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网 > 仙侠修真 > 大魔王娇养指南 > 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413节
  这是很有可能的。幽魂再着急报仇,也不差这十天八天。反而是他们离开迷藏国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去,诸般后事都必须一一安排好,这也得花掉不少时间。
  千岁轻吁一声:“说不定,他被更重要的事拌住了手脚,没空来找你麻烦。”
  “首铜山。”燕三郎轻轻道,“他们急着去找弥留之境,以延续自身。”
  就算庄南甲没死在明安引爆的“烈山震”爆炸当中,可他附体的这具躯壳年事已高,并且命灶渐衰,当时燕三郎在海船上给他号脉,就说他活不久了。
  庄南甲的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现在圣树已死,他只剩下一副换不得的残躯。那么他是不是能弄到一开始对燕三郎说过的、延年益寿的药物呢?
  如果能,他的寿命也只剩下几百天了,毕竟大限不可能一拖再拖。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并不是给族人报仇,而是寻到令自己活下去的办法。
  这个办法,大概就在弥留之境里。千岁目光闪动:“除非他们想出了别的法子,否则进入弥留之境还需要苍吾石。”
  燕三郎轻声道:“或者,他手里本来就有一枚苍吾石。”
  千岁蓦然动容。
  “在无忧岛,庄南甲早知我们追查苍吾石来历,他是聪明人,不难据此推断我们身上带着苍吾石。”燕三郎认真道,“他却没有出手抢夺的意愿,一直到最后。”
  别人都追查苍吾石的下落,只有他们想要来源。什么人会这么做?
  大概率是拥有苍吾石的人。
  庄南甲对此却不眼红,尤其后头海神使已经解说过,苍吾石是迷藏国的重宝,每一个幽魂都想追回。可是世间的苍吾石并不是唯二的,有一有二就可能有三。或许庄南甲入世六十年,已经弄到一枚也未可知?
  毕竟,那原是他返回迷藏国夺取神使之位的重要筹码之一。
  所以,燕三郎的推断合情合理。苍吾石虽然少见,但绝非孤品。此刻他们手里就有两枚呢。
  但庄南甲带给燕三郎的麻烦,还是实实在在。
  “你已出师,在春明城再无待办事宜。我们也无坚守本地的必要。”千岁长长吁出一口气,“庄南甲的招数虽然恶毒,对我们暂无大碍,只要我们及早离开春明城!”
  她居然提议撤退,少年有些意外:“你舍得?”以阿修罗的脾气,难得啊。
  “有甚舍不得?”白猫打了个呵欠,“春深堂虽好,面积太小了。我还是喜欢有美酒和温泉的大房子!这两样要是能结合在一起,那最好不过。”
  喜新厌旧。
  而后她正色道:“再说我有预感,我们和庄南甲还会再见面的。这一局,我们不妨先让给他。”
  迷藏国已经关闭,可是他们和幽魂之间的恩怨还在延续。
  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燕三郎笑了:“好,收拾东西,我们要搬家了。”
  “搬家?”黄大走进来恰好听见最后几个字,不由得大惊,“作什么要搬家!”
  “这里住腻了。”白猫斜睨着他,“你有意见吗?”
  有,当然有!春深堂冬暖夏凉,还有一座好大的假山可以给黄鼠狼当跑道,多舒服啊!
  “没有,当然没有!”黄大义正辞严,“女主人想搬去哪里,黄大就搬去哪里,誓死跟随。”
  “马屁精!”黄二跟着起来,一尾巴抽在他脑门儿上,“主人,我们家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从燕三郎买下春深堂,其实这里没少招麻烦上门。就算是燕三郎和千岁两度离家办事,期间也有异士摸过来,想进春深堂清理四害。
  好在黄皮老爹的道行越来越深厚,也好在燕三郎在春明城得道多助,旁人看在连容生面子上,不找这家黄皮子的麻烦。
  “大麻烦。”燕三郎沉声道,“我们不走,后面麻烦就会源源不断上门。”
  “不是怕。”白猫在柱子上噌噌磨爪,“只是不想一次又一次被打扰。”
  黄老爹小心翼翼问:“我们要搬去哪里?”
  燕三郎想了想:“暂定盛邑。”
  黄大大喜,他早听说主人在盛邑的宅子比春深堂还要大上两倍不止,去开开眼界多好。黄二却有些发愁。
  燕三郎已经转向她:“若舍不得心上人,你可以留下。”
  他也见过黄二的情郎,是个文弱白皙、彬彬有礼的少年郎。
  黄二微一犹豫就摇头:“不,我要跟着主人去盛邑。”
  黄大乐得合不拢嘴:“这就对了!我早跟你说过,找男人不能找弱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掰去地板上!”
  “像你这样,肌肉都长去脑子里就是好了?”黄二瞪着他,“我待主人在盛邑安顿下来,就回春明城带吴翰过去!”
  “……”黄大肩膀垮了下来,“你带他过去作甚,还白吃我们家大米!”
  “他年后已经提作黄记商行的大总管了,全春明城你再找出第二个那么年轻的大总管给我看看?”黄二双手抱胸,“去了盛邑,他自有本事谋一份好差使,要你操什么心!”
  说到这里,她转向燕三郎:“主人,吴翰家里没别人了,能不能让他也去……”
  “能。”不待她说完,燕三郎就打断了她的话,“都去收拾东西吧。”
  第717章 又一则线索
  次日,燕三郎向连容生辞行。
  老夫子家中门庭若市,各路权贵都带着孩子登门——弟子都出师了,连容生门下又有了空额。大伙儿赶紧带自家孩子过来碰运气。万一有眼缘,被连老先生相中了呢?
  和从前一样,连容生脑袋昂得有半天高,基本从鼻孔里看人。这一幕何其眼熟,几年就是一个轮回。
  燕三郎想起昔年师徒首次相见的场景,不由得莞尔一笑,可是仔细看去,连容生鬓边又多了几撮不起眼的白发。
  时光不饶人哪。
  连容生见他来了,挥手招进,对其他人道:“在这等着。”说罢站起,背着手进了后堂。
  除了燕三郎,没人敢跟进来。
  连容生抓着管家道:“要给燕小三的东西放哪里了,你去找来。”
  燕三郎是这一届三个弟子当中最后入门的,排位第三。所以连容生也唤他小三,尽管和千岁的原因不同,但对他的称呼却是一样。
  老管家“哎”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燕三郎:“在这呢。”
  少年接过来一看,这却是一只小小的布偶,不到食指长,杂布缝就,表面有些灰旧,边角甚至有些擦痕。可见它被佩在主人腰间也有好一段时日了。
  燕三郎的目光一下凝住:
  这只布偶的制工普通,只是勉强有个形状,像人一样有四肢、有脑袋,可是身后拖着一条尾巴——如果仅止于此,它只会像个蜥蜴人,但是燕三郎一眼看见,它脑门儿上着重缝出了第三只眼睛!
  三眼怪?
  布偶的缝制者像是怕人看不清楚,还特地在竖眼周围加缝了一圈黑线,算是大写加粗,格外醒目。
  “先生,这东西从哪里来?”
  “前几天有个小贵族带儿子上门,想拜我为师。天资自然是很差的,我看不上。”连容生嗤了一声,“但他的伴读腰上就别着这只布偶。”
  燕三郎自卫国返回春明城,就拜托他寻找三眼怪的线索。可这两年一直没有什么眉目,连容生自己也有些讪讪,当初拍胸口保证消息灵通来着。还好,燕小三再度离开之前,线索自行送上门来,他这就不算晚节不保。
  “我让人私下去找那个小伴读,花了点钱就把布偶和它的来历都买了下来。”
  燕三郎洗耳恭听。
  “他来自卫攸边境上的一个小镇,三焦镇。当地流传的习俗之一,就是缝制和佩戴这种辟邪偶。”
  燕三郎看着手里的布偶:“这是辟邪用的?三眼怪帮过它们?”
  “正相反。”连容生竖起食指摇了摇,“传说那地方曾经被三眼怪所扰,怪物夜里出来吃人,时常吃到满村一个活口都没有,可谓残暴已极。当地人组织打怪队,都是有去无回。后来也不知何故,怪物突然消失,再不复见。”
  燕三就奇怪了:“既是恶物,为何要把它看作辟邪兽?”
  “三眼怪消失以后,从前困扰三焦镇的兽患也不见了。原本那一带猛兽和怪物成群,经常袭击人类,据说一年里面有二三十人葬身都不算多。可是自从三眼怪来了又走,这些野兽就很少再靠近三焦镇了。”
  燕三郎明白了:“它戾气太重,余威犹在,虎狼不敢近。”
  “应是这个理儿。”连容生也表赞同,“再说,天灾恶疾越是肆虐,后世的人们对它越是敬畏,三眼怪同此理。”
  生物先天就有臣服于强者的本能,人类也不例外。
  “据说时间慢慢推移,原本被三眼怪镇住的猛兽又重新活跃起来。当地居民开始尊三眼怪为辟邪兽,很快兽患又消除了。”
  少年沉吟:“可知怪物在三焦镇附近逗留多长时间?”这问题很关键。如果三眼怪只是过路作恶,顺手杀吃几人,那和野外的虎狼也差不多,不会给三焦镇民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据说有两年之久了,但是传说中尽多夸大失实之处,不能完全作准。”所谓“传说”,流传到后来也都是面目全非。
  “发生在多早之前?”
  “不可考。”连容生摇头,“但至少是一千多年前罢?”
  燕三郎当即向他道谢。三眼怪物不会无缘无故在某地停留一年以上,找出原因,或许也就找到了进入弥留之境的线索?
  首铜山的线索也是飘渺得很,不如就从这里查起。
  连容生又道:“你在春明城的产业,可是已经打点完毕?”
  “未来十天半月内就会沽清。”燕三郎一贯谨慎,“大部分产业发卖,剩下的也不会让人追查到我头上。”他在春明城置下的产业多是与大家族合作,自己连名都不挂,外人根本不清楚他参与其中。
  实打实是自己名下的反而不多,他和黄鹤很快就处理完了。
  “迷藏海国的真相,我会帮你传播开去,好教天下人得知。”
  燕三郎大喜称谢。
  这么多年来,围绕迷藏海国众说纷纭,没有一种接近真相。大概谁也没料到,真相居然比传说更加狰狞。以连容生的威望,此事由他亲手揭开,必定大有说服力。
  不过连容生也皱眉道:“不过,许多人就算知道真相,也还想着从你身上发一笔横财。”
  真相阻止不了贪婪,这才是人间。
  燕三郎不无担忧:“您揭露此事,怕是要惹麻烦上身。”旁人弄清连容生和他的师徒关系,恐怕会从连容生身上找线索了。
  连容生森然道:“他们大可一试!”他像是个好捏的柿子吗?
  少年才说了两句,他就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快走吧,耽误我不少时间。没看我这忙着呢?”
  千岁低呸一声:“忙着收礼吧?”新徒弟还没收进门呢,老徒弟就被丢过墙了。这老财迷!
  白天她是猫身,这句话在旁人听来顶多也就是一声猫叫,连容生却问燕三郎:“你的猫儿还养得好好儿的?”
  少年答道:“嗯,养得很乖。”他知道连容生有名气和修为护身,旁人想对付这位老先生可绝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