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现在的状态还真的特别别致,声音沙哑也就算了,白皙的肩膀与胸膛、甚至漂亮的蝴蝶骨翼,白皙修长的大腿,此时全都布满了刺目惊心的痕迹,眼底带着点没有消散的红晕,配着那副苍白脆弱的眉目,真是令人越发地想要肆意揉搓。
  闻越静静地在他脖颈的痕迹上多停留了片刻。
  可以。片刻后,闻越在孔缉远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背后的纱帘随着外面的风微微卷动着,我也有个问题。
  孔缉远不由得抬头,有着短暂的微怔,都还没来得及询问,忽的大惊失色。
  说到底昨晚两人你情我愿的,谁也没资格说谁。但是闻越的售后服务实在是太好了点,又是帮他洗澡又是帮他接温水,对待他的态度也这么纵容宽和。
  所以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这个问题不会是想让自己负责吧!
  孔缉远简直吓坏了!
  别的不说,孔缉远的脑子里面压根就没有负责任这三个字,他刚刚想要跟闻越说的问题,其实也是想问问对方经过昨天整晚到底是什么感受,孔缉远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自己是挺舒畅的,但是想要长期发展,还是得照顾照顾对方的体验。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闻越居然还可能有这种想法!
  虽然说吧,两人的默契程度是真的高到有点可怕,高到连那些小癖好都能完美重合,可就算如此,即便他真的爱惨了闻越的身体,但是也不至于色令智昏。
  到底是喜欢还是纯粹的欲望,孔缉远非常理智也非常清楚,他在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为了谈情说爱,能放纵到爽就已经够了。
  于是他莫名有点心惊,顿时间就连腿都不敢再让他按了,下意识轻轻的蜷了下。
  可紧随其后的,却是被闻越蓦地按住。
  当他默不作声地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漆黑的眼帘抬起,便莫名显得格外危险。
  孔缉远骤然也定在原地,他知道闻越是真的做得出那种得不到就杀给你看那种事情的人,可是真的奇妙,即便可能真的会面对这样的杀心,他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像以前那样的激烈反抗感与愤怒感。
  他的心缓慢地跳动着,在这样诡异的沉默间竟好似还有种神经质般的,还真想让他杀给自己看看的隐秘期盼与轻微颤栗。
  这样看来,变态还真不止闻越一个。
  但就在这时,孔缉远忽的对上他的目光。
  大抵是因为孔缉远许久没有回答他的话,闻越径直伸手,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开口时也并不是孔缉远想的什么负责不负责的问题,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昨天晚上你都说些什么了?
  孔缉远倏地一顿。
  昨天晚上还能说些什么?
  那些细细碎碎地呜咽,沾湿睫毛的眼珠,就连他自己都不忍回想的、含糊的浪言浪语。
  闻越却好像极其想要知道似的,方才握着他脚腕的手此时按在他的大腿上,另外一只手则是轻轻地、缓慢地摩挲着他的下颌,眼底映满了他身上斑驳的红痕与矜贵纤弱的眉目,像是极其有耐心似的,等待片刻,低低地道:嗯?
  孔缉远:
  他慢慢地,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闻越这个人究竟何其可怕。
  他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恣睢放纵,竟是引诱且控制了如此一头野兽。但是在完全且彻底地深入彼此以前,谁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猎物,谁在一步步地放纵、算计,最后直至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自觉跌入他的网中!
  这可真是,怎么回答才好呢
  他应该回答说自己觉得他很可怕,自己并不想这样跟他玩,如果他想玩势必就得放下自己的身段与算计,否则孔缉远必定不会完全地信任他,也当然不会全身心地交给他。
  但是,这样又好似并非孔缉远真实的内心想法。先不说这个人设如何,他的骨子里面就是叛逆而又张狂,他不畏惧危险,甚至喜欢危险,假设闻越真的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黑暗,他好像反而失去了性质,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闻越。
  于是慢慢地,孔缉远的心头升腾起一股子跟以前都不同地、奇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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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第 31 章
  一股子极其隐晦而幽微的兴奋缓慢爬上神经, 孔缉远竟是忍不住弯起了眉眼,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剧烈起伏的情绪,轻轻抓着闻越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急迫地去吻他的眼睫。
  闻越纵容他任何的动手动脚, 微微仰头的时候, 漆黑如鸦羽般的眼睫轻轻垂了下来, 细密的吻就落在了他手臂,孔缉远的手上不受控制地一抖, 猛地攥紧了他的发尾。
  没过得片刻,屋内便是窗帘紧闭。
  孔缉远在昏暗而糜醉的气息中不受控制地双腿打颤, 整个人汗得如同才从水中捞起来, 软声软气地呜咽求饶。
  孔缉远都不知道自己这嗓子到底还能不能要了。
  闻越想知道,那他就必定会让孔缉远说给他听, 孔缉远根本都数不清楚, 自己到底断断续续地不知道把昨天晚上的话重复了多少次,哀声抽泣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最后孔缉远真的是浑身发酸, 瘫软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这才感觉到头发湿漉漉垂下来,连睫羽都黏满了汗珠, 睁开都觉得吃力。
  床上有一片糜烂的玫瑰香气, 腥红的汁水沾在他的指尖、脚腕, 还有曲线分明的背部与腰窝,所有被人亲吻过的地方,好似都还残存着触目惊心的色泽。
  他在恍恍惚惚间其实都在想, 自己对闻越并非善茬这个评价是多么的精准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只用过送玫瑰花这一种手段,而此时这些玫瑰花像是全都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真的是半点都没浪费。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待会服务员来收拾房间的表情了, 那必定会是非常精彩。
  但结束后孔缉远没骨头似地趴在床上,手上把玩着方才闻越摘下来给他的那根暗红色缠绳,手指轻轻摩挲着圆润的旃檀珠,逐渐清醒的时候,还感觉有些诧异。
  这东西,好像对他很重要吧,每次见到他时都不会离身的,但就这么拿给他玩?
  孔缉远抬头,看到闻越正站在桌边给他倒水。
  他向来知道闻越的身材好,却没想到是如此的完美无瑕,就像是鬼斧神工的杰作,每一道曲线和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分部得恰到好处,高大挺拔,骨架舒展,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像是察觉到了孔缉远的目光,闻越安静侧头。
  无声地对视片刻,孔缉远忽然微微笑了起来,起身过去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身上,从他的脖颈细细密密地吻到他的耳垂。等到闻越转过身来想要抱他的时候,却忽地察觉手腕微凉。
  闻越低头去看,暗红色的绳子重新缠上他的手腕,旃檀圆润,物归原主。
  *
  经过两人这么一番折腾,时间早就已经过了晌午。
  因为昨天晚上醉酒的多,其实这个时候也压根没有什么人起来,尤其是像恒野老总这种喝到吐的,日上三竿勉勉强强清醒的时候,简直就是头痛欲裂,在床上稍稍坐了会,就猛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等,昨天晚上还真就这么醉过去了?
  那他安排的事情呢?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恒野老总就已经恨之欲死,也是因为在闻越和孔缉远面前实在是走不开,这才没有办法亲自去确定其他地方的情况。但,倘若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成功,别的不说,他必定能够报复上次的侮辱之仇!
  毕竟这次孔扬灵才是他精挑细选最合适的利用对象。
  恒野老总知道下药尤其容易被发现,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步骤,但就光是喝酒,那还是多半能把孔扬灵送到闻越的床上去的。孔扬灵如今不正在因为家产跟孔缉远明争暗斗吗?她这么聪明,缺的就是机会和助力,倘若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届时情况会变成怎样?
  那必定得是天翻地覆!
  恒野老总可不相信孔缉远跟闻越的关系就如此稳固,两人无非就是各取所需而已,等孔缉远看到闻越跟自己的眼中钉混在一起,他还能全心全意的相信闻越?
  孔扬灵更是如此,她平日里表现得就格外野心勃勃,当时驻海宴请帖刚出的时候,她甚至还费了极大的功夫阻拦了圈内各方与孔缉远的攀谈,生怕的就是孔缉远再找到更多的助力,现在还有这么好的抱上闻越大腿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放过?
  她不会看不到孔缉远在得到闻越的帮助后究竟爬得是有多快吧!
  到了最后,即便这三人真的是极其理智,忍气吞声,不打算把这件事闹得特别难看,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要能让他们不痛快,恒野老总就是浑身痛快!
  想到这里,恒野老总更是急不可耐,顿时什么都不管了,立马就叫来了小助理询问情况。
  可偏偏昨天晚上的情况太过混乱,小助理也是喝得吐血,头昏脑涨地爬过来听到恒野老总的问题时,顿时人都傻了,我我不知道啊!
  恒野老总:你不知道?
  恒野老总气得当场就要踹人,吓得小助理连忙道:但是我已经交代前台了,给孔扬灵的卡就是闻越房间的卡,绝对不会有错,他们昨天喝成那个样子,肯定不会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样想想倒也是。
  自己手底下的人办事还是靠谱的,至少这么久以来都没怎么出过岔子。恒野老总听到这里,心里略微消了点气,思索片刻后道:那好,我们先吃饭去。
  说是吃饭,其实还是去餐厅打探情况。因为岛上项目繁多,昨晚的宴会只不过是个开始,驻海宴的宾客大概会在岛上呆三天左右,而宴会主办方考虑到他们的宿醉,也直接将第二天的午饭安排到了酒店的餐厅,方便他们醒了能直接就餐。
  当时恒野老总想着,要是自己安排的这件事儿成了,那现在孔扬灵、孔缉远和闻越肯定都不会出现,又或者是闹得满城皆知。毕竟双方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咽的下这口气的人,不论怎么想都不可能风平浪静吧?
  他的脑子里面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孔扬灵是如何为了闻越跟孔缉远大打出手了,那感觉,可真的是身心舒畅
  突然间,恒野老总连脚都还没有迈进餐厅,神色就猛地一僵,孔,孔扬灵?
  餐厅内,孔扬灵端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她的表面还是看起来跟往常一样的高冷、端庄且不可接近,心里却是有点嘀咕:都这个点了,给孔缉远打电话也没有接,他到底还要不要下来吃饭郁温雅昨天晚上也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连夜赶了回去,这顿饭难道真的要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