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谦有些惊讶,在他去缴费的时候,陆柏易已经和时怀混熟了吗?
不过也不算意料之外,陆柏易本就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这样也好,时怀多认识一个人,生日宴上就能多一个嘉宾。
等会儿我带时怀回家,陆柏易,要不要捎上你?
陆柏易是跟着时谦的车来的医院,他可以坐公交回去,可有免费的司机干嘛不用呢?
捎上我捎上我!
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走,让顾经闲自己一个人享受一下自由。陆柏易起身,扔掉香蕉皮,拍了拍手。
他扭头对顾经闲说:那什么,其实你偷偷摸摸吃几个我的水果,我也不会发现的,没关系,想吃就吃,当做是我照顾病患的。
还在啃苹果的顾经闲被梗了下,叼着苹果,打开手机给他转账:陆柏易,刚刚你吃的那个香蕉,算我送你的,没关系,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多点,就当是我关爱智障的。
时怀看着他俩,被逗得乐不可支。
时谦摇摇头:走吧。
车上,时怀自然坐在了副驾驶,陆柏易钻进后车座后,发现里面竟然有人。
因为车是停在停车库里,视线并不怎么明朗,陆柏易也没看出来是谁,只是打了个招呼。
时谦调了下冷气,就拉下手刹上路。
过几天我弟生日,你要不要来?时谦目视前方,不时往后视镜里看看路况。
诶?时怀你过几天生日啊?陆柏易一听到有这种活动,就非常感兴趣。
去啊去啊,周几啊?几点啊?要邀请函不?
这周日,下午六点,你报你的大名就能进。跟陆柏易聊天,时谦也觉得挺轻松,对话都挺欢乐。
陆柏易拍了拍时怀座位:可以可以,到时我一定给时怀弟弟带一个大礼物。
时怀听着两人的对话,当然知道时谦想做什么。
他的十八周生日会,就是宣布何康阳是时家养子的最佳时机。
时怀也不在意,笑着附和:好啊,那我等着。
这时,陆柏易又躺回了后车座上。
现在车已经行驶在了大道上,视线明朗了,陆柏易也发现了一个相当惊悚的事:诶?你是?
坐在他旁边的,是何康阳。
陆柏易只是惊讶了一瞬间,因为何康阳虽然长得和时怀很像,可还是有细微的不同。
时怀见他终于看到旁边的何康阳了,就开始介绍:哦,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叫何康阳。
陆柏易听后,相当爽朗地拍了拍何康阳:没想到啊,你俩竟然长得这么像。
何康阳脸红了下,像是有些羞赧。
他的声音有些小:没,时怀哥哥长得比较好看。
时怀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何康阳,没说话。
陆柏易惊讶地看着他,又拍了拍他:诶!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也这么觉得!
何康阳:
陆柏易似乎没看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还在傻乐着:看来我和你的审美还挺像的。
何康阳:
作者有话要说:
陆柏易对好看的人:【心思细腻】【九孔玲珑心】
陆柏易对好看的绿茶:【大直男】【装傻】
第十九章 (捉)
时怀的生日宴在时家的一个庄园里举办。
时家邀请了不少人,就连时怀以前的高中同学都有几个来参加,嘉宾挺多的。
时怀倚靠在二楼的雕花栏杆,垂眼往下看,眼神冷静。
下面布置得精心,桌上有不少甜品和名酒,在明亮的缕空吊灯下显得这不像是一场生日宴,反而像是交际宴会。
他知道,这个宴会的主角并不是自己,只是借了他的名义罢了。
这些天他一直试图从何康阳的嘴里撬出点什么来,结果一无所获。
何康阳的嘴巴还挺牢,他一问就是三不知,不是装傻就是反问他。
两个人问得还有来有回。
楼下门口不仅进了嘉宾,甚至还能看到带着摄像机的记者,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拍下来,发表出去。
时怀无趣地打了个哈欠,看看等会儿的宴会是否会和上一世有不同之处。
上一世的宴会中,时德明在台上宣布何康阳成为时家养子,言语间是对何康阳的无尽喜爱,措辞极易让人产生误会。
别人误会没不知道,至少时怀就误会了,加上上台前,何康阳还特地过来跟他说话,添油加火的。
那时何康阳说:时怀哥哥,如果等一下时叔叔上台说了些什么让你误会的话,那你也别生气,他是为了你好。
时怀不明所以,问:会说什么?
何康阳说:就,男人在死了老婆后,再找一任也很正常,反正只是发泄一下旺盛精力,可流落在外的种,总归要认祖宗的。
时怀还是摸不着头脑,因为他完全无法把何康阳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和时德明联想在一起。
时德明爱妻不仅被外界认可,连时怀也是坚信世界上的好男人就是时德明。
可何康阳这番话到底还是引起了时怀的注意
后面时德明在台上说的话,加上何康阳的拱火,瞬间让时怀破防了。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上去推了何康阳一把,红着眼问时德明是不是出轨了。
那时全场焦点都在他们三个身上,时德明的脸色差劲得不行,气急之下,给了时怀一巴掌。
也是那一巴掌,把时怀后面的人生打了个天翻地覆。
下面已经有主持人在说开场白,话筒的声音把时怀拉回现实。
他往下看去,很多穿着西装的人都在一楼,表面上看去相当光鲜亮丽,很养眼。
庄园不小,墙壁上挂满了油画,在其中一个现代风油画下面,站着一个穿着高定白色西装的人,他看上去非常年轻,穿着一身西装更显得他身长腿直,清秀俊逸。
男人手中拿着手机,似乎在拨电话。
时怀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何奕南?
是我,我现在在你生日宴上。何奕南站在下面,百无聊赖地往上看,似乎对于他面前的油画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在抬头的瞬间,他和楼上的时怀四目相对。
何奕南对他点头示意,在电话里说:等会儿你有空,你找个房间,我们聊一下,我调查到了一些事。
时怀应了下来。
宴会正式开始。
时怀去到台上,说完和上一世没什么区别的话后,很快就退了下来。
就在他刚下台时,侧旁那个大楼梯又走下来一个人,穿着精心设计的黑色西装,将平日里放下的头发都梳起,露出了精致的五官。
这个人和刚刚在台上讲话的时怀形成了一个奇幻的对比。
一黑一白的西装,相似的面容。
高调的出场很难不让台下的嘉宾们幻想连篇,因为这两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像双生子了。
可时家明明只有两个少爷,这个多出来的人是谁?
穿着白色西装的时怀就站在台下旁的暗处,稍稍仰头,看着时德明站在台上,露出笑容,亲切地将何康阳带过来,开始了介绍。
时怀津津有味地听着,却索然无味地发现,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措辞。
今日是我小儿子时怀的生日。时德明走到话筒面前,微微低下头。
他也穿着服帖的西装,被细心打理过的鬓边肉眼可见有几根白发。
男人笑得慈祥,借着时怀,开始介绍起了旁边的人:而我旁边这个是我老友的孩子。
老友曾帮助我许多,现如今他逝世了,我便打算将他儿子,何康阳,认作自己的养子。
选择今天的日子宣布,是因为恰巧康阳和我儿子小怀长得像,生日又在同一天,我觉得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便就着今天宣布了。
这些话,果不其然在台下嘉宾中引起惊动。
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这个说辞,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特地强调了何康阳和时怀的长相与生日,是不是为了强调什么?
旁人都能听出里面似乎有点奇妙,前世被何康阳特地提点过的时怀,自然更加品出了当中话术的奇怪。
所以才有了极其丢脸的被扇巴掌的一幕。
直到其中一个人开始带头鼓掌,掌声才慢慢响起。
这时,时怀在楼上看见的记者发挥自己的作用了,开始提问一系列的问题。
时家认领一个和自己小儿子长得相似,连生日都相似的人做样子,也算是一个看点了,这个记者当然是围绕这当中的爆点展开问。
时怀见一切都按照上一世那般进行着,便准备离开,找个房间去和何奕南谈话。
在离开时,他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陆柏易。
陆柏易穿着灰色西服,打着领结,和那天在病房里见到的样子倒是不太相同。
他一边吃着甜点,一边看着台上那边的情况,站姿懒散悠哉。
时怀过去打了个招呼,陆柏易这才看见时怀,惊喜地回应:诶,原来你在这儿啊,想去找你很久了。
嗯?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陆柏易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过两个礼盒,一红一蓝,包装得都相当精美。
蓝色那个是顾经闲给你的,他现在还瘸着,没法来。陆柏易先把蓝色的递给时怀,再把红色的递给他,红色的是我的。
时怀道了声谢谢,眼睛高兴地弯起。
本来我打算交给门口的人转交的,可顾经闲非得要我亲手交给你。陆柏易有些无奈,对了,他还托我送你一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陆柏易认真地说了两句祝福,默了默,又开始了耍宝,后面那句比较饱满,是我的祝福。
时怀又被逗笑了。
他还打算和陆柏易再说说话,问问顾经闲的情况。
毕竟已经三四天没去看过了,不知道出院了没。
一通电话打断了他。
时怀看了陆柏易一眼,陆柏易给了一个理解的眼神,时怀就一边接电话一边往二楼去了。
是何奕南。
找到房间了吗?
你来二楼,右边的第三间房吧。
时怀进了他说的那间房后,开了灯。
他没有继续管楼下的宴会,反正时德明和时谦会搞定一切,他只能算挂名而已。
何奕南很快就到了,进门后反锁了门。
两个穿着白色西服的人两两对视。
何奕南伸手松了松领带:你这里有水吗?我要渴死了。
时怀拿了个玻璃杯给他倒了杯饮料:现在这里没有白开,你将就着喝吧。
何奕南点头,一饮而尽,用手指了指下面:你知道今天会有这个场景出现,对吗?
时怀迟疑了下:是,我上一世的今天和刚刚没有区别。
何奕南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的饮料,准备说些什么,却又好像不知从何说起般,又喝了半杯的饮料。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以前的何康阳会在上台前,跟我说一些话。
什么话?
时怀如实将那些话转给了何奕南,何奕南吓得连杯子都差点拿不稳了。
你确定他说的是这些?
时怀点头,因为这也算是他上一世为数不多的精彩日子了。
何奕南没有再纠结于这个,而是说了他叫时怀来的原因。
你说,你是从中考后开始做关于何康阳的噩梦的,那你记得,你那一年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中考那年,时怀的印象停留在时德明悲伤的脸上。
小怀,是爸爸对不起你。那时时德明将他抱入怀中,将脸埋在了他的脖子里,眼泪洇湿了他的脖颈,爸爸没能带妈妈回来,对不起、对不起
一闪而过的记忆,让时怀有些难以呼吸。
等时怀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喑哑。
那年,我妈去世了。
还有吗?何奕南似乎并不是想要这个答案,继续追问。
时怀努力回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如果非得算的话
时怀问:中考算吗?
何奕南:行,算你一个,还有吗?
像是为了提醒时怀,何奕南特地强调了一下:就,在你梦到何康阳那个梦之前的,重要的事,威胁到你人身安全的,你有什么印象吗?
人身安全
时怀搜遍了记忆都没能找到何奕南说的,反而因为一直想着人身安全这四个字,时怀的脑袋前所未有的刺痛。
见时怀实在想不起来,何奕南渐渐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何奕南一边拿出照片,一边说:你是不是忘记了,在你妈妈死后的不久,你曾遭到绑架。
照片上,是拍摄的一个久远报纸。
泛着黄的报纸上,有一行醒目的黑色大字。
【时家小少爷惨遭绑架虐待,警方极限救援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淦啦!临睡前看了眼,发现没把精修的发上来,我真的是无语X X
感谢:读者凌狼冰星,灌溉营养液1瓶
第二十章
粗糙的绳索反绑住双手,勒出一圈圈红痕。
场景很黑,很模糊,周围一点也看不清,像是有一块布蒙在眼睛上。
周遭很嘈杂,有刺耳的警报声,交替的谈话声,最后终止于一声
忘掉它。
时怀扶住额头,缓解突如其来的刺痛感。
心悸一阵阵涌上来,他竭力不让自己再想。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