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总得交些利息。
  还敢哄骗她说喜欢?
  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道貌岸然!
  舟舟醒了?
  女人沙哑着嗓子,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问道。
  舟舟没醒呢没醒呢!
  怀里的小姑娘摇着脑袋往温软的地方凑,死活不肯出来。
  楚南知瞧着忍俊不禁,也心疼她在秘境中一个月不曾好好休息,因此今日倒是不逼她起床练剑,只给她捏了捏被角,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哄她继续睡了。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殷晚舟被她轻轻拍着,心下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你看,她还会催眠这种邪魔的东西!
  当年与楚南知成婚的那人如今半片影子都没了,想来要么就是被这女人给甩了,要么就是把这女人给甩了,再者呢,便是已经去世了。
  既如此,这个祸害她可就代为处置了。
  殷晚舟在心里想了十万种处理折磨楚道君的方法,身体却反条件一样的往着女人怀里不断地蹭,直到找到了她觉得最舒服的地方,楚南知怀里的大魔头才安稳平静下来,慢慢地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下颚处有些痒。
  楚南知被陡然的微微的又软又痒的感觉给惊醒了,睁开眼睛后便顺着那触觉垂眸一瞥,却是猛然怔住了。
  这是
  耳、耳朵?!
  就抵着她下颚处的是一对正在不断抖动着的雪白的毛茸茸的小耳朵,而它的主人还舒舒服服地窝在她的怀中,平稳香甜地睡着觉。
  这双耳朵随着小姑娘的呼吸而轻颤着,又软又暖,扫过了楚南知的下颚处,让她感觉到了些许的痒意。
  楚南知默默瞧着,实在受不了她的舟舟颤着小耳朵的模样,心下就像是被这对毛茸茸的耳朵也给扫过了一般的不断地轻颤着。
  太、太可爱了。
  楚道君眨了眨眸子,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尖,抿着唇角无声地笑。
  原来她养着的还是一只小白虎崽崽呀。
  女人没了睡意,微微侧过了身子搂着自己怀中的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头上抖动着的小小的折叠着半圆形的耳朵,指尖不禁又轻柔地抚了抚上面雪白雪白的绒毛。
  柔软得像两团小棉花。
  被她摸了摸耳朵,怀中的小姑娘眉间轻轻蹙了下,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了眸子。
  小耳朵一抖一抖的想从她指尖跑出来。
  楚南知见把她弄醒了,赶紧放下了手,安抚着吻了吻她的眉心。
  她搂着小姑娘的腰肢,想要抚一抚她的背脊,哄着人再睡一会儿。可惜动作大了些,她的手指碰到了一条同样毛茸茸的软软的东西。
  楚南知一愣,下意识捉住捏了捏。
  怀里才睁开眼眸的小姑娘便突然轻颤着嗓音闷哼了声,白皙的脸颊上霎时间染上了艳丽娇媚的红晕。殷晚舟身子蓦然一软,不受控制地全瘫在了女人怀里。
  不许捏我尾巴!
  小姑娘湿漉着眸子,恨恨地瞪着她,颤着嗓子怒斥道。
  可惜眸中红红的,一副被欺负过了头的模样,非但不曾恐吓到女人,反叫楚南知默默瞧着,心中软得厉害。
  抱歉。
  楚南知嗓子有些干涩,下意识抿了抿唇瓣,慢慢松开了指尖。
  软软的小耳朵不断颤抖着,小姑娘眸中湿漉漉的,控诉着她无礼的冒犯。
  楚南知感受到了,温暖的被窝中那条软软的尾巴动了动,不小心地拂过了她的脚踝处。而她的小虎崽此时却缩成了一团,不许她再碰自己,拖着被子挪到一旁去了。
  毛茸茸的触觉仍残留在指尖,小姑娘湿漉通红着眸子的模样尚在脑中徘徊。
  女人僵硬了一会儿,慢慢的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让胸口处那颗跳得厉害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
  舟舟,师父错了,师父不捏你的尾巴了
  楚南知侧着身子瞧着她的背影,静了静,又忍不住地软声跟她道歉。
  让师父抱抱,好不好?
  舟舟
  烦死了!
  被女人吵得睡不着的小虎崽凶巴巴地转过了身怒瞪着她,随后跟女人对峙了好一会儿。然而最终她还是没能抵得过女人软软地对着她笑的模样,紧紧抿着唇瓣,板着一张脸,慢吞吞的捏着被子又给挪了回去。
  谢谢舟舟。
  楚南知在她耳边轻声道,呼出的热气让那双小耳朵不住地颤了颤,随后又抖了一抖。
  睡觉!
  小姑娘埋着脑袋不看她,闷声轻哼。
  楚南知含笑应了,唇瓣轻勾。
  太过可爱了。
  她垂着眼帘注视着那双雪白的小耳朵,心中慢慢想着。
  当初的舟舟藏了许多事情都不曾告诉她呀。
  也无妨。
  她们是定情的伴侣,将永永远远地走下去。
  楚南知有足够的耐心等着自己的爱人将秘密与她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我要折磨她虐待她!
  知知:(亲亲抱抱)
  舟舟:哼(抖耳朵)
  第20章 殷小虎崽
  窗边明媚的橘色光线洋洋洒落, 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女人携着满身的暖色,敛眸端着一个青瓷盘踏入了房中。她一进房里便下意识地朝床上看了一眼,足下猛然顿了顿, 随后不动声色地走至桌边将盘子放下来了。
  舟舟在做什么呢?
  她看着趴在床上侧着脑袋盯着自己尾巴看的小虎崽,忍不住弯了弯唇, 低声问了句。
  在看我的尾巴~~
  殷晚舟头都没有回,用着欢快的语气回答了她, 目光仍在自己身后摇摇晃晃的雪白的尾巴上打量着,心下一时间找不出突然显出半兽形态的原因。
  她瞧得认真,楚南知看了看她头上不断抖动着的小耳朵,默默地抬袖掩了掩唇。
  太可爱了。
  楚南知在桌旁站了会儿,终是没能忍住。她悄悄走至床边, 弯下了腰伸出指尖去捏了捏小虎崽柔软的雪白耳朵, 心下便好似也被这温软的触觉给融化了一般。
  不许摸不许摸!
  殷晚舟如今耳朵和尾巴都敏感得很,此时突然被捏住了耳朵,身上浑身不舒服, 赶紧抬眸瞪了女人一眼, 使劲儿地摇着脑袋要把她的指尖摇下去。
  楚南知眨了眨眸,见她实在不愿也就连忙松开了指尖。
  小姑娘颤了颤耳朵, 白皙的脸上不觉染上些许的艳色,轻哼着又瞪了她一眼, 随后撇过了脑袋不理她。
  师父错了。
  不小心把小祖宗惹生气了怎么办?
  楚南知眸中闪过些许笑意,轻车熟路地软声道歉, 坐在床边将心爱的小虎崽抱到了怀里来, 亲了亲她的眉梢。
  真的不能摸耳朵吗?
  怀里的小姑娘神色稍缓,懒懒散散地躺在她怀里,小尾巴一摇一摇的, 连着头顶上的那双小耳朵也在轻轻抖动。楚南知实在看得眼红,指尖有些痒,心下想去揉一揉捏一捏,叫她的小姑娘再露出那样娇艳的神色来。
  只让她一个人看见。
  不能!
  殷晚舟瞥了她一眼,冷漠无情地拒绝了她。
  好吧。
  楚南知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发丝,心下稍有遗憾,但也在预料之中。殷晚舟不喜她摸耳朵和尾巴,那她自然也就不做了。
  可要出去晒晒太阳?
  她捏了捏殷晚舟的鼻尖,柔声问道。
  因为突然显出了耳朵和尾巴,所以殷晚舟也不便出门,就窝在房中窝了大半天了。
  要殷晚舟来说她也懒得出去。
  魔族喜欢生活在阴暗幽冷的地方里,这些太阳晒在身上叫她无精打采的,纵然出去了,也只是找个树枝继续趴着而已。
  可惜楚道君没有跟她达成一致思路,楚南知只觉得她家小祖宗顽皮又好动,之前都喜欢溜出去转悠着玩儿的,可自从有了这耳朵和尾巴殷晚舟便闷在房间里挪一挪都不肯,落在她眼里便是消沉恹恹的模样,叫她好不心疼。
  楚南知没有去问殷晚舟的尾巴和耳朵是从哪里来的,她仅是平静且包容地接受了这个事情,如往常一般娇宠着自家的小祖宗。
  在她看来,她喜欢的是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和种族,这些都无甚问题。
  不想动~
  殷晚舟歪了歪脑袋,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了她,顺便还抬手握住了女人落在胸前的些许发丝,使坏地扯了扯,又侧了个身给她把这缕发丝编了个小辫子。
  她玩儿得兴致勃勃,头顶上的耳朵直直地竖着,连着尾巴都绷紧了些。随后小辫子打好了,殷晚舟颇为满意地打量了几眼,眯着眸子愉悦地颔了颔首,小耳朵也随之得意地抖了抖尖尖。
  楚南知忍俊不禁,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下有些好笑。
  小祖宗陪我出去转一转吧?
  你不闷我可闷着了。
  女人点了点她脸颊边的酒窝,眼帘微垂,软声说道。
  行吧。
  殷晚舟抬眸看了看,有些不情愿地一咕噜滚到床里面去了,然后埋着脑袋趴了会儿,闷闷地答应了。
  去哪儿转?
  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朝着楚南知张了张手臂。
  楚南知眸中笑意愈深,凑过去给小祖宗亲亲抱抱,为她穿好了衣裳系好腰带还细心佩戴上了银铃与荷包。
  大爷状让她动作的小虎崽子很是舒服,然而等女人都给她编好了一个长长的麻花辫戴上了金铃铛的蝴蝶结,殷晚舟才猛然反应了过来。
  那这个怎么办?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尾巴可以藏在衣裙下,但是耳朵怎么办?
  她如今还没能找到诀窍收回它们。
  早就准备好了。
  楚南知微微摇了摇头,指尖上陡然多了一顶毛毡的纯白的小帽子。
  你才做的吗?
  殷晚舟歪了歪脑袋,乖乖地低下了头任由她给自己戴上帽子,不禁抬起指尖摸了摸,手感柔软,还带着些许的栀子花香。
  今日她穿着一身红白的襦裙,这顶小毡帽倒是挺配衣裳的。
  嗯,喜欢吗?
  楚南知为她细细理好了帽沿,将那双小耳朵都遮挡住了后才停下了手,打量了几眼娇俏精致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下。
  我的舟舟好看极了。
  天下最最好看的小虎崽。
  尽管楚道君尚未见过几只白虎,却依旧这般坚定。
  我也觉得。
  颇为自恋的小虎崽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挺直了背脊,眉梢微挑。
  还可以吧。
  她很是矜持地对着女人点了点脑袋,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笑话,她殷魔君什么稀罕宝贝没见过。
  一顶小帽子罢了。
  殷晚舟不屑地想着,指尖又捏了捏帽沿。
  楚南知含笑瞧着她,自是不曾放过小姑娘眉梢间的欢喜和笑意,眸中亮晶晶的,好生可爱。
  想要猜得小虎崽的心情,可不能听她的话,得要细细观察小虎崽的一举一动才是。
  毕竟这还是个最会哄人的小骗子呢。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楚南知也就牵着自己的小虎崽出去晒晒太阳、放松放松。她在秘境中一直跟着殷晚舟,自然知道她是一刻都未曾松软过。如今出来了,倒也不急着继续修炼,总要劳逸结合才是。
  楚师妹。
  然而路才走了几步,她们刚刚下了山峰便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两人都不想看见的人。
  许长欢。
  楚南知神色淡了淡,敛起了眉宇间面对殷晚舟的柔软和笑意,平静地侧过了身,对着许长欢行了一礼。
  当年她自凡人间前来苦寻殷晚舟的踪迹,正巧被偶然出关的一位老祖遇上了,最终被收为了亲传。
  但是楚南知如今的师尊与许长欢和殷长乐的并非一个,而是师兄弟,因此她见了许长欢便也要唤一声师姐。
  那位老祖终年闭关,扔给了她修炼功法和一个储物袋就自去了,之后的路都是楚南知一个人摸索出来的。
  掌门师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殷晚舟冷眼瞧着,最终垂眸唤了声。
  尹舟。
  许长欢看向了她,微微颔首。
  秘境中可有收获?
  许长欢淡淡开了口,似是不经意地问她。
  有,得了好多的灵草。
  红白襦裙的小姑娘一脸老实,乖乖回答了她。
  一旁的楚南知瞧着,哪里看不出她这副皮子底下抖机灵的模样,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
  不错。
  许长欢直直看着她,闻言竟是难得开口夸了句,仿佛得了些灵草便是天大的本事了。
  不知师姐要往何处?
  楚南知不愿自己的小虎崽跟这人接触过多,便开口问了句,想要告辞离去。
  去处理一个弟子的事情。
  许长欢闻言瞥了她一眼,眉眼平静无波。
  哪位弟子?
  顾清宁。
  顾清宁?
  楚南知指尖一僵,眸中神色瞬间幽冷下去,忍不住地蹙眉。
  顾清宁还活着?
  殷晚舟侧头饶有兴味的看了眼女人,将她的表情都看进了眸中,心下倒是毫不意外。
  那杂种死了一具躯壳儿,再找一具倒也不难。
  她眯了眯眸,想起了自己给操的钟情于顾师妹的人设,当即便甩开了女人的手,眉眼瞬间染上了惊喜之色,笑弯了眼眸看着许长欢。
  当真是顾师妹?
  自然。
  许长欢看着她这般欢喜的模样,也不禁蹙了蹙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顾师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便死了呢!
  她得死在我的手上才是。
  红白襦裙的小姑娘高兴地有些手足无措,埋着脑袋在原地边走着转了两圈边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