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茗心里想着他说的话,脸色铁青,她咬牙道:“现在的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去和展陆两家,你想凌烟阁毁了吗?”
白袍人却是很有耐心地说道:“凌烟阁如果那么容易就毁了,我也就不稀罕了。红茗啊,上官天鉴不动那边的缘由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慕天靖是又野心的,只要你在他耳边吹吹风,他或许就心动了。展风的身手你应该知道,到时他们二人或许会来个两败俱伤,听说现在陆家的家主也是一个狠角色,红茗,他们如果对上了,对你对我都是没有坏处的。”
红茗沉思道:“我会考虑考虑。但是这之前我好歹也该去看看那个女人,总要让她知道,她是落在谁的手里。”说到这些,她的眼里又有恨意。
“你要见她我自然不会拦你,只是你说话要注意些,我的身份可不想让她知道。另外,你不能动她,在我还没得到她之前,你不能动她一根头发!”白袍人说道。
“哼,我若真动了她,你又怎样,杀了我吗?”红茗讽刺道。
“杀你?”白袍人轻笑,“又何必那么麻烦呢?你最在乎的是什么谁不知道呢?上官天鉴活着的时候是人人怕他,他这死了,我也没什么忌惮了,你动了我要的人,我便动你最在乎人的尸首,对付一个死人,相信不难吧!”
“你敢?”红茗眼中有着愤怒,她直直看着眼前人,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袍人却是轻描淡写般道:“你若不伤了她,我自然也会规规矩矩,红护卫,我们毕竟是同一船上的,撕破了脸可不好看哦!”
红茗紧咬下唇,如此失算,怪自己大意,没有看出在他那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那么一颗充满算计的心。可悲啊,你可知道,你死了都让我如此的受制啊!为何你身前连一眼都不让肯施舍于我,为何让我真心错付,是否我今日动了那个女人,那个你逼我发下的毒誓就会应在我身!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到了凌烟阁,却看见蓝魂面带忧情地等候着,平日里他可是决不敢进她的房的。
见她终是回来,蓝婚似有些急切,却见他只是双眼一暗,低声道:“这半日你不在,你可知阁主做了什么?”
“我既不在,又怎么会知?”红茗在外受了气,见了蓝魂,没好气道。
“紫青堂主因公然抗主,以被阁主亲自拿下,由紫青堂分舵之末的舵主常百山继位。所有的变动在一个时辰内发生,阁主手刃紫青堂主座下四大弟子,这些你都错过了。”蓝魂又恢复以往的冷漠样子。
红茗有些诧异,按理说这样的举动掀起的定是轩然大波,但她居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这慕千痕使的是什么手段。“他调动的是哪一堂的的人马?”红茗问道。
“不是任何一堂,谁也没有想到慕千痕手下还有那么一组人马。来如闪电,出手狠辣,去如无踪,一俱黑衣看不清任何人的面容。虽然只有二十来人,但是当时的场面将所有人都震住,只留慕千痕笑声震天。”蓝魂平稳的诉说着,听在红茗耳中却是极其的惊讶,慕千痕居然还藏着这一手。
“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红茗明白蓝魂已经知道她最近的一切,她也不怕他知道,在她的眼里蓝魂虽是一个高手,却是木纳无用,从来不会有自己的思想。
“红茗,你想过你做的事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蓝魂道。
红茗冷冷一哼,“我的事你凭什么管,我自己决定的事我自己会负责,蓝魂,你如果站在我这边的就帮我,如果你想站在那一边就把事情捅出去,要不就乖乖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要说。不过我想依你的性子,最多也就闭嘴不说,那么你就给我有多远走多!”
蓝魂什么都没说,只定定地看着她,最后却是无言一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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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他有多久未踏足了。展风勒马矗立,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景物,他回来了。这个让他伤心绝望的地方,他知道住终究是要回来的,只是心中却生了畏惧。定定地望了望高高的城墙,却见他一转马头,驰骋到另一边,那里,是他痛苦的开始,斗笠在的脸似乎开始隐隐做痛,这张脸,还有谁会识的。
遥遥的,便见那处断崖,依旧是那般的荒芜,展风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此刻想器,依旧让他痛彻心扉:
牵着红酥手,相偎关日落,他曾以为幸福是可以一生相随的。那时的他面容俊俏,眼神青涩,尚未弱冠;而她,二八芳华,姣俏清纯,只是那日她的眼中竟然有那样的哀伤,而粗心的他竟然大意的什么都没有察觉。不相信她竟会那么狠心地将匕首擦近他的胸膛,他的眼神有清澈转为怀疑,痛苦,愤怒。但看到她如此哀怨的眼神和伤痛划落的眼泪,他却只是惨然一笑,“我不怪你!”想为她拭去那灼热的眼泪,却被她狠心推落悬崖。那样的眼神他从未见过,他心中的白莲仿佛瞬间凋落,如此哀痛,那么不舍,那么绝望,又是如此的眷恋,为何要这样对他?看到那样复杂的眼神,他忍不住落了泪,身子摔落了,心却不甘这么离去,我不怪你,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流泪了,故地重游,眼眶竟又湿了,展风擦了擦眼,我回来了,你可知道,我回来了!心中的感情是复杂的,有些许的胆怯,些许的欢快,些许的期盼……说不明白的情绪。缓缓的催马前行,却被那崖上的一道身影惊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心口隐隐做痛,是她吗?那漫天飞舞的纸钱是他洒的吗?是在为他悼念吗?不会是她的,她不爱穿黑衣的,她说过黑色太过深沉让人心中郁结。
“谁?”崖上的身影发现身后的响动,话语刚落便见银光一闪,飞刀直射人眉心。
展风斜身避过,好凌厉的手法,好清脆的叱喝,好一张冷艳逼人的素颜!私她又非她,容貌出落的的更娇艳了,身子也是更瘦更高了,但他心里的她是不会有这样肃杀的神情的。展风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终是见到她了,回到故地,见到的第一个旧人就是她,这怎么能不就叫他激动?
“你是谁?”陆霜衣十分警惕地看着展风,与自己一样,一身黑装,那个人还在闭关,莫非这是她派来监视自己的?能轻松地躲过她的飞刀,身手是一定不错的。
好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望着她美丽逼人的容貌,展风将斗笠压的更低,在她美丽的容颜前,他自惭形秽。“在下并非有意打扰,告辞了。”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笑就算自己没有这样,她也该是听不出来的吧,毕竟他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他了。
“站住!”她怎么能这样就让他走了,宁可错杀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敌人。“无论你是谁,此刻出现在这里就是你的错,若要怨就怨你自己走错了地方。”银丝自手腕射出,毫不留情地射向展风。
她何时变的如此决绝,展风心中狐疑,下手也不利落,或许是心里想和她多待一会吧,否则,自己若真要走,一定能走的掉的。隐在黑布后的双眼静静地看着陆霜衣,一味的只守不攻。
以为她的能耐就这些吗?陆霜衣将展风的忍让看成是对自己的轻视,嘴角浮上阴冷的笑意,看轻她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腰间短剑出鞘,沿着手腕紧握,直刺向展风胸口。
她又想杀他一次吗?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攻势,展风悲哀的想。此刻,他已经无暇去想她是怎样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此刻冷酷无情的女子,也无暇去想她这一身狠毒的功夫是从哪学来的。长刀出鞘,这次他不能再毫无理由的死去了,刀剑相接,两人俱是一震。她的内力也不弱,看来这五年来她改变了很多。两人很快便缠斗在一起,短剑长刀相击,火星四溅,展风未免身份暴露,隐去自己擅长的展家刀法;陆霜衣面色清冷,出招越来越狠,当真是凌厉又阴毒,每一招都往展风要害招呼。
百招过后,却依旧是旗鼓相当,展风心里一点点疼起,一切都变了吗,为什么他的霜衣会变成这个样子。抵挡着她的招式,心底的悲哀一点点蔓延,他的心真的很疼,不知是旧伤还是新怨!
陆霜衣见他分神,毫不犹豫地抓住空隙直刺向展风。又一剑袭来,干脆不躲吧,再死一次又何妨?但是他又是不甘,有太多的问题想弄明白,冒着肩胛受伤,展风在她利剑刺入自己肩头的一刻停顿下,奋力后翻,飞跃上马,决驰而去。陆霜衣眼看追之不及,数枚飞刀射出,直娶他后心。
大风吹摆着她黑色的裙踞,星眸寒如晨星。这人是谁,这一带都是陆家的地盘,没有一个高手可以躲的过她布下的眼线。他忍让颇多,难道真的不是敌人吗?陆霜衣回首望着断崖,那一年,她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风,对不起!冷酷的眼神变成哀伤,对不起,她只能说对不起,如果上天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还是只能这么做。对不起,风,我有我必须守护的。眼神继续变的冷冽,风,下一次来看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挥一挥衣袖,她决然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