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杨菲菲在化妆间砸东西,敢怒不敢言。
江拂在剧组找到新的事做,剧本人设对她的影响稍微降低了一些。
周四,江拂收工早,程敛来接她去吃饭,和他的一众朋友们。
江拂知道大概率裴宿和孟执都在,但她却不能不去。
她在程敛朋友的圈子里本来名声就不好,这种聚会的场合她不去,相当于自己把自己和程敛的圈子隔绝了,背后要多多少挑刺的话。
去到地方,时间尚早,来了两三个人。
程敛给孟执打电话,问他来不来。
孟执安静几秒,问:“江拂去了吗?”
因为周围有些吵,程敛打电话开了免提,孟执一问,声音扩大传出来,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江拂的表情僵住,慢慢抿紧唇,余光看见其他几个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就连程敛,语气都沉了几分,“你问她干什么?怎么,我女朋友不来你就不来了吗?”
“当然不是,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程敛的情绪不太高。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江拂的侧脸,忽然伸手把她往后捞,压着嗓子问江拂,“你什么时候和他的关系这么好了?”
江拂哪知道孟执发哪门子疯,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估计是他不喜欢我,不想看见我才问的。”江拂这么解释,再反问:“你觉得他像是跟我关系好吗?”
本来也不好,差得要命。
程敛没说话,搂着江拂的肩膀没动。
江拂面上维持着冷静,内心很是烦躁。
孟执再这么玩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程敛发觉。
到时候就不是江拂想的好聚好散那么简单了。
其实江拂也不是没想过主动和程敛提分手,主要是现在不行。
前有孟执,后有裴宿,她要是现在脱离了程敛,这两个人其中一个都能给她折腾死。
这么想着想着,江拂更烦了。
人渐渐来齐,包括裴宿在内。
江拂挨着程敛坐着,一步都不挪。
人一多,吃饭就不是主要事,聊起天来,江拂总算能逮到个空想自己的事情。
程敛的朋友中有一对情侣在一起了八年时间,马上要订婚了。
其他人纷纷恭喜,预定了订婚宴的位置。
说着,话题扯到程敛身上。
“你跟江小姐在一起有半年了吧?看你们感情这么稳定,连架好像都没怎么吵过,有没有想过订婚啊?”
江拂哪想过那么远的,能跟程敛在一块半年已经不在她预想之中了。
江拂跟人家客气,“我们还没想那么多,顺其自然。”
程敛却说:“关系更近一步那不要时间准备吗?又不是说来就来。”
其他人便起哄,“那是真有订婚的打算咯?到时候有好消息可要提前告诉我们。”
程敛又说了什么,江拂的注意力不在上面了。
她觉得程敛这些朋友要装起来还真装的很像,她可没忘记上回在度假山庄玩的时候,里面有好几个都在撮合程敛和宁之沐。
所以江拂也不把他们的话当一回事,纯属当成个笑话,听听就过了,兀自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孟执坐在对面,和喧闹的气氛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孟执透过落地窗看向楼下停车坪。
看到某一处,孟执的眼里覆上浅淡的笑意,并不单纯。
收回视线,孟执把一瓶酒推到江拂对面。
江拂抬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当着程敛的面,江拂没动。
没一会儿,有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
他们一开始还没注意到,直到女孩开口便喊了程敛的名字。
就两个字,哭腔就出来了。
程敛的眉头拧起来,回头拍拍江拂的手背,说:“我去说两句话,很快回来。”
江拂看着那女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哦。”
“没事,你放心。”程敛这样说。
程敛离席,带着女孩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桌上的氛围一下子跌至冰点,江拂观察其他几人的眼神,不像是知道那个女孩是谁的样子。
有个人出声打哈哈,“刚那小姑娘挺小的,不会是阿敛妹妹吧?”
江拂笑了下,不给面子地说:“程敛是独生子,你是他朋友,你不知道吗?”
“那、那可能是表妹堂妹什么的嘛。”
江拂不再理他,扭过头吃自己的东西。
也许是觉得太尴尬了,其他人自动找别的话题聊起来,只有江拂这一边很安静。
这时孟执把开瓶器扔到江拂手边,和他不久前推过来的酒瓶呼应上了。
孟执说:“现在可以开始借酒浇愁了。”
江拂立刻反应过来。
原来孟执给她酒,是知道会发生现在的情况。
他哪是想让她借酒浇愁的意思,是故意讽刺才对。
江拂如鲠在喉,看着孟执,一句话憋了又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这是那次那个吗?”
孟执知道她说的那次是哪次,上回宁之沐落水后,她也是这么问的。
“是又怎么样?”孟执垂着眼,并不感兴趣,“你准备上演抓小三的戏码吗?”
江拂拿着筷子的手指攥紧,起伏的情绪来的很快,持续了一瞬,被她压下去了,“恐怕你看不到了。”
跟小三对峙这种戏码,在男人面前是讨不到好的。他都能找小三了,还能指望他一心向着你么。
即使他当下愧疚了、认错了,事后还是会给自己找到理由,自己原谅自己。
所以这种事情江拂不想干,没什么意义。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了时候,拍拍屁股走人。
江拂更在意的是,“是你把她叫来的么?”
看程敛的反应,他没想到那姑娘会来。
孟执的瞳仁很黑,不带任何笑意与人对视时,似乎不管他说出什么话,都不会是假的。
“不是我。”
他想做的是让程敛怀疑江拂,让江拂处于没有理的那一方,从而甩了江拂,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江拂深吸一口气,话到嘴边,一晚上都挺安静的裴宿挤进他们中间。
裴宿坐了程敛的位置,听到了江拂问的那句是谁叫来的,不打自招道:“是我叫来的。”
“我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裴宿自顾自地说,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这样你就有理由跟他闹了。”
江拂快气笑了。
裴宿着哪是在给她创造机会,是在给他自己找机会吧。
他以为她和程敛分手后,她就能答应跟他在一块了。
“我不,”江拂说,“你们想看到的,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说完,江拂拉开椅子,拿上自己的衣服和包,离开位置。
目送江拂的背影下楼,裴宿转头问孟执,“你也想追她吗?”
孟执冷冷清清地扬一下眉,“并不是。”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也见不得她和阿敛好啊?”
我是见不得她好,而已。
孟执没说出来,不再和裴宿说话,侧首看向楼下。
江拂下了楼,在门口碰到程敛和那个姑娘。
两个人之间隔了个人的距离,程敛的模样看着很冷漠,身边的女孩哭的梨花带雨。
江拂没躲,没避开,大大方方走过去。
随着江拂走近,程敛看到了她,上前道:“要走吗?”
江拂应了声,看向他身后的女孩,觉得自己还是要演到位,“她是谁?”
近距离看,江拂约莫这个女孩的年龄不超过二十岁。
稚气、干净,能看出来应该还是学生。
学生跟她们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一看就能看出来。
这让江拂想起她去拉赞助那次,在程敛的房间里发现的女式内衣。
纯白色的,少女的款式。
“我表妹,”程敛说,“在学校遇到事了,所以来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