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流大洞天,同样是一片萧杀之气。
往日热闹的场面不再,百万里范围内全面戒严,附属门派全部进入最高状态,空中、地面、地下完全封锁,一鸟一兽也难以进出。
云宗与鸾宗有点相似,是一个特殊的门派,要么是孪生兄弟,要么是孪生姐妹,性格迥然不同,一个开朗活泼,表面一团和气,心机深沉,一个沉默寡言,却直率狠毒,最奇特的是,不仅是外表,资质也是一模一样,修为不分高下,而且永不分离。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干什么事件,孪生人都是统一行动,哪怕是对付一个人,也是两人一起上,况且他们心灵相通,配合默契,天衣无缝,战斗力超过同等修为的灵师数倍,一般人不敢招惹。
其它门派的宗主是一人,云宗却是两个人,两大孪生空灵联手,陈平上人也不一定能取胜,所以说云宗能名列上五宗之二,并非浪得虚名,曾经有人认为,鸾宗有灵鸟大军,实力应该在云宗之上,鸾宗自己明确否认,并说云宗与陈宗相差无几。
还有一点奇特的地方,上五宗里,云宗最为低调,沉默不语,既不像陈宗、鸾宗威风八面,斩妖除魔,为灵门主持正义,也不像独目宗、善恶宗那样嚣张,到处惹事生非、作恶多端。
亿万年来,云宗从不介入灵门争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毫不可客气的斩草除根,到目前为止,没有太多的朋友,也没有强大的敌人,似乎与世隔绝。
总而言之,在外人眼中,云宗神秘莫测,大家是雾里看花,看不透真面目,外人畏于他们的实力,一般都退避三舍,谈不上好感,也没有什么坏印象,似乎没有任何野心,满足于老二的位置,紧守自己的势力范围。
天下万门万派,谁对陈宗的威胁最大?外人肯定说是妖魔,陈宗却清醒得很,云宗才是真正的大敌。
妖魔的恐怖人人皆知,每次大战,陈宗有两洲灵门作后盾,一时之败不影响大局,不管妖魔的声势如何浩大,实力如何强劲,最终的结果都一样,陈宗总是获胜者。
云宗则不然。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此强大的门派在身边,又不露山,不显水,不做好人,也不做坏人,像刺猬似的将锋芒全部收敛,又像一头怪兽收起爪牙,半睁半闭,陈宗如坐针毡。
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位智者断言,灭陈宗者,非云宗莫属。
陈宗想尽了一切办法,试图打探他们的底细,却一无所获,找不到任何借口。只好加强警惕,随时防止它发威,值得庆幸的是,亿万年来,云宗老老实实,陈宗历史上有几次大的危机,云宗没有丝毫异动,安分守己,没有一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谁也没想到,这只老虎终于露出了爪牙,在陈宗最危急的关头,又添了一把火。
仅仅是独目、善恶两宗,陈宗毫不在乎,凭借自身实力就可打压,但云宗一出手,天塌了一半,众长老才面如死灰,他们最了解云宗的可怕,三宗联手已经超过陈宗。
云宗两宗主收回思绪,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外貌相同,老大叫日阳,老二叫月阴,看着对面的两人,微微一笑,刚才的阴影一扫而空。
“日宗主,你的看法如何?”说话的是一位独目人,大名鼎鼎的木虚上人,独目宗宗主,身旁是清善上人,凶名远播的善恶宗宗主,也用目光询问日阳。
日阳没吭声,月阴心领神会,道:“线索少,难决断。”他不善心机,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
清善、木虚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日阳接过话来,笑嘻嘻的说道:“鸾宗与陈宗渊源太深,我们兄弟俩又从无交往,不太了解他们的内情,不敢妄下结论,两位老兄经验丰富,呵呵,听听你们的分析吧。”
清善、木虚对望了一眼,他们也是老狐狸,瞬间取得了默契。
木虚上人捻着白须,两眉间的独眼精光四射,边想边说道:“鸾宗与陈宗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两者并不是铁板一块,表面是盟友,其实是上下级,鸾宗起初也许是死心塌地,因为他们需要陈宗的支持,但有一点,鸟人并非善类,争霸天的野心从来没死过。”
日阳暗自冷笑,哪个族群没有野心?谁也不想被人压一头,特别是祖上曾经风光过的,永远忘不了那段历史,总想恢复往日的荣光。
“英雄所见略同。”
清善上人嘿嘿一笑,额头上本来有几道浅浅的皱纹,此时完全舒展开来,皮肤光滑白嫩,悬鼻星目,俊美清秀,赫然是一位风liu少年:“鸾宗走投无路,只有陈宗才能挽救,但时过境迁,在我们三家的打压下,陈宗自身难保,羽翼已经丰满的鸾宗能没有想法吗?”
日阳点点头,露出佩服的目光:“精辟,精辟,云宗闭关自守时间太久,小弟的脑袋早就僵化了,还是老哥厉害,一针见血,继续!”
清善上人笑了笑,心中暗忖,说到厉害,天下非云宗莫属,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这份忍功无人能及,他继续说道:“鸾宗当年之所以失败,主要是陈宗在捣鬼,将鸾宗引入歧途,鸾宗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知道了真相,肯定是愤怒不已,最起码产生了裂缝,仇恨的种子一旦播下,再也无法收回,而且越来越大,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为陈宗卖命。”
日阳眼放奇光,赞不绝口:“有理,高明,两位老哥高明,无论鸾宗同不同意,联盟已经土崩瓦解,陈宗只是孤家寡人,我们三家联手一击,必倒无遗。”
“还有。”木虚上人得意洋洋,补充道:“陈宁知道我们派人过去了,他自己立马赶了过去,亲眼看到我们的人大摇大摆的走出飞云大洞天,嘿嘿。”独眼中满是笑意,一指胸膛,道:“陈宁心里会怎么想?哈哈,无论云宗如何辩解,却是越描越黑。”
“哈哈!”四人齐声大笑。
日阳手指天空,道:“那位呢?”
清善、木虚心中一凛,立马收起笑容,神情严肃起来,沉默片刻,清善上人道:“应该没出关。”日阳打断了他的话:“估计何时出关?还是出不了关?”
木虚上人摇摇头,道:“很难说,以我的判断,如果五天之内没有动静,也许再也出不了。”
清善上人眉头一皱,道:“我们再等等,反正伤员不少,恰好疗伤恢复。”
日阳点点头,痛惜道:“老哥说得是啊,我们云宗多少年没打仗了,本来是雄心勃勃,没想到那些家伙抵抗力量这么强,一下子伤了数百人,唉,个个都是高手啊,短期内无法行动,连防守也出了问题,惭愧,惭愧,两位老哥,近期的行动你们还得多担当一点。”
“好说,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清善、木虚一口应诺,心里却有些狐疑,云宗的实力很强,怎么伤得这么惨重?若不是亲眼所见,肯定怀疑对方有鬼。
“陈和怎么样了?”日阳不经意的问道。
“那个死鬼,灵寿已过千年,早就剩下一口气,别管他。”木虚向清善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道:“日月宗主,我们先告辞,一有消息就联系。”
陈宁深吸一口气,轻轻的闭上眼睛,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这个时候不能乱,一乱就上敌人的当,全盘皆输,陈宗危矣。
对面的鸾宗宗主,凤翔天,他目无表情,纹丝不动,目光却像利箭一般,直射陈宁的心脏。
多少年来,陈宗高高在上,光芒四射,让人心生敬仰,大长老仅次于宗主,地位于他几乎相同,在他的印象中,陈宗每个人都是品行高洁,对鸾宗更是恩同再造。
可现在呢?光辉形象轰然倒塌,就是他们,正气凛然的陈宗,心中的偶像,做出了卑鄙无耻之事,当年兴旺一时的鸾宗毁于一旦,更令人愤慨的是,幕后操纵者又摆出一幅仁慈的面孔,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凶手就是恩人,做他们的奴才还感恩戴德,恩人就是凶手,今后还能为他们卖命吗?
可笑,可悲!
陈宁全身疲惫不堪,所有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但他还是振作精神,睁开眼睛,很严肃的说道:“凤宗主,你怎么如此糊涂?他们的话也能相信?明摆着是反间计,想让我们两家相互猜忌。”
凤翔天面不改色,斩钉截铁:“我的要求不高,只需陈平宗主的一句话。”
陈宁上人无奈一叹,拱手道:“凤宗主,实话告诉你,宗主在闭关,我再去请一次,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先告辞!”身形闪出灵府,却见彩虹女、金鹰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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