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爪子推推身边杵着的男人,他却不走,怕她夜里看不见摔倒,云潆实在忍不住了,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嘘嘘,掩耳盗铃的本事一等一。
方清源弯腰亲她,她就不能哼歌了,立马绷紧,水声停了。
他眼里藏着笑,拍拍脑袋:“继续。”
改为站在门口。
第54章 月溅星河36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大半夜的, 方所又在任劳任怨换被套,脏的拆出来泡在水盆里,一双手浸得跟冰棍似的, 暖了暖才抱着云潆躺进干净的被窝里。
云潆静静看着这里,这是方清源的又一个“家”。
她不高兴地嘟囔着:“我还是喜欢你的小平房。”
“有什么好的。”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她说。
他听了, 似有片刻怆然, 低头睨着她, 云潆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房子再大又有什么用?再豪华又有什么用?红尖镇希望小学里的那个小平房, 其实是老方校长品德的一个写照,云潆看到的不是陋室, 而是一种精神。
方清源胸口的起伏明显了一些, 他从来不觉得云潆会嫌弃那个房子, 但他也从不知道,她会喜欢那里。
方清源费了很大力气压住汹涌的情绪,一会儿后贴耳问:“明天还回去?”
小姑娘藏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心里就有数了,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快睡, 明天带你出去玩。”
他们在两种完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尽管知道她什么都有, 他仍有信心能给予她一些不同的东西。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特别好。
...
第二天一早, 两人是被雨声喊醒的。
一下雨就更冷, 云潆在被子里哼哼唧唧闹着要抱, 方清源本来就抱着她呢, 抿着唇想了想,干脆把她整个人掐腰带到身上,成了个趴趴熊的造型, 可算是不哼哼了,就是爪子不老实,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最后停在睫毛上不撒开,有点起床气:“你睫毛怎么这么长!”
说完,扒拉自己光秃秃的睫毛给他瞧,眼白翻出一大块,古灵精怪的。
方所平时也没在意过这些,被她一提,就问:“我剪了?”
“不可以!都是我的!你要好好保护,我天天都要摸一摸的!人家生孩子都要去庙里摸石头呢,我摸一摸,说不定就有长睫毛啦!”
“瞎说。”他一哂。
一说话睫毛就颤了颤,云潆细细瞧,心里浮现出一个了不得的好主意。
方清源一见她这样就警铃大作,捏住小耳朵:“想什么呢。”
她不肯说,打定主意要把紫色睫毛膏带过来。
“起来。”他拍拍肉嘟嘟的小屁股。
“下雨呢。”小姑娘在他腰上蹭了蹭,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有多危险。
方清源的嗓子立马哑了:“一会儿就停。”
自己先下去洗漱,然后过来把人一抱,放在卫生间里,牙膏都挤好了:“张嘴。”
云潆踢他一脚:“你叫我一下,那两个字啊,你昨天在我耳朵边边叫的那个。”
他笑着躲开。
“哼!”
刷好牙小姑娘一伸手,撒娇:“抱抱。”
娇得不得了。
方清源把人提到外头,捡起昨晚胡乱扔在椅子上的衣裙,想到什么,去看云潆的腿。她昨晚到最后捡了件他的长体恤穿,衣摆能搭到大腿中间,她一穿上就赶紧强调是他太高而不是她腿太短,方清源宠着她,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
他看看气温,这个天,光腿出门可不行。
云潆小猫一样又躺床上了,脚尖抬起来指着门:“有田螺姑娘。”
方清源去开门,门把上挂着好大一个布袋子,黑底蓝边,绣着花。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里头林林总总,方所一点一点往外掏,掏出小姑娘超级厚的裤袜,一件白色羽绒背心,一顶粉红色小帽,还有一个化妆包。
云潆翻进被子里,捧着手机发消息:【回来给彤彤宝带好吃的哦!】
彤妹问她:【你今晚回来吗?】
云潆没多想,觉得肯定是要回去的。
窗边,方所盯着手里的黑色裤袜,那么窄,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穿进去。
“方清源~”云潆已经在被子里把t恤脱了,胳膊伸出来指着化妆包:“里面有支药膏帮我拿一下。”
方清源翻出来一瞧,是祛疤膏,他走到床边,姑娘把脚丫子探出来,脚踝边还有一点被毒虫咬后留下的疤。
他捞起来攥在手里,拇指轻轻摩挲。
云潆懒得动,哼哼:“你帮我。”
他嗯了声,却不动,手心发烫,睨着床上的女孩。
几秒后敛住情绪,挤了一点在手指上,轻轻揉开,一直到全部吸收后才把她的脚放进被子里,回头看了眼时间,在云潆还没反应过来时窜进去,抱住她。
随即响起女孩细碎的笑声。
被子拱起一个小山包,女孩发出难耐的鼻音,美好的面庞耀得人挪不开眼。方清源低头亲吻,像是把她魂都吸走了。
云潆期期艾艾:“你轻点。”
方清源不让她起来,把她摁在热到甚至有潮气的被子里,女孩的两条淡色的小眉毛揪在一起,死死咬着唇,咬破了,渗出一颗血珠子,方清源舔掉,亲吻她,呼吸发沉,似乎永远都不会累。
房中只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很轻,生怕在这个安静的早晨惊扰了谁。
云潆偷偷把脚伸出被子,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凉快,她估摸自己流了能有一斤汗,方清源干脆把被子掀开一些,不经意看见了女孩蔷薇色泛着光的皮肤。
他凑上去亲,她笑着求饶,说痒,他就换了地方,这样更方便咬耳朵,怎么求饶都不松口,小姑娘又攥着拳头安静了几秒,浑身都在簌簌发颤。
方清源的眼中溢满柔情,人坐起来,被子顺势落下。他拿手箍住腰,平时就能看得出来他壮,现在更是块块分明,大腿外侧一条肌肉迸起,膝盖点在床板上,最后的时刻仰起头,喉间小球上下滚了滚。
而后脱力般覆在云潆背上。
两人如此交叠着,心跳都是一致的。
...
后来穿衣服的时候,方清源又把云潆脚踝拎起来瞧瞧,小姑娘抱着衣服娇兮兮看他,方所福至心灵,把她小嘴巴一捏,不叫她说羞人的话。
“呜呜!”
他只好把手放开。
下一秒听见她真是什么都敢说:“你以前怎么忍的啊?”
方所低头亲了一口:“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拍拍脑袋:“起来了,雨停了。”
雨,早就停了。
太阳躲在云朵里,笑他们羞羞脸。
但小姑娘不觉得羞羞脸,把自己裹得厚厚的,跟着方所下楼。
下楼的时候腿在发抖,又扬起脑袋娇嗔地看了男人一眼。
方清源紧了紧她的小爪子,自己也淡淡笑起来。
也是巧了,这个点,没碰上他同事,倒是楼下小狗朝她汪汪叫,方清源一看它就老实了,尾巴甩成螺旋桨。
去县里的路云潆已经很认识了,清晨的爱意令她宛如被灌饱水的娇花,慵懒而踏实,渐渐,困意上来,打个小哈欠,迷迷瞪瞪睡了。
摇晃的山路上,方清源小心避开泥泞的水坑,怕她被吵醒。
他们去县里吃豆花,在老屋的矮墙边,云潆让方清源给她留了张合影。
回去的路上,云潆问了声:“市里是什么样的?”
“下次我们早点走,带你去看看。”
她乖乖点头,看了看后座,方清源又买了几盆花,还有要带给彤妹的沙琪玛。
县里有家老店现做的,好多人排队。
到镇上天都黑了,车先开到学校,彤妹迎出来,说阿金晚上做包烧,喊方清源进去一块吃。
云潆抬脚就迈进去,生怕再晚被分光了。
另一手被男人攥着,他扯了一下,云潆那只脚又回到了校门外——
方清源把一袋沙琪玛递给彤妹,说:“你们吃,我带她回去。”
回哪?
彤妹笑起来,点点头,走了。
云潆抿着唇,跟吃了蜂蜜一样甜,老老实实被带回宿舍。
门咔哒上锁,预示着又是一个火热的夜晚。
不知道多久后,云潆从被子里冒出脑袋,觉得自己天灵盖都是软的,方清源着一条宽松单裤把垃圾袋打个结放到门口,遇上回来的同事,对方打招呼:“哟方所,火力壮噶,穿这么少?”
女孩往被子里躲了躲,咬着嘴巴。
方清源回头卯她一眼,自如应付着,等人走了,把门一锁,靠在那里笑她。
被窝里挺横的,这会儿又是小猫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