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想得心痛。
——————
楚悦是刚入职不到一个星期的新员工，在公司接触得最多的人，除了赖安艺, 就是陆远川，都是高管级别, 所以对于公司最近的热门八卦，她接收得比较迟缓, 且还是赖安艺忍不住好奇心，跑来告诉她的。
“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你喜欢陆总？”赖安艺半靠在楚悦的办公桌旁，举着手机, 把某个主管群聊里的消息划给楚悦看。
面对这个人前沉稳, 人后咋呼的学姐, 楚悦的心情是十分无奈的, 她抹了把脸, 反问道：“你觉得是真的吗？我跟陆总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赖安艺一脸深沉地说，“有时候, 眼睛看到的, 不一定就是真相。”
楚悦：……
赖安艺噗嗤一笑，说：“别瞪我，我不是不相信你, 实在是这群聊信息真的传得有模有样，说你为了接近陆总, 天天挑在中午给人送蛋糕，陆总不好拒绝，只能顺带请你吃午饭，还说你为了追陆总, 大献殷勤，甚至主动当起他的司机。”
楚悦听得瞠目结舌，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她都要相信这个传言是真的了。
“蛋糕的事，吃饭的事，司机的事，哪一样我没跟你说过？你知道真相，不替我澄清就算了，还跑来问我喜不喜欢陆总，学姐，你就不怕我当场哭给你看吗？”
楚悦嘴上说哭给她看，表情却很平静，这样的流言，还不至于影响她的情绪。
“我知道你们之前没什么，可最近几天，你们可是天天见面的，陆总英俊又多金，是众多女人的理想型对象，这般优秀的男人放在跟前，说不定你也动心了呢。”
这话说完，赖安艺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凑近一些问楚悦：“天天近距离和大帅哥单独相处，有没有春心荡漾呀？”
楚悦翻开个文件夹，将之前整理好的案件逐一录入电脑，头也没抬，边打字边说：“我看你现在就挺荡漾的，你要是觉得陆总是个理想型对象，我可以帮你牵个红线。”
赖安艺轻推了下她，笑骂道：“少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们两个！”
楚悦面不改色地说：“我跟陆总清清白白，没什么好说的。”
清者自清，况且昨天她发现陆远川欺骗她，还对他甩脸子，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估计也不想再理她了。
“真的吗？可你看看这群里，里面还说陆总为了你，差不多把秘书室都解散了。”赖安艺说着，又开始翻起聊天记录，等翻到那一段，就将手机举到楚悦面前让她看。
为了她解散秘书室？这又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楚悦停下手里的活，接过陆赖安艺的手机看了看。
“秘书室黎丽突然离职的原因，一开始办公室其他人都想不明白，现在结合这个八卦，事情就都说得通了，原因很简单，楚助理第一天来找陆总的时候，黎丽态度不太好，有意为难她，结果第二天就被开除了，说她工作态度不端正！”
“我的天，这不是楚助理单箭头喜欢陆总吧，这怎么看都是双箭头啊，因为心上人被自己的秘书为难，陆总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把秘书开掉了！”
“啊啊啊啊……一定是这样没错！”
……
楚悦看着那一溜的聊天记录，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将手机还给赖安艺，平静地说：“大家的想象力真丰富。”
赖安艺凑近问她，“你就说有没有这事？你第一天去，是不是被刁难了？”
楚悦回想一下，说：“也不算刁难吧，是我冒失在先，没预约就跑过去，人家拦住我也很正常。”
“然后呢？那个拦住你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楚悦再上去35楼，就没再见过那个女人，她也不认识那人，不知道她叫什么，见不到也就渐渐忘了，没想到这事居然还有后续。
她如实说道：“后来我上35楼，就没再见过她。”
赖安艺一拍掌，再一摊手，说：“这就对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人肯定是因为这事，被陆总开了！”
楚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这事从一开始她就不知情，现在硬往她身上按，就觉得挺冤的，但流言四处传，她又该去找谁解释清楚？只能随它去了。
见她半天不吭声，赖安艺拿眼神扫她，像突然不认识她似的，又将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一遍，换了个口吻，笑嘻嘻道：“以前就知道你长得漂亮，现在仔细看才发现，你可不止漂亮这么简单。”
楚悦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问：“我怎么了？”
赖安艺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认真工作，她才靠过来，色眯眯地，猥琐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看看你的胸，波涛汹涌的，是d杯吧，再看看你这细腰，还有这翘臀，悦悦你简直就是个尤物啊，我跟你说，男人最喜欢你这款的。”
楚悦：……
“赖部长，你办公桌上还有两份合同需要你审一审，你赶紧去看看吧，看完我好把合同送到市场部。”
赖安艺矫揉造作地拍一下她的手臂，怒斥道：“你这人真扫兴，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赶我去工作。”
“现在是上班时间。”楚悦义正言辞地提醒她。
赖安艺轻哼，“敢情我不是找助理，是给自己找来个老妈子！”
楚悦忍着笑，催促她：“你快回去吧。”
赖安艺翻个大白眼，起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之前看到这则八卦，她确实有些担心，就特意出来试探楚悦的反应，不过看楚悦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赖安艺也就放心了，起码从楚悦现在的态度来看，她对陆远川确实是没有非分之想。
至于陆远川那边这么想，就不是她们能干涉的了。
没有赖安艺在旁边烦人，楚悦终于可以静下心工作，可按键盘的手指，速度却渐渐慢下来，有些心不在焉。
和陆远川几天的相处，在很多细节上，都让楚悦觉得奇怪，她隐约感觉到，陆远川像是在给她下套，一环扣一环的，慢慢引着她往他的圈套里钻。
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下套，目的是什么，其实很好猜，无非就是那些情情爱爱，可陆远川真的对她有意思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楚悦实在想不通，如果他真的是秦枭，那他为什么不跟她相认？两人以前明明那么要好，不可能久别重逢后，就变得形同陌路吧。
楚悦不想继续被陆远川牵着鼻子走，所以在发现他的伤口已经无事后，她就趁机和他翻脸了，其实她也没有很生气，就觉得不应该再跟着他的节奏走，更不应该这么不清不楚地和他相处下去。
至于陆远川为什么要装受伤欺骗她，只要他还有所求，那答案迟早会被揭晓的，她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至于公司里流传的八卦，楚悦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这种八卦最多传个几天，就会渐渐消失，没有实锤的爆料，大家听过笑过，都不会把它当回事，日子照常要过，老板的绯闻，最多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胡思乱想了一通，楚悦便收敛心神，开始专心工作，这一忙，就忙到中午十二点。
赖安艺透过玻璃窗看见她还在工作，特地发微信问她，“怎么没上35楼？”
就几步路的功夫，她也发微信，楚悦嘴角噙着笑，也给她回微信，“以后都不用去了，陆总伤口好了。”
赖安艺：“我还以为你要避嫌，所以没上去。”
楚悦：“压根就没有嫌，不用避。”
赖安艺：“行吧，你说了算，那等会一起去吃午餐？”
楚悦：“行。”
赖安艺：“去外面吃，还是去楼下饭堂，我跟你说，饭堂的糖醋排骨是一绝。”
楚悦：“可以，去饭堂吃。”
赖安艺：“你再等我10分钟。”
楚悦回了个ok的表情包，然后放下手机，开始整理桌面，刚收拾到一半，就见一个女孩匆匆进了法务部，楚悦很快发现，对方竟然是35楼秘书室的。
她怎么过来了？
将签字笔的盖子盖好，放进笔筒里，楚悦猜测对方也许是来找她的。
果然，那小秘书发现楚悦后，就快步朝她走来，一直走到跟前，才停下来，顶着甜甜的笑容对楚悦说道：“楚助理今天很忙吗？”
楚悦说：“嗯，刚忙完，准备去吃午餐，你下来找我的吗？”
小秘书被她问得局促地笑了笑，摸摸额前的空气刘海，才对楚悦说：“是这样的，你今天还没送蛋糕上去，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被工作绊住了。”
楚悦心里觉得好笑，小秘书跑这一趟，自然不会是她自己的意愿，能使唤得了她的，也就顶头那个太子爷了。
这男人可真会装傻，她昨天明明都当着他的面生气了，他今天还好意思叫人来问送不送蛋糕，他是不是觉得只要他自己不来问，就不会丢人？
楚悦对小秘书展颜一笑，说：“昨天我已经跟陆总说清楚了，他伤口既然好了，以后我就不会再送蛋糕上去，可能他昨天没听清楚，你等会回去，再帮我转达一下吧，谢谢。”
小秘书楞了下，表情呆呆地问：“你以后都不上去送蛋糕了？”
楚悦淡定点头，“是的，麻烦你跟陆总说一声。”
小秘书有些僵硬地点点头，说：“哦……好，好吧，那我上去了。”
“好的，慢走。”
之后，小秘书就小跑着离开了。
赖安艺走出来，刚好见到小姑娘的背影，疑惑地问楚悦：“那是谁？”
楚悦说：“35楼秘书室的，来问我今天上不上去。”
赖安艺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说：“你真是勇气可嘉，老板的面子说不给就不给。”
楚悦没跟她说昨天她和陆远川翻脸的事，只说：“他的伤都好了，我还上去做什么，走吧，我们去吃饭。”
那头，小秘书匆匆回到35楼，心情忐忑地朝陆总办公室走去，昨天陆总好像跟楚助理闹矛盾了，楚助理仅是中午上来一趟，就走了，后来陆总的脸色就非常难看，而且一直维持到今天。
刚才11点半的时候，陆总就有点坐不住了，进进出出好几趟，应该是在等楚助理，结果快到12点，对方还是没来，陆总就叫她下去看情况了。
小秘书一想到楚助理刚才那番话，心里就觉得害怕，猜测陆总听到这些话后，会不会雷霆震怒。
她磨磨唧唧地走到陆总办公室门口，脚还没迈进去，就听见陆总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小秘书缩了缩肩膀，壮着胆子走进去，“陆总。”
陆远川坐在老板椅上，头枕着椅背，眼皮半垂，看起来似乎有些颓丧。
见她进来，陆远川才掀起眼皮看向她，目光凌厉，问道：“她说什么了？”
小秘书心跳砰砰作响，咽了咽口水，说：“楚助理说，陆总伤口好了，以后她就不再送蛋糕上来了。”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都凝固一般。
小秘书心里害怕，但还是忍不住抬头偷偷去看陆总，就见陆总脸色黑沉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极一座雕像。
“出去。”他说。
小秘书松口气，忙转身小跑出去了，陆总的气场实在太恐怖了，她再呆下去，估计要腿软站不住。
结果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身后哗啦一声响动，小秘书吓一跳，忙回头去看，就见陆总长臂一扫，就将桌面上的笔电和文件，全都扫到地上去了。
小秘书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匆匆跑回了秘书室，白着一张脸，和里面的同事面面相觑，同事朝她做了个口型，问：“砸东西了？”
小秘书拍拍胸口，点点头，“是的。”
同事捂着嘴，没敢再出声。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陆总真正发怒的模样。
太可怕了。
顾烨刚坐到餐桌前准备吃午餐的时候，就接到陆远川的电话，说让他过去百老汇喝酒。
顾烨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看了两秒，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一句：“你说让我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