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太正常的,若是放在前世,苏广白定会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只是现在,苏广白只能自己处理。
  他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苏木青的距离,脸上却挂上了温和的笑意:大哥说的有些道理,我会考虑的。
  苏木青有些失落地看着他,强笑道:那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苏广白冲他行了个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苏木青背手站在他后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木青脸上挂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待苏广白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之后,才从假山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人,她走到苏木青身边,自然而然地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人都走没影了,你还瞧什么?莫不是舍不得?
  苏木青轻笑一声,转身将人搂进怀里,暧昧道:妹妹是吃醋了?
  苏泽兰嗤笑:一个丑东西的醋我犯得着吃么?倒是你,那副深情的模样,要不是他躲开,你是不是就要抱他了?
  妹妹说的哪里话?苏木青将人打横抱起,稳步朝后山阴影处走去,边走边调笑道:每日伺候你我都快受不住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
  苏泽兰红了脸,嗔怪地在他唇边轻咬了一口:又说些荤话。
  石林中发生的事苏广白并不知情,他顺着来路回了揽芳苑,进了院门后却瞬间发现了异常。
  院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侍奉的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就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苏广白心下一慌,赶忙朝自己的卧房跑去。
  小憨!苏广白在卧房内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看到小憨的踪迹。
  他心急如焚,大声唤着:小憨!你在哪儿啊!小憨!
  你快出来!苏广白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揽芳苑内寻找那一只小小的身影,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忽的,他听到院门外远远传来了熟悉的叫声,是小憨!
  苏广白高高吊起的心终于落下一半,他脚步凌乱地向外跑去:小憨!
  可没等他跑出院门,就见外面走进了十来个人,为首的便是苏元良和卫长流,在他们身后是苏家和卫家的弟子。
  而苏元良手里正拎着一个不大的铁笼,上贴着符咒,里面关着的,正是小憨!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心急如焚:小憨怎么会被抓呢!
  小憨心虚:苏苏不怕,我没事哦。
  第22章
  苏广白的心沉沉地落了下去,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调虎离山之计!
  这些人精,他们定是猜到了苏广白因着白日种种,不愿再让小憨示人,于是才让苏木青来将他带出了院子。
  之后他们又将小憨捉了起来,目的不言而喻,不过是为了逼他和卫存成婚罢了。
  苏广白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招真的有用,他可以放下卫存,但却放不下小憨,若是小憨不在身边,那他就是过得再自在也没用。
  广白,你是在找它吧?苏元良笑得慈和:你说你这狗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跑到了卫家的禁地,要不是我及时拦下,它可能都没命再见你了。
  苏广白抿唇:是我没看好,实在抱歉。辛苦父亲将它带回给我。
  说着,他就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果然就见苏元良将手里的笼子交给了一旁的老侍从,那个筑基期修士。
  苏广白顿住脚步,目光落在小憨身上。
  小憨站在笼子里,见他看过来后委委屈屈地叫道:啊呜~苏苏~
  苏广白鼻尖一酸,他抬眼看向苏元良,语气生硬道:父亲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吧?
  唉。苏元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广白啊,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帮你,只是它跑到卫家禁地实在是触了大忌,若是不给惩处,说不过去。
  它就是只灵宠。苏广白沉声道:它什么都不知道。
  苏元良叹气:话是这么说,只是......
  他话说了一半,转头看向卫长流。
  卫长流沉着脸道:广白,卫家禁地只有卫家人才能进入,你这灵犬又不姓卫,所以不是卫叔叔不给你面子,我只是不能坏了规矩。
  苏广白知道他们是在打太极,目的只不过是想让他主动进套。
  而现在的苏广白,也只能乖乖就范: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它?
  啊呜呜!别听他们的!
  小憨急得去挠笼子,可就在这时,笼子上贴着的符咒起了作用,一阵青白色的电流顺着符咒打在了小憨的爪子上。
  小憨闷哼一声,倒在了笼子里,两只前爪发出了烧焦的声音。
  小憨别动!苏广白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下意识向前跑了几步,脚下却忽然竖了柄剑,只差分毫就能扎到苏广白脚上。
  小憨咆哮了一声,那声音像极了嗜血的野兽,比白日里那声还要阴沉可怖,声音里的怒气是个人都能感受到。
  它眼底闪着黑亮的光,死死盯着那柄剑的主人,卫秦。
  卫秦眉心轻蹙,但对它的怒视也不甚在意,只默默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话。
  苏元良沉下脸,道:这是做什么?广白再怎么样也是我苏家的嫡子,你们若是不小心伤了他,那这婚事就直接作罢!
  苏兄息怒。卫长流笑得无奈,转头训了卫秦几句,才又冲苏广白道:广白啊,是你卫大哥糊涂,你别计较。
  今日这事其实也简单。卫长流温声道:卫家的禁地只有卫家人才能接近,那若是你和存儿成了婚,那你也是我卫家的人了,你养的灵兽自然也是。
  若是如此,那它接近禁地的事也可不予追究了。
  苏广白面色无波,待他说完后,便干脆地点了头:好。
  苏元良本来准备了一堆说辞,听他答应的这般干脆,一时间竟有些怔愣。
  我答应了,把小憨还给我。苏广白朝他们伸出手。
  暗纹布满了他大半张脸,此时在明灭的灯火下显得有些阴沉,一双澄亮的双眼直直盯着苏元良等人,似乎把他们的心思都看透了。
  苏元良反应过来,干笑道:是,既然两个孩子都没异议,那咱们就挑个好日子完婚罢。
  苏兄先前不是说后日就是顶好的日子吗,那咱们就后日给两个孩子办了罢。卫长流冲拿着笼子的那人使了个眼色:都是自家人了,还不快把灵犬给苏少爷送过去?
  那修士立时应了,走到苏广白面前,恭恭敬敬将笼子打开。
  苏广白立刻伸手将小憨抱进了怀里,头一件事就是检查它的爪子,肉垫有被烫伤的痕迹,不过不严重。
  即便如此,苏广白还是觉得心口一刺一刺的疼,恨不得那伤口是在他身上。
  他没再理那些人,抱着小憨,转身就朝卧房走去。
  身后的苏元良还不住大声叮嘱道:今儿天色不早了,广白你好好休息。
  苏广白脚步飞快,理都不理他直接回了卧房,将门重重阖上了。
  他把小憨安置在床上,从储物袋里取出药箱,红着眼睛问道:是不是很疼啊小憨?
  苏苏。小憨仰头看着他,小声道:我不疼,你别担心。
  看着苏广白浸湿了的眼眶,小憨很是无措。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还有浓浓的心虚愧疚。
  它原本很确定自己的做法,但现在看着苏广白为它红了眼,它又觉得自己实在罪大恶极,若是它直接和他说了实话,苏广白也是可以帮它的。
  只是那样的话,苏广白就比现在更危险。
  苏广白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帮小憨处理伤口,还用布条好好地系上了。
  其实小憨的伤确实不严重,只是有些烫伤,加上小憨的恢复能力,敷了药明日就能好完全。
  只是虽然不严重,但疼是真的疼啊。
  苏广白心疼坏了,自己脱了鞋袜和外衫,窝上床后就将小憨轻轻抱进怀里。
  他轻轻顺着小憨的毛,整个人都闷闷的,让小憨心疼不已。
  苏苏。小憨晃了晃尾巴,卷住了苏广白细白的手腕:你是不是很生气,很难过?
  苏广白看着它,轻叹了口气:不全是。
  他之前虽然下了决定,但确实也狠不下心抛下卫存,现在这个情况,倒是苏元良他们帮他做了决定。
  苏木青说卫家小辈成婚后,都是要出门建府的。苏广白抿了下唇:如果是这样,那也不错。
  虽然今后的日子可能会麻烦些,但咱们自保应该没问题。而且这样一来,咱们也能带着卫存一起离开了。
  苏广白揉了揉小憨的头,柔声笑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吗?咱们以后就可以一起生活啦。
  小憨一怔:为什么说我喜欢他?
  因为你从来没对他呲过牙啊。苏广白嘿嘿笑道:而且我了解小憨,能看出你很在乎卫存。
  小憨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垂下头,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小声道:苏苏,你真好。
  真的太好了,好到它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好到即便知道它现在的做法,会将苏广白带入更深的危险中,它也舍不得放手了。
  苏广白笑弯了眼,和他蹭了蹭鼻尖:小憨才好呢,都不怪我擅自做主。而且这之后咱们的日子不会太平了,你还一点都不怪我。
  小憨扒在他脖子上,闻言在他侧脸处轻轻舔了一下,柔声道:我会保护你的。
  好呀!苏广白调节情绪的能力实在太强,方才还闷闷不乐忧心忡忡,这一会儿功夫就又喜笑颜开。
  好啦,睡觉。苏广白和小憨一起躺下,叮嘱道:你要小心你的爪爪哦小憨,不要压到了。
  小憨却道:先别睡苏苏,我跟你说点事。
  你明天要去找一趟苏元良和卫长流,告诉他们,婚可以成,但你要让他们答应你几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存存委屈: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亲啊?
  苏苏叉腰:瞎说什么!我可想了!
  小憨哼哼唧唧往苏苏怀里扎:苏苏答应成婚就是咱天大的福气!还要什么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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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第二天一早,苏广白先检查了一下小憨的爪子,发现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
  他松了口气,这才去见了苏元良和卫长流,将他和小憨一起想到的条件一股脑都提了。
  苏木青站在一旁,将苏广白提出的条件复述了一遍:出门建府但不要侍从跟着,聘礼和嫁妆都要按照礼数给出,且都要运到你们自己的府上?
  他侧首看向主位上的两位家主:父亲,卫叔叔,你们怎么看?
  苏元良和卫长流相视一眼,随后道:这都是应该的,广白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就是。
  我们并非寻常男子与女子成婚,所以那些回门礼之类的,应该可以免了吧?苏广白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他这话明面上是不回门,实际上是要切断关系的意思。
  这和苏、卫两家的目的不谋而合,他们哪有不同意的,于是苏元良便摆摆手,大度道:这是当然,全随你们的想法来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其实也没什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笔交易是做成了。
  苏木青因着自己配合苏元良他们给苏广白下了套,因此表现的很愧疚,居然难得地没再主动亲近苏广白,这让苏广白浑身轻松。
  从昨日之后,苏广白就再也不想让小憨离开自己半步,所以现在走到哪,腰包带到哪,小憨也就舒舒服服窝在包里。
  苏广白告别了几人,出门后便想着去看看卫存。
  卫存昨日应当是被接到了其他的院子,只是昨晚苏广白本该去看看他的伤,但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耽搁了,今日他便怎么也放心不下。
  他问了府里的下人,才知道卫存被接到了王子真所在的院子,说是好给他治伤。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成婚之前新人不准见面的礼数,因此苏广白也没受到阻拦,一路顺畅地来到了王子真暂住的院子。
  刚进院门,他就听见王子真快要崩溃的声音:大哥!爷爷!你别跑了成吗?就让我给你换个药啊!
  声音是从侧室里传来的,苏广白一听便知道是卫存不配合,便急忙朝那边走去。
  刚走到门口,屋门便被人从里撞开了,穿着单薄里衣的卫存冲了出来,和苏广白撞了个正着。
  卫存力气大,苏广白毫无防备,被他撞得趔趄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卫存紧忙拦腰抱住他。
  苏广白站稳脚步,一抬眼发现卫存的发髻都是歪的,里衣的领口也开的很大,一点药布从领口露出,上洇出了不少血渍。
  你伤口出血了!苏广白蹙起眉,急忙从卫存怀里出来,反手牵住他,带着他往屋里走。
  方才还拒不配合的卫存此刻却像是个顺了毛的猫,乖乖被苏广白带进了屋内。
  王子真满头大汗,手里还端着药布和丹药罐,见此情景面色复杂。
  子真哥。苏广白朝他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王子真摇头叹息:说不得辛苦。我和他有交情,且我一直敬重他的道心。现在他如此境况,我也只能做点这些了。
  苏广白太能理解他的心思,便也跟着叹了口气,之后转头看向卫存。
  卫存比他高了许多,正垂着头看他,眼神专注又依赖。
  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苏广白点了点他的胸口:子真哥是好人,他要给你换药,你乖乖的哦。
  卫存紧紧抓着他的手,闻言看了眼王子真,然后又看着苏广白,小声道:哥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