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调的牵着晏繁的手离开。
今天的开幕仪式告一段落。
一离场,无数观众蜂拥而上,众人奔跑时那仿佛山崩地裂一般的脚步声,并着狂声浪潮齐来。
魏玉白早就料到会有如此情景,想也没想,拉着晏繁就跑,两人直接跑到后台,F4早就等候多时,他们一关车门,一踩油门,高级跑车顿时飙出去好远。
远远的将人都甩到了后面。
两人都被那场面吓得有些惊魂未定,晏繁望着跑的满脸是汗大喘气儿的青年,不由一笑。
没事了。他说道。
魏玉白点点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山和树,都是一片绿意。
冬日里的绿,更显得清新。
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消融了。
幸好这是郊区,又是孤山野岭,不限车速,他们才能仗着跑车的性能优势一下子飞出去,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脱身呢。
开车的是元越泽,他一只手高高举起,冬日的狂风从敞篷跑车的四周吹过来,将几个人都吹得东倒西歪,头发乱飘。
韩承安半个身子倚靠在车门上,同样举起双手感觉十分刺激,还呦吼的大声喊了起来。
好久,车停了,几个人一下车,只感觉天昏地暗,尤其是从来不玩这么刺激的东西的晏总,腿一软,差点就栽到地上。
还好被魏玉白一把抱住,这才幸免。
魏玉白将人拦腰抱起。
晏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你放我下来!
漂亮青年不好意思的红了眼睛,头深深埋在他的臂弯里,几乎都不敢抬头看另外几人的表情。
其他几个老油条眼观鼻,鼻观心熟练的一批,各自移开视线,韩承安甚至吹起了口哨。
你还走得动?魏玉白那双三白眼里凝了一点笑意,又凑近他说道:腿软了吧?还是让老公抱你。
晏繁简直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轻浮?
谁......谁是你老婆?晏繁气鼓鼓的问道。
魏玉白只感觉心脏都要融化了。
这个人可是都三十多岁了啊。
怎么能可爱成这样啊。
魏玉白发誓,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像晏繁这么可爱的男人。
好了好了,就抱一下嘛。我就想抱,哥哥让我抱嘛。魏玉白努了努嘴,用那张帅脸蹭了蹭晏总的黑发。
他是怕再逗人要生气了,于是也不敢多说,熟练的撒起娇来了。
晏繁无法拒绝男孩子软乎乎的语气。
他根本就是被魏玉白吃的透透的。
这像什么样子?
他提出了要求,他不可能拒绝。
可...可我是......是个男人。晏总羞耻的红了脸,还试图据理力争,垂死挣扎一下。
我知道你是男人啊。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哥哥的腰哥哥的腿哥哥的手,哪个不是荷尔蒙爆棚,嗯?魏玉白戏谑的说道。
晏繁说不过他,轻飘飘的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像个鹌鹑似的将头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了,也不再说话了。
这么容易就害羞了啊。
魏玉白在心里偷笑。
......
停车的地方很偏,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
魏爷只好让人开了车来,把他和晏繁一起送到了附近的小村子里。
刚下过雪,雪堪堪消融,周围都是阴冷潮湿的。
久居京城的魏爷显然还不太能适应南方的阴冷天气。
尤其是!南方!没有暖气!
这他妈是魔法伤害啊呜呜呜!
开着敞篷跑车大吹风,又在这三九寒冬雪化掉了的最冷的时候,魏玉白不负众望的感冒了。
红着鼻子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过了一会儿,晏总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这才发现。
这家伙......发烧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
这人本来就怕冷怕的要命,去参加开幕仪式,为了耍帅还就穿了那么一点点衣服。
不感冒发烧才是离谱了。
晏总看着手里三十八度的体温计,微微叹了口气,眼里浮上一抹担忧。
这乡下偏僻地方,村子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
这大少爷金尊玉贵的,让他喝中药?
晏繁觉得如果真这样,魏玉白宁愿烧死,也绝对不会喝一口的。
晏总一下子犯了难,正打算约个附近的医生来看病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门。
他开了门,见来人正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几个大箱子。
想也知道,应该都是药品和医疗设备。
您好,我是元先生预约的医疗团队。这地方可真够偏的。为首的医生叹了口气。
晏繁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元先生大概就是元越泽,于是侧开身子,给人让出了道。
小村子里条件不好,土胚房又矮又小,地面上一片泥泞,木床上隐隐还能闻见一点点的霉味,屋顶还是漏水的。
幸而是主人家很爱干净,屋子里的卫生良好。
魏玉白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额头上还覆着一条旧毛巾。
男孩子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眼圈是红通通的,鼻尖也是红通通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魏某扭头看了一眼私人医生,朝他眨了眨眼睛,后者无语的叹了口气。
随后熟练的拿出体温计给人测温,之后又让人准备了退烧药,给他喂下,然后开始挂水。
说起来好笑,这么一大老爷们儿他怕打针。
私人医生拿出针管的时候他眼睛都瞪直了,一个劲儿往坐在床沿上的晏繁怀里扑。
晏繁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说道:没关系的,一下就好了,稍微忍忍。
嗯。魏玉白委屈巴巴的点点头,一只冷白的手紧紧攥着青年昂贵的西服衣角,攥出一道道褶皱。
晏繁轻柔的安抚着。
私人医生简直没眼看。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点不太好的事情。
他们家太子爷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一个男人?
私人医生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这件事要是给老先生知道了......
他在魏家办事多年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魏玉白的事,他一律当看不见,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
天气凉,不要吹风,最近最好都休息,不要外出了。私人医生说道。
魏玉白垂死病中惊坐起,焦急的说道:不行!明天长风赛就要开打了,我怎么坐着?
晏繁也微微皱眉,看向医生,有些两难。
有没有什么药吃了就能好的?太子爷问道。
私人医生一拍额头,无奈的说道:我说这位病人,你发烧了,现在需要休息,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你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你一病起来就没完没了,自己要知道照顾好自己。
医生语重心长的嘱咐着,魏玉白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想着带病上场会不会影响手感,会不会影响操作。
现在看来应该是会的,他现在还昏昏沉沉的,感觉头晕的很。
这要是明天第一把就遇上什么高手,他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前五百名的线下赛可没有什么[常胜将军]的牌子可用!淘汰了就是淘汰了!
他还想逐梦电竞呢,这轮回有没有电竞还不得而知,他先在长风赛就挂了?
这算什么事情?!
绝对不行!
然而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太子爷说不行就不行的。
怎么能让一个正在发烧的男人,瞬间康复还精神饱满的参加明天的高强度比赛呢?
魏玉白焦虑起来了,大脑飞速旋转着。
第80章
魏玉白翻来覆去的思考, 理所当然的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
私人医生走后,太子爷一脸沮丧的躺在床上, 忐忑不安起来。
......就不应该浪的。
好歹开个有顶的车啊。
装逼装过头了吧?
晏繁望着床上失魂落魄的魏某人叹了口气,正巧这时候好客的阿姨煮了碗热汤来,晏繁吃=接过,将汤碗拿在手里,温热的,一碗姜汤。
喝一点吧, 好的快一些。青年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了魏玉白的嘴边。
魏玉白麻木的张开嘴喝了下去,不烫,晏繁吹的温度正好。
他伸出双臂抱住晏繁的腰, 沮丧的像一只淋了雨的垂毛狗勾, 明天比赛可怎么办啊。
晏繁想了想, 你的赛程就安排在明天了吗?要不稍微延后一下?
魏玉白摇了摇头, 说道:赛程是同时进程的,五百个人,二对二是第一轮。没办法延后, 不参加就是弃赛。
晏繁也头疼起来了。
但他还是尽力安慰着, 没关系的, 我相信你,就算带病上场也能打赢的。你现在好好睡一觉,说不明明天病就好了呢?
魏玉白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去。
村落里没有暖气空调, 甚至连个电热毯和小太阳都没有。
虽然门和窗都紧闭, 但还是感觉有丝丝缕缕的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
魏玉白躺了没一会儿, 就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哑着嗓子说道:......冷。
其实晏繁也冷得够呛。
好在他平日里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要不这么玩儿一遭,现在估计也得躺床上了。
晏繁想了想,转身出去麻烦主人再拿一床被子进来。
主人没有太多的被子,只这一床冬被,于是拿进来了一条厚毯子。
虽然不是很顶用,但也聊胜于无。
但太子爷打小就怕冷,现在又生了病,在这地方,更是冷的不行。
晏繁一时犯了难。
这怎么办?
要不让人送来?
偏是偏了一点,但是开车来,几个小时也该到了吧?
那医生不就来得很快?
晏总哪里知道那是人家家里的私人医生。一直跟着这几个祖宗从京城到小明堂来的。
私人医生没有带来任何被子之类的东西,大概他也没想到有哪一天太子爷会冻得瑟瑟发抖没被子盖。
晏繁见人冷的直发抖,看着怪心疼的,没办法,最后只好出门去找人借被子。
可惜并非是人人家里都有多余的被子的,一般人家也不愿意借。
晏总花钱买了两床被子回来。
一下子扑在了魏玉白身上,将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魏玉白这才舒服的钻进去了。
折腾一番,天色也就一点一点的暗下去。
晏总闲来无事,就开始处理堆积下来的工作。
地方偏,信号不好,他也不能直接开视频会议,这个场景也不太合适。
于是只能选择效率极其低下的挨个对接,这让各个主管受宠若惊。
晏繁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算是提前做一下季度调查和总结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魏玉白偷偷的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来,一顺不顺的盯着他看。
他工作的太认真,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这注视着他的视线。
摇摇晃晃的灯火照的他的轮廓柔和几分,他背对着魏玉白坐着,轻声的摆弄着手里的电脑。
晏总出门,不管到哪里都要带他那工作用的笔记本,对那笔记本宝贝的不得了。
魏玉白觉得有点吃味,哼,工作有什么意思,有他好玩吗?
怎么都不陪他说说话呢?
就在那一个劲儿的处理工作?
是他的钱不够用吗?
这可真是冤枉人了。
晏繁其实挺想和他说说话的,但不想影响他休息,实在无聊的没事干了才决定开始工作的。
他要知道自己被这样曲解,肯定会立刻和魏玉白辩白一番的。
不知过了多久,后知后觉的晏总才发现那一道不同寻常的视线,他转过身来,救看见了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双眼睛的魏某人。
晏繁不由得笑了,轻声问道:小白,怎么了吗?
工作很多吗?魏玉白问道。
晏繁按了按有些酸疼的颈椎,摇了摇头,说道:还好,不是很多。只是没什么事情干,所以想着干脆处理点工作。
魏玉白缩了缩肩膀,努了努嘴,又可怜巴巴的说道:......冷。
晏繁这时候才恍然发觉,已经是晚上了,气温确实要凉了些。
被魏玉白这么一说,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也冷了,他搓了搓冻僵的手,走到床边,柔声问道:那我再给你找床被子?
按理说,已经盖了三床大棉被了,虽然这被子不太顶事儿,但怎么也不应该冷了才是。
不过晏繁没考虑那么多,他听见人说冷,就又要转身出去找被子去了。
才刚转过一个身,他的手就被人拽住了。
别走。男孩子哑着嗓子说道,眼圈红红的,看着很是脆弱的样子。
晏繁只觉得心脏被一锤重击似的,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于是他又走回去,坐在床边,说道:我不走。
那你很冷,要我怎么办?晏繁无奈的笑笑。
他多少猜到了点魏玉白的意思。
真的是,怎么这么能撒娇呢?
他是真的没办法招架,还能怎么办呢?由着他吧。
魏玉白得逞似的笑了笑,掀起被子一个脚,拍了拍硬邦邦的木床,热烈邀请道:哥哥跟我一起睡~
晏繁气笑了,想了想,还是脱了鞋子和外套,钻进被窝了。
一开始,魏玉白还不敢太放肆,两人只是一块躺在那拥挤的小床上。
但这床到底小,怎么也容纳不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少不了有磕磕碰碰,挨在一起的地方。
魏玉白的呼吸越来越急,脸色也越发的红润起来了。
晏繁狐疑的看他一眼,水光潋滟的凤眼中闪着一些细碎的光点。
魏玉白舒了口气,心想,豁出去了。
于是下一秒,太子爷艰难的撑起三床大棉被,整个人压到了晏繁身上,然后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晏繁差点没给他压断气,气的拍了拍他的脸,干什么?想压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