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你们电脑上都有什么方面的资料？”秦念切入了主题。
“什么方面的资料都有，我们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比较杂。”
此时顾禹樊已经可以肯定，秦念这次来就是为了打探u盘里可能拷贝的内容。
没能获得想要的答案，秦念不禁皱起了眉头，继续道：“你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基础物理和脑科学都有涉及。”
“那你能为我们提供实验室电脑上的资料备份吗？”秦念不太抱希望地问道，毕竟这研究所的具体科研成果对外应该都是保密的。
“不能。但如果只是资料方向概述的话，我相信只要你们以警局的身份向研究所提出申请的话，应该还是可以获得的。”顾禹樊为他提出了一条可行的解决方案。
“那太好了。”秦念喜上眉梢地说道，他差点以为这次就要无功而返了。
“沈希遥是你手下的人吗？”顾禹樊突然开口问道。
许是没想到他会主动问问题，秦念愣了一下，才回答说：“对的，她是我们警局最近新招的警员。”
顾禹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压根不是什么警局的警察，但既然对方不说破，那他也没有任何必要点破。
而且就算他去质疑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会找出一堆理由来塘塞他的。这两个人可没有沈希遥那么单纯。
“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秦念笑眯眯地说道，同时又伸出了右手，同他握了握。
而这一次，站在一旁的石毅也礼貌性地向他伸出了右手。
顾禹樊忽然回想起沈希遥之前问他有没有和石毅肢体接触过，比如握手什么的。之后又自言自语说什么“应该就是了”。
他当时还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但这一刻，他能肯定她想说的是：应该就是发动超能力了。
再结合她发现他还记得实验室里发生的一切时那种震惊的表情，他推测石毅的能力应该是和记忆操控相关的。
看来他们上次失误没能抹除他的记忆，这次就是来补救的了。
虽然他不想让别人随意篡改抹除自己的记忆，但从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他似乎别无选择。
在伸手握住石毅手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有关超能力的记忆就此抹除了，那他是否还能记得沈希遥？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忘记她。
但他记忆没被抹除这件事，如果不是她告诉了管理局，又有谁能知道呢？她都不在乎，他又何必纠结呢？
想到这，他干脆地握住了石毅的手。
“再见了。”石毅客气地说道，然后就松开手，和秦念一起转身离开了。
然而没走几步，秦念忽然转头叫住了顾禹樊：“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忘问了。”
顾禹樊顿住了脚步，转过了身：“什么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闷雷就猝不及防地滚过了阴云密布的天空。
秦念盯着他没有说话，直到雷声彻底消失殆尽时才重新开口道：“你认识沈希遥吗？”
顾禹樊轻蹙起了眉头，一直平静无波的语气中终于挂上了一丝的疑惑道：
“她是谁？”
第14章 不要靠太近
沉闷的雷声没持续多久，滂沱的大雨就倾盆而下，拖住了沈希遥回家的脚步。
见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她干脆又跟蒋璐茜回到了管理局的办公楼中，坐在一旁玩起了手机游戏。
当她连续通了5关之后，忽然听到了秦念和别人的聊天声，便慌忙抬起头看了看，发现他手上拿着把还在滴水的雨伞，明显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看来他已经搞定顾禹樊的事情了？
沈希遥赶紧关掉了游戏，起身走到了他的附近。
秦念余光瞥到了走过来的沈希遥后，就快速同聊天之人道了别，然后冲沈希遥做了个“来”的手势。
得到示意的沈希遥立马凑了过去，急切道：“怎么样？这次成功抹除顾禹樊的记忆了吗？”
“成功了。”秦念垂眼看了看她，“为了保险起见，我让石毅抹除了他与你相关的所有记忆，包括没有超能力的那部分。”
“啊？” 沈希遥微微怔了一下，“那……”
“他不记得你是谁了。”秦念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她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沉默了半晌又说道，“有必要把我的存在彻底抹除吗？”
“怎么，你还不舍得人家了？”秦念看了看一脸失望的沈希遥，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倒也没有……”她眼神躲闪了一下，慌忙掩盖说，“就是觉得一般抹掉能力相关的那部分记忆不就可以了么。”
“其实记忆抹除比你想得要复杂得多，如果说只抹掉能力相关的那部分，还保留你的存在，他或许有一天还是能找回记忆。”
秦念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是一个超能力者，他与你相识的过程中也涉及到了超能力。若是只抹掉你们相识的过程，那还得重新为他构建一个虚假的相识记忆，不然他未来回想起你们是如何相遇时，就会是一片空白。而这片空白也许会刺激他重新想起来你们的过往。要知道，人的大脑是很复杂的。”
秦念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语气也加重了一点：“而且我劝你，最好不要和普通人走得太近。”
“为什么？我又不会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超能力。”沈希遥有些不解看了看他。
“靠太近难免会泄露你的超能力，你能确保自己永远不会无意识地发动能力吗？”他盯着她反问道。
她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之前在顾禹樊家里的时候，她确实当着他面，无意识地发动了能力。
“而且对亲近的朋友，就算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们与你相关的记忆被一次次地抹除吧。”秦念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
闻言，沈希遥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
因为这话，她根本无力反驳。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为过普通人生活所付出的努力就像是个笑话。
至于像普通人一样过一辈子的愿望，那简直就是个遥不可及的希望。
虽然这一整天下来她压根没做什么工作，但晚上到家时却感觉异常的疲惫。
她知道，这种疲惫来自现实对她心灵的打击。
她不想洗澡也不想换衣服，进门就直挺挺地躺倒在了床上。
完全放空了十几分钟后，她才缓缓坐了起来，拿出了手机，删掉了前两天和顾禹樊的通话记录。
然后她又打开通讯录，翻到了顾禹樊的手机号。
她将拇指移到了他的名字处，盯着这三个字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能下决心删掉。
算了，之后再说吧。
沈希遥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发了会儿呆后，决定打几把游戏振作一下。
她跳下床，走到了游戏机旁，看见顾禹樊昨天借给她的游戏盘还赫然摆在了游戏机上。
幸好只拿了一张。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然顾禹樊回家发现那么多游戏盘都不翼而飞了岂不是要报警。
她是不是还是找个机会把这个游戏盘还给他比较好，要不干脆匿名邮寄给他？
沈希遥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打开了《极速3》，随机匹配跑了两局后，就看到了【您的好友蜗牛快跑已上线】的通知。
他应该还是记得可乐加冰的，只是不记得可乐加冰是谁了而已。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就准备向他发送挑战邀请。
但在按下邀请键前，她又想起了秦念下午对她的告诫：不要和普通人走得太近。
不禁手顿了一下，犹豫了起来。
但只是玩个游戏而已，又不是现实中的朋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就在沈希遥纠结不已时，对方倒是先发来了挑战邀请。
这总不能拒绝吧，不然多不礼貌。
她在内心说服了自己，然后飞速按下了“接受”按钮。
然而即使开始游戏了，沈希遥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8局比赛下来连输了5局，这已经算得上是她游戏生涯中的耻辱了。
但她竟觉得不是很在意，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准备直接关游戏睡觉去了。
却没想在按下退出键前收到了他的游戏消息：【这次赢得人是我】
哦。了不起。
她冷笑了一下，也没心情再回复他消息了，便直接关上了游戏机。
她真的已经低落到连好胜心都没有了，只想赶紧睡觉结束这糟糕的一天。
然而等她第二天回公司上班的时候，林可又给她带来了一个噩耗——
因为之前展会时的游戏周边卖得很不错，所以公司打算趁热打铁，下周六再搞一个周边产品的快闪店。
这消息意味着，她又要开始加班了。
本来还以为展会结束了，能轻松个几周，没想到，万恶的资本家根本不想给她什么休息的机会！
沈希遥长叹了一口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办公桌前。
不过，如果要开游戏周边快闪店的话，说不定顾禹樊会去。
她忽然灵光一闪，这或许是个重新与他相识的好机会呢！
但是重新相识了又能怎样呢？他俩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无法走得太近。
而且话说回来，她为何要执着于与他来往呢？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至于那莫名的熟悉感，她已经放弃去探究了。
况且他俩之前的关系，也算不上是朋友吧，充其量就是个游戏同好而已。
嗯没错，就把他当成她人生中的路人甲好了，不要再纠结了。
她在内心默默地告诫着自己，然后翻开笔记本电脑，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虽说沈希遥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顾禹樊的事情了，但蜗牛快跑在游戏世界里和她的互动倒是越来越频繁。几乎每次她得空上线的时候，他都会向她发出游戏邀请，偶尔还会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而且她发现，蜗牛快跑的开车技术越来越好，她赢他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