”字。
沈骤正是“追”字辈,他是沈光启的外孙,母亲沈明珰,沈骤之所以改名,据他自己说是因为转化人鱼成功后,就可以自己取名,随便叫什么。
当然这也是事实,许多人鱼喜欢取和自己尾巴相关的名字,所以沈家转化后的人鱼都可以自己改名,只是改的人很少就是了。
只是沈骤改名的一大原因还是在于他的原名,沈骤母亲排行老小,她的两个姐姐分别生了一女一男,取名沈追圆和沈追满,沈明珰顺着两位姐姐的思路,给孩子取了名叫沈追旺。也亏了沈骤得承自沈光启的基因非常顽固,盯着追旺的名字都一路长成了自恋狂,当然,这个自恋狂对自己哪哪都满意,唯独名字十分怨念。
转化成功后,第一件事就是改了名,他最听不得就是有人叫他阿旺,简直是耻辱!
他之所以不喜欢这些同辈的小伙伴,互相之间经常产生大大小小的摩擦,有大半原因就在这个名字上。
而从转化后,他无论力量还是气焰都比往日里嚣张了一万倍,并暴力压迫众人,谁都不敢再提旺字,不过一众兄弟姐妹背后酸起来,仍免不了偷偷吐槽这个“旺仔”好特么气人。
檀听正看着那道未接通的号码,就听得门外有车子驶来的声音。
她翻身坐起来,从窗口望出去:来得这么快!?
只见两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她家门口,车子停得又稳重又踏实,车轮彻底安静后,严肃的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两辆车上走下来五个年轻男女。
檀听顿时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果然是沈家“追”字辈的年轻人到了。
虽然只是家宴上一面之缘,又有那么多人,她没认全,但是对于坐在一桌的同辈人,她还是把脸记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