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江湖一梦
腊月初八,雪晴,微风。
华山之巅,慕容云海和胡归雁正在比武,众人在一旁观战。吕还真和师婉兮夫妻两人,也徐徐而来。一个戴着猴子面具,一个戴着帏帽。
田构冷笑了一声,道:吕兄,你怎么戴着面具?”
吕还真道:“华山有很多故人,我不想见他们。”
田构道:“你现在不是正春风如意吗?”
吕还真淡淡道:“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得不到。我得到了,可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人生总是如此,对吧!”
田构冷哼一声,说道:“师仙子,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师婉兮也不理他,问道:“横秋,刚才都有谁赢了?”
独孤横秋答道:“师娘,萧凉只用了十几刀打败了谢老英雄,苦心大师胜了天石道长。”师婉兮点了点头。
胡归雁使得是夺命剑,出剑快如闪电,每一招都是致命杀着。慕容云海也将手中长剑使得犹似一个白的凤凰,飞来飞去,剑气纵横,霎时间将胡归雁裹入剑圈,华山观战弟子,都抚掌称奇。
胡归雁见势不妙,拔出刀来,一招“江河断”化解了危势,随即连砍三刀“狂风斩”,将慕容云海逼退数丈远,把剑插在雪中,也拔出了刀,两人冲向了对方,双刀长空相击,互换了一刀。慕容云海双手握刀,一刀劈下,雪花飘舞。
独孤横秋叫道:“好霸道的刀法。”
苦心大师双手合十,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刀刀法?”
李文浩笑道:“除了天刀刀法,世间还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刀法吗?”
吕还真道:“天刀刀法共有六式,独步天下、威震天下、纵横天下、雄霸天下、君临天下、无敌天下。据可靠消息,此刀法乃是慕容垂所创,非有王侯霸气、坚毅隐忍之人,绝不可练,否则便会走后入魔。老魔苏唯锦就是强练了这天刀刀法的第三式纵横天下伤了心脉和督脉。”
南柯道:“老魔苏唯锦为使心脉和督脉恢复,修炼邪功,让明教教众献上金童玉女,金童碎颅刳脑以食,玉女开膛剜心以食,简直丧心病狂。”
萧凉听了,后背发麻,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慕容云海使出了第三式纵横天下,刀气罩住了胡归雁的周身,他避无可避,眼见着刀朝着他的天灵盖砍去,还有不到一寸,慕容云海收住了刀。
胡归雁双手抱着刀柄,拱手道:“慕容公子,好刀法,在下佩服!”
慕容云海也拱手道:“胡掌门,承让了。”
李文浩道:“接下来有请南掌门和李教主。”
南柯向李玉海看去,只见他一张驴脸,裂嘴而笑,露出一副焦黄鬼齿,心生厌恶。
南柯微微一笑,道:“阁下就是李玉海?”
李玉海笑道:“正是。”
南柯道:“老朽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平生第一次听得你的大名,那芙蓉仙子汲娣你可认识?”
李玉海道:“正是内子。”
南柯左手握着剑鞘,道:“李老弟,你能胜得了我手中这柄长剑吗?”
李玉海摇手道:“武功剑法高的,未必人品见识也高。南掌门就算你胜得了在下,也不见得能胜过慕容前辈和苦心大师。”
南柯道:“那便请李老弟露一手高明剑法,也好让老朽开开眼界。”
“南掌门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李玉海微微一笑,道:“南掌门,咱们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如何?
南柯冷笑道:“刀剑无眼。”
李玉海道:“也好!”
南柯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自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右手抓住剑柄,整个人都随着剑飞向了李玉海,这一招正是“飞花醉”,李玉海使了一招“泰山压顶”,挥剑挡开。两个人斗了半个时辰,却不分胜负。
师婉兮看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绣花枕头,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招。”
吕还真笑道:“既然娘子不想看了,那我陪你四处走走。”
夫妻两人向僻静处走去,吕还真边走边跟师婉兮说些小时候的趣事。
吕还真右手一指,道:“那年冬天,我和王不党、高渐飞、吴有涯经常去那座山上抓野兔。那个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怕,有使不完的力气。”师婉兮朝他手指向的地方眺望,吕还真继续说道:“那天我们向以往一样,去抓野兔子。我用弩箭射死一只兔子,生起火来,烤兔子吃。后来,风师姐来了,要吃兔肉。那时,吴有涯说我们有四个人,想要吓走风师姐,可是风师姐后面有十几个人。”
师婉兮道:“就是你的那个指腹为婚的风华。”
吕还真点头称是,说道:“当时,风华是我师父的掌上明珠,米胜北等人自然是要讨好我这个小师姐,于是要上来抢我们的兔子。大家都有些怕了,而王不党却掏出匕首挡在了他们面前。米胜北挺剑而来,高渐飞和吴有涯拔腿就跑,然而王不党却毫不畏惧。米胜北用剑指着王不党的眼睛,他却并不退缩。就在这时,一支弩箭射出,镇住了米胜北。”
师婉兮道:“是谁射的弩箭?”
吕还真道:“是我,米胜北并不害怕,毕竟那时我还是一个孩子,他朝我笑了笑。但是,我又用弩对准了他的头,说了一句‘你再不放下剑,我就杀了你。’米胜北还是害怕了,他收起来佩剑,自己下山给风师姐买了一只兔子。”
师婉兮道:“那后来呢?”
吕还真若有所失,说道:“王不党跟我说,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和我们抓野兔,也许他明天就要走了。”
师婉兮问道:“为什么?”
吕还真道:“直到那天,我才知道王不党的身世。
师婉兮问道:“他家是干什么的?”
吕还真道:“他老爹是做贼的。”
师婉兮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
吕还真看向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时候,我大师兄丢了银子,他们都说是王不党偷的,因为他们认为贼的儿子一定是小偷。”
师婉兮道:“那是他偷的吗?”
吕还真道:“当然是他。那天我们在烤兔子时,他哭着跟我说的。但他偷了钱就后悔了,他把钱交给了他师娘,然而他师娘用这些钱去买了新皮袄,因为人们只会相信他才是那个小偷。那一天,我才明白,王不党知道的那些道理,他并不想知道,他只是不得不知道。第二天,他就被逐出了华山派。后来,他去了辽国,成了烟烽门弟子,后来的事,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