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蝉心生疑惑,但却没有问出声,毕竟这也不太好问。
  爷爷,现在的棺材都是玉石做的吗?夏可苗耿直的问了出来,盯着那口白玉石棺有点想上手去摸一摸。
  慕之蝉:
  村长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却并未多言,只是引着几人来到了屋内,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水。
  老爷子,请问要入殓的遗体是?宛礼温声问道。
  门口就是。宛国富叹息一声,又看着宛礼缓声道:小礼,你也是从宛家村出来的,应该清楚村内习俗。
  此话一出,宛礼的脸色微变,低声道:都是迷信罢了,您为何还要坚持?合着您叫我带人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宛礼,慎言。宛国富沉下面庞,遥望着门外的院子道,我们村子之所以每年能风调雨顺,是因为有鬼姻庇佑,你难道忘了五年前未能及时结下阴婚所酿成的灾祸吗?大牛一家五口全被活埋了!收成也降了至少四成!
  那是因为当年连续下了半个月的暴雨导致了山体滑坡,所以才宛礼忍不住辩驳道。
  莫要多言,倘若你不愿做,那就回去吧,我去找王大娘来。宛国富摆摆手,站起身就要走。
  别了,我做就是了。宛礼妥协的叹了口气,显然想起了某次他未及时敢来,看见王大娘给遗体化的可怕妆容,竟化出了僵尸效果,看着着实吓人。
  站在一旁安静围观的慕之蝉等人听的不明所以,待宛国富去后厨烧火后,宛礼才捏了捏鼻梁沉声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你们能保守秘密,当然你们要是非要传到外面我也没办法,只是后果自负。
  您说,我们一定保守秘密!夏可苗认真应道,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一副准备好听故事的样子。
  见此,李乾飞也搬了个小板凳默默坐在了夏可苗身侧。
  至于慕之蝉,则靠在门口望着不远处的那口白玉石棺,一边看一边听宛礼说事。
  宛家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俗,是说每五年村民必须促成一段阴婚,这样就会降下福祉,使得接下来的五年风调雨顺,无灾无厄,庇佑大伙儿健康长寿,没有病痛。宛礼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而今年便是下个五年的头年。
  所谓阴婚,就是活人跟死人拜堂成亲,然后当天和遗体在同一个屋子里待上一晚,并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活人每天都要和棺椁待满七个小时,这才算完婚。宛礼吐出烟圈接着说道。
  七天?那不会臭了吗?夏可苗忍不住问道。
  宛家村有一种叫做梅桑的花,将此花晒干磨成粉撒在棺椁内,可保尸身七天不腐。宛礼顿了顿,又神情复杂道:说来也奇,这花似乎只有在村里有这效用,一旦拿到外面就失了这防腐作用。
  这么神奇?没找专家来研究研究?李乾飞睁大了眼。
  宛礼摇摇头,村里人很排斥外来者,而且外人也很难找到宛家村,除非有村里人带路,先前也有记者和考察队想进村,可在山里绕了很久也没找到村子。
  夏可苗听的连连惊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什么样的遗体才能配阴婚呢?
  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或女子。宛礼弹了弹烟灰,每两三年就会有年轻人意外丧命。
  不是说结阴婚就会庇佑村民健康长寿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意外?李乾飞问。
  其实说起来也挺邪乎,出意外的总是从村里出去打拼的年轻人,每两三年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意外身亡,不过近几年倒是没有年轻人出去了。宛礼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站起身走到门边望向那口白玉石棺。
  今年这玉石棺做的着实精美,看来棺材铺老板的手艺又精良不少。宛礼闲聊似的跟他们说道,大家可以先在村里随便逛逛,给阴婚者化妆得需在晚上九点到零点之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们得在这住下,刚好你们可以尝尝村里的特色美食。
  好哒从小就喜爱各种诡异怪谈的夏可苗站起身,对了赵哥,我还有问题。
  宛礼:你问。
  夏可苗:结阴亲的活人是什么样的人?
  得是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而且胆子要大,通常来说都是男人担这活儿。宛礼解释道。
  那要死者也是男性呢?夏可苗继续问。
  在我们村里,阴婚不分同性异性,说是结阴婚,其实更像是一种怪诞的习俗。宛礼拿出手机查看了眼时间,又带着他们来到院子另一头的两间空屋子里。
  你们在这歇息吧,我回家一趟,有事就跟我打电话。宛礼笑着对他们说了一句后便迈步离开了。
  慕之蝉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一。
  我和乾乾一间,慕慕你自己一间哈。夏可苗单方面的告知慕之蝉了一声,随后就背着背包挽着李乾飞的手臂回屋了,而且还顺手落了锁,一看就知道二人想要干点什么事。
  慕之蝉从包里拿出保温杯,神情淡定的坐在门口放置的小板凳上,望着湛蓝无垠的天际喝了口凉白开,并思考上帝会不会发现有狗瞅他。
  如今正值夏季,山里头清清凉凉的,还能听见蝉鸣鸟叫,当有微风拂过古树枝叶之时,便能看见投落在地下的剪影斑驳陆离,不禁会感到静谧且惬意,时间的流逝感也逐渐拉长了。
  慕之蝉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口白玉棺上,看了又看,终是站起身走到了棺椁之前。
  离近了才发现这口白玉棺上雕琢着的纹路极其繁复精致,但棺盖中央却镌刻着一只面相凶猛獠牙突出的怪兽,它背生双翼,怒目圆睁,四爪下踩踏着枯骨残肢,凶煞之气迎面扑来。
  慕之蝉皱了下眉,不太明白为何要在棺椁上刻出这样的凶兽,看的人心中忍不住发毛,尤其是在那只凶兽的眼,甚至是还隐隐发红。
  嗯?
  慕之蝉再度凑近了棺盖,这才看清其实这棺椁并不是纯粹的玉白色,里面像是掺杂着比头发丝还细的血线,只是凶兽眼睛部位的血线格外多一些。
  这么想着,慕之蝉不由自主的将手覆在了棺盖上,一种阴冷感瞬间从手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令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时,一声低语蓦地从耳边传来,令慕之蝉猛的收回手回过头看向身后,但却空无一人,只有树叶摩挲和蝉鸣鸣叫的声音。
  慕之蝉环顾了一下四周,下意识攥紧了拳,于是手心不一会儿就冒出了汗,黏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
  「」
  当一阵阴凉的风拂过耳边,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窃窃私语,可再一去寻思却毫无踪迹,只能诡异感到那股阴风缓缓的拂过了他的眉眼,鼻梁,双唇
  随即又猛的钻入领口,于锁骨处盘旋停留,接着沿后颈缓缓下滑,拂过脊.背前月匈,在两个月要窝处流窜辗转,激的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慕之蝉心下发寒,他想赶紧回屋,可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定在了原地,他启唇就要喊人,可刚一张开嘴,那股阴风便迅猛的探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红衣美人是攻..祭台舞剑是被迫。
  因为攻虽有记忆,但是他进入剧本世界时,便会被迫受到饰演角色的性格影响,同时需要被迫走一些主线剧情,因此每个剧本世界中攻性格或多或少是不一样的,这个设定后面会讲.
  江戮:被迫风评被害?
  慕之蝉:哟,你还有风评那玩意儿呢?:
  至于恐怖不恐怖..emm我感觉以我的文笔写不出啥恐怖的q.
  第46章 剧本三(三)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是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块冻了很久的冰,丝丝寒气止不住的往外冒,冰的舌尖牙齿都发木了,堵住了他所有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慕之蝉又听见了那声低笑,近在咫尺,甚至是还有什么湿滑的东西轻缓的蹭过他的脸,拂过他的眼睫,下一刻,他便被看不见的东西猛的给掼倒在了身后的白玉棺盖上,顿时背部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艹,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是胆子大到看恐怖片能够面不改色,可那是建立在知道这是虚构的基础上,可此时此刻显然已不是虚构,而是在亲身体验啊啊!
  慕之蝉在心中咒骂一句,想挣扎奈何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般,重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被迫接受这鬼东西的爱.抚。
  咔哒。
  是皮带扣被解开的金属声。
  慕之蝉蓦地睁大了眼,满脸错愕,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老子招惹的竟然是一个艳鬼!?
  妈的这什么眼光竟然连我都想上。
  他孤儿出身,长相普通,除了长得高胆子大外根本毫无优点,这鬼怕不是石乐志。
  刚一想到这,他便感到自己本站在地上的脚被那东西抬了起来,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处于一种上半身躺在棺盖上,两条腿悬空抬起的状态,倘若这时有路人路过的话看见此景一定会感到很刺激。
  慕之蝉也感到很刺激。
  不仅感到刺激还感到有点冻屁股。
  他现在十分迫切的希望这鬼爽完后能放他一条生路,那他不仅会配合它的演出,而且还会尽可能的做到视而有见。
  废话,只要能保住命还要贞操干什么?
  于是慕之蝉放空大脑,完全放弃挣扎喊救命,就这么一脸安详望着古树叶片轻轻摇曳,感受着微风轻柔拂过指尖,一副岁月静好往事无忧的样子,让那鬼不由停下了所有动作。
  接着慕之蝉发现嘴里的那块冰缓缓退出去了,他活动了下腮帮子颤颤巍巍的哑声道:鬼,鬼哥,打个商量,能不能去地上或者屋里?我怕把您的棺材板给压断了,好,好歹我这一百三十多斤肉呢更新最快/ m.q^q717./
  沉默。
  沉默是此时的宛家村。
  就这么诡异的僵持了片刻,慕之蝉感到身体一松,阴冷之感尽数退去,他整个人直接从棺材盖滑落,跌坐到了地上。
  心跳声在耳际咚咚作响,他用手撑着地大口呼吸着,尽管如今正值三伏天他仍是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阴寒,顺着尾椎一直蔓延到后颈。
  那个你好?这时,一道好听清朗的男声传入耳际,慕之蝉抬眸一看,只见一位带着鸭舌帽,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男孩扒拉着院门框,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个脑袋。
  你好。猛然回神的慕之蝉深呼吸一口气,不禁觉得有些耳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附近哪有药店吗?男孩看起来应该比他小两三岁,是个娃娃脸,眼睛挺大皮肤挺白睫毛挺长,像是那种温和无害的小绵羊。
  村里应该没有药店吧?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刚来的。慕之蝉坐在原地看着他道。
  噢这样啊那你有创口贴吗?男孩腼腆的笑了笑,左脸颊上有个小梨涡。
  有。慕之蝉试图站起身,但奈何先前留下的后遗症太大,以至于他根本腿.软的站不起来,索性求助:可以过来扶我一把么?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麻筋了。
  噢噢好的。男孩赶紧跑到他身侧,扶住他的手臂一把把他拽了起来。
  只是慕之蝉刚借力站起身就感到有风吹拂过自己的腿毛,他低头一看,沉默。
  男孩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一看,沉默。
  可能摔的时候皮带扣也不小心摔开了。慕之蝉淡定而又艰难的俯身拉起掉落到两脚间的宽松长裤,动作迅速的扣好了皮带。
  男孩瞅了瞅他旁边的白玉棺材,又瞅了瞅他脖颈上的青紫指印,终究是什么也没问。
  慕之蝉被男孩扶着进了屋子,坐到床上后他拿过自己的双肩包,很快就翻出了一沓创可贴出来。
  谢谢!我把钱转给你。说着,男孩就拿出手机打开了x付宝页面,也因此慕之蝉就看见了他左手心里划的好大一道口子,殷红的甚至是还在冒血,可他人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仍笑的天真烂漫,毫无阴霾。
  倒是不必,不过你这手慕之蝉皱了下眉。
  没事,你不是送我创可贴了吗?贴一下就好了。话落,男孩就打算撕开一个创可贴用。
  你坐。慕之蝉按住他撕创可贴的手,示意他坐过来,待对方乖巧听话的坐在身侧后,慕之蝉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小罐云南白药药粉,和一小卷纱布。
  疼了就说。慕之蝉垂眸将药粉小心的倒在他的伤口处,并用棉签仔细将药粉推匀。
  我叫南可绵,你呢?南可绵看着面前正在用纱布给他包扎伤口的人看了一会儿,扬唇自我介绍道。
  慕之蝉。渐渐腿不麻也不太软的慕之蝉随口报了自己的名,并顺手给他系了个蝴蝶结,这伤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被钢丝划的。南可绵叹了口气,本来在村尽头的一栋废弃平房里拍一场戏,但没想到地上竟有根钢丝,手就猛的擦了过去。
  拍戏?慕之蝉讶异的反问一句,你是演员?
  对,我们剧组要在这里拍一个恐怖片,也是幸好剧组里有宛家村的人才能取到这样一个符合山村恐怖片的景点。南可绵解释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起来,谢谢,你包扎的真好看。
  不用谢。慕之蝉将东西塞回包里。
  你之前说你也是刚来村里的?是来考察的吗?南可绵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是,我来这办公。慕之蝉回道,但却不知怎么的感到了一些凉意,就像突然被浸泡在了冰水里。
  难道那鬼还没走?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慕之蝉当场就坐不住了,他紧接着道:你忙吗,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在附近转转吧?
  我不忙的,剧组那边的设备出了点小问题,于是今天下午就放假啦。南可绵笑的很软,黑色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孩子。
  那走。慕之蝉当即站起身,拽着南可绵的手腕就冲出了院子,直到一路冲刺到了村口的古树下,他才喘着气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