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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的时间太久,他们三个到的时候,ktv包厢里已经热闹起来。
不想看身后的两个人借着酒意腻腻歪歪,林泽率先走在前面。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舒玥正坐在点歌台,手握着话筒,开口唱第一句。
听到门口有响动,以为是夏星过来,她微笑着回过头,歌词随之从嘴里吐出。
——“为何男孩都这副德性,没法忍受欲望停定。”
一首粤语歌,前调很低。
歌词却能直中人心脏。
手扶在门把上,林泽站在门口听了几句,挑了挑眉。
舒玥已经转身收回视线,专心看着面前屏幕上的提词器。
她粤语发音很标准,咬字清晰,唱起这样的歌来得心应手,很有味道。
但仔细听,转音时,能够听出她声音里突然多出了丝颤音。
易楚辞订的是最大包,但架不住一班人数多。
不想去卡座里面人挤人,林泽走到舒玥身后,手拄膝盖,弯身从她肩头探出个脑袋盯着点歌屏幕。
“你这什么破歌?”
说话间,他伸出食指在面前的屏幕上滑滑点点,从同一个歌手的歌单里,挑出首合唱切了歌。
前奏响起时,舒玥垂眸看了眼,是杨千嬅和任贤齐的《花好月圆夜》。
眼藏笑意的看了舒玥一眼,林泽从同学手中接过另一个话筒,扬起下巴朝着屏幕上点点。
问舒玥:“会唱吗?”
看了他眼,舒玥没说话,直接接着前奏开口:“情话寄呀寄春意飞呀飞......”
等到林泽开口时,包厢里的一群人停下手中动作,纷纷看向点歌台。
有同学碰碰同伴肩膀,视线落在两人背影上:“怎么回事,班长和林泽学长在一起了?”
“不至于,就是合唱一首吧,”那人收回视线,晃荡着桌面上的骰盅:“我昨天还看见学长和一女生在食堂里吃饭,班长人间清醒,不太可能和林泽学长这种男生搅和在一起。”
“林泽学长这种男生怎么了?”那男生听着林泽唱歌,有些被圈粉:“有钱又有颜,人也有趣。我要是个女生,我也喜欢他。”
“呲,你喜欢,”同伴将手中的骰盅晃得哗哗响:“这种浪子,能伤的你渣都不剩。”
“就是这种浪子,回头才有魅力,”说着,那男生略微停顿,转过头看了同伴一眼:“不对啊,你为什么对林泽学长意见这么大?”
视线看了眼舒玥侧脸,他同伴将手中的骰盅一把推开,起身打算往外走。
“不愿意听你胡说八道行不行。”
“......”
这里面的娱乐项目有很多,除了最开始的时间里,其他人听了几句早已经撤回视线,此时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划拳玩游戏。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包厢里的灯光不停变幻浮动,最后一句合唱结束时,刚好闪成梦幻的幽蓝。
林泽唱歌的时候站到舒玥对面,这会儿正靠着身后墙壁,和点歌台平齐。
北方供了暖的室内温暖如春,他看了眼舒玥身上的黑色针织衫,收了话筒,微微喘息着揶揄:“情侣装?”
舒玥坐在高脚椅上正微微倾着身子切歌,闻言抬头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色半袖。只一秒,便收回视线。
歌切完,她将手中的话筒递给林泽,学着他先前的样子朝着屏幕扬扬下巴:“特意给你点的。”
林泽扬了下眉,接过话筒直起身看过去。
看见上面显示着《浪人情歌》。
林泽:“......”
他看向舒玥。
舒玥不卑不亢地回视:“这歌名适合你。”
林泽:“......”
舒玥原声没关,荧幕上伍佰已经开唱,林泽举起话筒跟上节奏,竟然真的会唱。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唱这首歌时,他眼神全程都在看着舒玥。
有男生从门外推门而入,对着屋内坐着的人喊道:“下雪了!”
说话时,男生嘴里吐出白色的哈气。
屋内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冲着门口道:“真的假的?今年初雪下的这么早?”
“不早吧,马上都十一月中旬了。”有女生接话。
“去年是什么时候下的雪?”
“忘记了。”
“骗你们干什么,”那男生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女孩子们的你一言我一语,蹦哒着往里走,边走边搓手道:“你们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落没多久,包厢里面的人变得所剩无几,一窝蜂地站到走廊里去看初雪。
她们离开的时候包厢门没关严实,又把走廊里的窗子打开,外面风雪的冷气刮进室内,将包厢里先前积攒起的那点儿热意散走一半。
脑子被林泽歌声炸得发麻,舒玥视线不受控制的和林泽对视。
风刮进包厢里,她抖着肩膀打了个冷颤。
林泽早将音乐切换成了伍佰的另一首歌曲——《突然的自我》。
他唱歌时是烟嗓,很适合这类歌曲,微撕的嗓音中带着丝不落俗世的浪荡摇滚感。
明明深处寒冬,脑子里却不禁让人想起那些湿热缠绵的夏日深夜,以及汗津津的发梢。
门外的人看够了初雪推门回来,得到片刻安静的包厢里重新恢复喧闹。
又是一阵冷风刮进,舒玥蹦下高脚椅,打算率先撤退。
话筒塞到从身边经过的易楚辞身上,林泽捡起衣服大步追出去。
“去哪?”
“学生会部门那边今天晚上也有聚会,还得过去一趟。”
舒玥没回头的说。
林泽套上外套,和她并肩往外走。
“我送你。”
“随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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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声音越传越远,易楚辞拿着林泽硬塞到手里的话筒,坐回到夏星身边,侧着头微微贴近她耳边,问道:“想听什么?”
酒劲还没过,夏星坐在沙发上,身前反穿着易楚辞留下的羽绒服外套,人有些昏昏欲睡。
易楚辞先前去了趟洗手间,刚从外面回来,贴近时,除了自身特有的那股干净味道,周身多出了丝清淡的烟草香。
夏星慢吞吞地睁开眼,看着他问:“抽烟了?”
易楚辞扬了扬眉:“狗鼻子?”
“你鼻子。”
“......”
“醉了酒也不忘牙尖嘴利,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说着,易楚辞伸手揉了下她脑袋:“快说,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来得晚,两人坐的位置在卡座边角,这样凑近距离贴在一起说话时,从远处看,落在其他人眼里更像是耳鬓厮磨。
不知道是不是夏星心虚,她总觉得旁边人的眼角余光在若有似无的扫过他俩。
清了清嗓子,她头往后退了点儿,略微有些不自在。
“想听什么都可以?”
易楚辞看了眼大屏幕上某位男同学正播放着的网吧神曲,想了想,加了句:“别太非主流的。”
“哦,”夏星失望道:“那没了。”
“?”
易楚辞看着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落在沙发上的衣角边料相擦着交叠在一起。
正巧屏幕上开始切歌,夏星承受不住他的眼神攻击,胡乱在半空中指了下:“就这首吧。”
易楚辞深深看了她眼,给她反悔的机会。
“你确定?”
脑里晕涨,夏星压根儿就没看清屏幕上的那几个字儿到底是什么,只想着易楚辞赶紧唱歌,好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些。
闻言也没想,点头确定:“就这个。”
“行。”
直到易楚辞唱出两句,夏星一下子听出,这是首情歌。
易楚辞唱歌时正正经经,眼睛盯在屏幕上,坐姿也不散漫。但不知道为什么,夏星就是听到面红耳赤。
她觉得这和她自己的内心变化有关,心里面有鬼了,看什么都不太正常。
没给她太多的脸红时间,听到易楚辞唱到第一句“做你的男人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时,夏星没扛过脑子里面的眩晕感,歪头在沙发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直接睡过去。
睡前脑子里迷迷糊糊只有一个想法,这歌词真的是不太正经。
而后便进入冗长的梦境。
夏星梦到她们军训结束时的那一晚,秋意萧冷的操场上,她问他之所以不上去表演,是不是因为唱歌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