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昆仑山脚下,何必问正在给王烈和李素宁送行。
“老何,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走?”王烈笑问道。
“不了,我还得好好准备些贺礼呢,可不能丢了面子。”何必问笑道,只见他眉毛挑了挑,道:“况且我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吗?你们俩现在肯定不希望有人打搅你们二人世界。”
他眼神中满是笑意,既有调笑,也有对两人的祝福。看到李素宁醒来,何必问发自内心地替老朋友高兴,他不知道李素宁沉睡的这些年王烈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不过从他消失了四十多年就知道他这些年过得肯定不容易,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这些老朋友都会高兴的。
“那好,反正航海图我已经给你了,到时候我也不派船来接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吧。”王烈捶了他一拳,笑道。
“你啊,一条船都省,我非得带几十个人去吃穷你!”何必问笑骂道。
王烈哈哈笑着翻身上马,和李素宁策马远行,远远地还在朝着何必问挥手。
“烈少,苦尽甘来,祝你幸福。”看着两人并肩远行,渐渐消失在眼前,何必问喃喃地说道。
离开昆仑山,王烈和李素宁并没有回天山,他们先去了逍遥谷,祭拜完逍遥子之后然后一路往少林寺而去,王烈在世上的朋友已经不多了,除了何必问,在外界的只有灵净还有薛冰薛雪了,萧峰成亲,喜帖肯定是要送给他们一份的,其他的可以由灵鹫宫的人送,这两份可得他亲自去送了。
只是不知道薛冰薛雪有没有回薛家庄,之前她们一直在深山中苦修,薛冰一直试图想要突破到先天境界,但是以她的资质实在是太难做到了,就算她再怎么闭关苦修,此生突破到先天境界也几乎没有可能了,女子天生气血本就比不得男子,况且她的年纪已经大了,根本没有足够的气血支撑她突破。
“师兄,薛家姐姐们要是不在薛家庄我们去哪里找她们呢?”临近洛阳,李素宁问王烈道。
“没关系,薛家庄内自有通信的渠道可以联系到她们。”王烈说道,“只要能把请帖送到就好了,来不来看她们自己的意愿吧。”
王烈心中其实有些犹疑,不知道该不该再与她们相见,其实相见不如不见,见面只会让她们两人更加难过,薛雪对他始终有感情,薛冰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以她要强的性格,看到自己和李素宁还如此年轻,她自己却已经苍老,心中肯定也会不好受的。
他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帮她们一把,他有最后的杀手锏在,只要肯不惜代价逆转北冥神功,是可以替人补充气血的,就像他当初救李素宁一般,但是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是很大的伤害,当初他变白的头发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就算他事后吸收了再多的气血也是没有用,而且就算他不惜代价帮助薛冰薛雪恢复部分气血也是无济于事的,已经老去的身体是无法恢复的,她们也是不可能突破到先天境界的。
先天境界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逍遥子何等样的人,当初都多么艰难才突破,慕容龙城同样是天纵之资,也不过是勉强突破,要说如今王烈无崖子和巫行云都是先天高手,只是因为他们站在了逍遥子的肩膀上,有逍遥子可以替他们打下的基础才有这种效果,就算如此,李秋水资质稍差,最后一样没有突破到先天境界,至于灵门灵净,少林寺的底蕴丝毫不弱于逍遥派,他们俩个天资气运又都不错,才能成为先天高手的。
除了他们,江湖上也没再看到几个先天高手,至于不老长春谷内的人,那是因为不老长春谷的环境与外界有异,就算如此,先天高手在那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就在王烈胡思乱想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薛家庄,不出所料,薛冰薛雪都没有回薛家庄,如今薛慕华跟着苏星河在侠客岛,薛家庄没什么主事的人,王烈就把请帖留下,让下次薛冰薛雪派回来送信的人带给她们,然后他和李素宁就奔着少林寺而去了。
一路无话,几日后他们来到了少林寺,灵净的身份挑明了之后,自然再做不得扫地僧,他在少林寺的一角有一处自己的院落,平日里他还是喜欢去打扫藏经阁,他身份尊崇,自然无人会去阻止他。
李素宁不是第一次上少林,所谓女宾不得入内的规矩对她来说不起作用,灵净的静室内,他替王烈和李素宁冲好茶,仔细地看过了请帖,说道:“萧大侠的婚礼,我一定会去参加的,这点小事王兄派个人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不过数月不见,灵净的气色又好了很多,伤势痊愈之后,先天真气滋养下,他的身体虽然不会逆生长,但是也会越来越好。
“左右我们也要去东海,顺便而已。”王烈笑道,“看来你现在的日子不错啊,人都胖了不少。”
“你说笑了。”灵净苦笑道,他知道王烈这是开玩笑,“玄慈被逐出少林之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来做少林方丈,我也是愁啊。”
“怎么就没人呢,玄寂、玄苦、玄渡,武功都还过得去,哪一个做方丈不行。”王烈说道。
“他们三个武功虽然还过得去,但是不足以服众,少林寺虽然是佛门净地,但是一向不是安稳之地,身为方丈,若是不能压服众人,少林千年声誉随时可能毁于一旦。”灵净说道。
“那还不简单,你自己做方丈不就行了,你是先天高手,武功够高,又还能活个几十年,有的是时间来培养一个合格的方丈。”李素宁说道,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烦的。
“我当年一时失手,害得李姑娘重伤差点身死,自罚为服事僧,少林谱系上早就没有了我的名字,我是做不得方丈的。”灵净摇摇头。
“没有了加上不就行了。”李素宁撇撇嘴说道。
灵净苦笑,王烈也是笑了,少林寺这么古板哪有这么容易,如今灵净的上一辈高僧一个都没了,少林寺哪里有人有资格在谱系上加上一个灵字辈的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听说少林寺可是有一个玄澄呢。”王烈笑道。
“玄澄师侄的天资过人,远胜于我,他精通多门少林七十二绝技,仅在达摩祖师之下,那是实打实的精通,不是我这种靠着小无相功的精通。”灵净说道,“但是他佛法修为不足,却强行修炼多门绝技,最终走火入魔,一夜之间筋脉尽断,变为废人。若非如此,他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学修为,假以时日足以成为少林两百年来第一高手。”
“你这话可就夸大了,别人不说,你师兄灵门可是练成的易筋经,再说你的武功也不是他能比得了的。”王烈说道。
“我倒是没有夸大,我自知资质有限,若不是借了王兄这小无相功的便宜,我也成为不了先天高手,至于我师兄,虽然练就了易筋经,但是他早已无争斗之念,但是玄澄所学,无一不是威力巨大的战斗之术,有朝一日他突破到了先天境界,师兄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灵净说道。
“你说的都是猜测,他还不是变成了废人,这点比你们师兄弟可是差远了。”李素宁说道。
“其实,五蕴皆空,色身受伤,从此不能练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开悟,实是因祸福。”灵净说道。
“他现在的佛法修为是够了,若是能重新练武,应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王烈轻笑道。
“经脉已断,如何能够重新练武?”灵净说道,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看向王烈,“王兄你是说你有办法让玄澄重新恢复武功?!”
他忽然醒觉眼前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作可能,连传说中的天香豆蔻都能找来,对了,天香豆蔻!
“王兄你莫非还有剩余的天香豆蔻?”灵净说道。天香豆蔻可以治疗一切伤势,自然也可以恢复玄澄的经脉。
“天香豆蔻是没有。”王烈笑道,他从不老长春谷内只带回来两颗天香豆蔻,在救李素宁的时候都已经用了,现在可是没有了。
就在灵净失望的时候,王烈继续说道:“不过接续断了的经脉也未必就需要天香豆蔻。”
“王兄你真的有办法?”灵净惊喜地道,站起身来,郑重的深深一揖,说道:“请王兄施以援手,就算不为了少林寺,我也不忍心看着玄澄师侄的天资浪费了。”
“灵净啊,你还不知道我师兄什么人吗?他就是个心肠软的人,既然说出来了,自然就是想帮你救治那玄澄了。”李素宁笑着说道。
王烈伸手刮了一下李素宁的鼻子,笑道:“我可不是烂好人,不过这天下高手太少,也太过无趣了些,既然这玄澄的你如此夸奖,我便让他恢复武功,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最后一句却是对灵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