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成年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等他转身走过来时,助理看到他脸上还有未散的笑意,在这深冬的萧索里,有一股柔和的生机。
  助理看得发愣,直到沈淮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
  他肯定地说:沈老师睡醒后心情好了不少。
  导演们原本还担心热搜上的事会影响沈淮,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
  沈淮嗯了一声。
  助理没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说:沈老师,您怎么没穿羽绒服,不冷吗?
  马上要拍戏了。沈淮说,他走了两步,又说:今年冬天好像也不冷。
  啊?助理违背内心想法,硬着头皮点头,对。
  他和助理一起越走越远,直到进了房间看不清人。
  封凌还是站在车窗前看着,他视线由远及近,重新落在车窗上,看向早就没了痕迹的那一处。
  那颗心不在了,但沈淮的笑好像依然在,以至于他的心脏还在紧缩着快速跳动。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忽然后悔,没能把刚才的画面拍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有点僵硬的脸,给沈淮发消息。
  封凌:[沈老师,我收到你的回应了。]
  他对沈淮说他爱他,沈淮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以他的方式给了他回应。
  封凌:[非常喜欢。]
  封凌:[想每天对沈老师说一遍我爱你。]
  沈淮现在应该在化妆,或跟导演演员们说话,没法回他。
  但封凌无法控制地想表达,因为他太高兴太兴奋了。
  直到发得感觉沈淮要烦,他才堪堪收手,心情稍微平静了点。
  他在沈淮原来坐的地方坐下,又过了一会儿,才打开微博开始看。
  沈青河发了那条微博后,再次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封凌知道,不仅是梁扬和沈淮,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个话题会衍生出范围更大的关于明星收入的讨论,到时候在波及到的明星里,沈淮会有点难做人。
  封凌想了想,给外公打电话,直接问他:外公,您认识晋大的人吗?
  封云义很快就知道他打这个电话是为什么,他说:是为沈淮吗?
  封凌承认了。
  他刚确定自己喜欢男人时就跟外公和两个舅舅出柜了。
  在主动追一个人前,至少他要先出柜,让家人知道他的性向,不能让对方有他这边家人的压力。
  他两个舅舅很好说,但外公相对保守,上次听他这么说生气地挂了电话。
  他想,或者得益于他的妈妈,十几年在外公的古板里注入新思潮,他感觉老人家好像有点松动了。
  果然,那边沉默了会儿,说:这件事我帮你解决,你带他回来吃顿饭。
  封凌立即:当然要带他去见见外公,您哪天有时间?
  封云义退休了,一般来说哪天都有时间,他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吗?
  封凌懂了。
  沈淮拍完两场戏后,收到了左彦明的微信。
  左彦明:[沈教授删微博了,那就很好解决了,安心拍戏,这件事我会很快处理好。]
  沈淮点开沈青河刚开不久的微博,果然新发的那条不见了。
  沈淮有点惊讶,他知道沈青河是多固执的一个人,他既然发了这条微博,就不会轻易删掉。
  为什么删了?
  听左彦明的意思,这不是他公关的。
  那是谁?
  沈淮向保姆车里看了一眼,把手机又给阿童,继续去拍戏。
  这天下午沈淮没怎么休息,一直把拍摄计划中的戏全拍完,在下午放饭时就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他没吃剧组的人,晚上没他的戏,他跟导演说了声,早早回去。
  一起向保姆车走时,阿童明显很开心,一边走一边问:你们今晚是不是要做了?
  沈淮:
  他哭笑不得,他能不能上去酒店还不知道。
  没想到阿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给你送进去!
  沈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确实很想让封凌上来,如果封凌不愿意在车里做的话。
  怎么上来他还得好好想想。
  或许在深夜上来也没问题,只要没撞上剧组的人就行。
  阿童兴奋地坐到前面去开车,沈淮上车后,封凌立即合上笔记本电脑,对他张开双手。
  沈淮走到他面前,坐在沙发上的封凌伸手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上面。
  沈淮手陷进他的头发里,他原本想问沈青河的微博是不是他处理的,话到嘴边又觉得不需要再问。
  说来可笑,他好像很受欢迎,被很多人喜欢。
  但是,除了他团队和粉丝,能默默为他做事,不必言说的,好像只有封凌一个。
  他改口说:《青霄》两场戏都看完了。
  腰上的胳膊骤然收紧。
  显然,封凌想到了什么,但他假装没想到,说:沈老师,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我外公吧。
  沈淮说:这么快就要见完家长了吗?好像要结婚了一样。
  封凌心下一动,要不然我们春节去结婚?
  沈淮:
  睡都没睡过,就去见家长结婚?沈淮笑道:你是古代来的吗?
  封凌说:得到家长的祝福再睡,不是更负责?
  沈淮:那我可能将是你永远得不到的人。
  封凌:
  沈淮叹了口气,我爸爸要是知道我喜欢男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我,更别说祝福了。
  那没事,贺山鸣不也这么过来了吗?我能比他差?封凌说。
  沈淮笑着一声,第一次提到沈青河他没有压抑感。
  封凌身上总有一种积极乐观,让人安心又放松的气场。
  说话间,保姆车到酒店了。
  酒店里有个地下停车场,这个月酒店被剧组承包了,没有外人,停车场车位充足,保姆车绕了一圈,停在了紧靠电梯的车位。
  阿童从车上来,对沈淮说:你先上去,其他交给我。
  沈淮不由好奇他要用什么方法。
  他在房间里等了五分钟,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是阿童。
  阿童进来后就在门后,一边向鞋子里塞增高垫一边等人,又过了三分钟,有人从外面敲门,只敲了一下就被阿童打开了。
  进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外卖小哥。
  阿童:快脱了给我。
  外卖小哥把衣服脱给阿童,穿了增高鞋垫的阿童,套上裤子、外套,戴上头盔和口罩,提了一袋垃圾走了。
  沈淮:
  封凌手上还提着一袋看起来很像外卖的东西,他似乎也觉得有点好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
  沈淮上前接过外卖,辛苦了。
  然后,把他推进了旁边的浴室,这么辛苦,应该有奖励。
  封凌:
  沈淮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推他进浴室,他也跟着一起进了浴室,问:这里的卫生条件够了吧?
  沈淮住的房间,毫无疑问是整个酒店最好的。
  浴室很大,大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广阔的夜景。
  花洒和浴缸,各种洗护用品一应俱全。
  猝不及防。
  封凌懵了一下,心跳开始加速。
  他说:沈淮,你明天还要拍戏。
  沈淮:所以,越早开始我休息的时间越长。
  封凌:
  沈淮转身把浴室的门锁上,那清脆的一声咔嚓表明了他的决心。
  他不想拖拖拉拉,说了这次见面就是这次。
  封凌要是犹豫他有办法让他冲动。
  沈淮问:封凌,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浴室发生的事吗?
  封凌怎么可能不记得。
  上次在他家浴室,沈淮只是捻了他胸口的一滴水珠,他就疯了。
  他恶劣地看沈淮在他手下崩溃哭泣,内心的满足无以言表。
  一想到上次,封凌喉头滚动,身体难以抑制地开始发烫。
  等他再抬起头时,沈淮正解自己的扣子。
  他戏一结束就上车回来了,身上的制度还没换下。
  即便站在浴室里,他也是脊背挺直如在办公室,身姿挺拔而绰约,单手解扣子时,把禁欲和诱惑完美结合,完全没法让人移开眼。
  他只解了三颗扣子,里面的衬衫也一样,他扯了扯,露出在车上时被咬出的痕迹。
  制服是高领,最能掩盖身上的凌乱,因而在保姆车上时,封凌有些放肆。
  高领的制服更能凸显人的高冷肃穆,沈淮穿着这身衣服在片场,随便站在哪里,都是一副高冷之花无法触碰的样子。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个领子下,有一个个红色的咬痕,密集地向下蔓延,在锁骨处绯红的胎花处大肆爆发。
  沈淮转身面向浴室的镜子。
  浴室的镜子在洗手台后的墙上,方方正正很大一块,镜子四周是条形镁光灯,可以把站在洗手台前的沈淮一点细节不落地映出来。
  他从旁边置物架上拿出一管药膏,对着镜子又解了两粒扣子,把衬衫和制服拉开更大。
  封凌站在他身侧,既能看到他前面,又能看到他后面。
  纯黑的制服压着白色的衬衫,从肩膀上滑下来,白皙清瘦的肩膀在灯光下,闪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而前面,沈淮挤出一点绿色的药膏,涂在锁骨的咬痕上。
  绿色能淡化红色,细长的手指在上面一点点揉压,力道很轻,反倒是像是轻轻地在画圈。
  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没入到衣衫之下。
  封凌用力闭了闭眼,当闭上眼时,眼里脑里的画面依然在继续。
  按照他的意愿,又一点没放过他。
  浴室没有放热水,依然闷热得封凌掌心湿热,同时口干舌燥。
  沈淮继续涂膏药,绿色的膏药里不知道是不是加了薄荷,刺刺的同时,一片沁凉,这股凉又加重了刺刺拉拉的感觉。
  在这样的气氛下,这种感觉让沈淮有点难耐。
  他微微咬了下唇,心中生出一丝懊恼。
  要是封凌
  这样想着时,身后贴上一个人。
  封凌站到他身后,一点点贴向他,紧贴到他身上后还没停止,继续向前。
  沈淮只能向前,他的腿已经紧紧地贴到了洗手台上,封凌还继续,他脊背被压弯,手撑在洗手台上。
  封凌俯身,双手压在他洗手台上的两只手上,十指交叉。
  沈淮终于感受到,封凌不是没感觉,相反,他的感觉十分凶猛。
  沈淮天鹅颈后仰,闭着眼跟他脖颈交叠,听他粗重的呼吸。
  浴室的花洒泄出水,水量被开到最大,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门窗上渐渐漫上浓重的水雾,遮住室内湿重、凌乱和放肆的一切。
  沈淮被放到床上时,眼皮沉重地掀不开,他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他被裹进羽绒被里,有人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沈淮想拍开他,或者踢走他。
  但他腿软得连身上的羽绒被都踹不走。
  他听到封凌蹭着他的脸,嗓音沙哑地说:沈老师,我刚才差点死了。
  沈淮咬牙切齿,要死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咬牙切齿表现在脸上,只是脸颊鼓了一下,睫毛颤动。
  他脸上还带着一层湿气,眼尾眼下泛着一层薄红,睫毛颤动时,就像蝴蝶掀动脆弱的翅膀。
  封凌刚消退的青玉,难以控制地再次汹涌地淹没了他。
  他觉得他的身体坏掉了,轻而易举地被沈淮牵动着,超越大自然的规律和造物主的规则。
  他不敢直接触碰沈淮的皮肤,怕自己再做出什么畜生的事,他隔着被子抱住沈淮,无法抑制地一句句表达他内心的开心和澎湃。
  沈老师,我好喜欢你。
  沈老师,我好开心,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沈老师,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喜欢时想发疯。
  沈淮,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滚烫的热度,沈淮在这样一句又一句爱意的表达中,眼皮越来越沉。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人在他耳边说了很久很久的喜欢他。
  直到清醒的尽头。
  第二天早上九点,阿童带着三人份的早餐来敲门。
  按照惯例,敲门后,等两分钟自己刷房卡进来。
  他进来时没看到沈淮的身影,只看到封凌坐在沙发上,正面向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他应该是在处理公事,可脸上哪有一点在认真工作的样子,正满脸春风得意地发呆,可能连他进门都没发现。
  阿童:?
  他囫囵把早餐扔到餐桌上,急急走到他身边,眼睛亮晶晶地问:你们做了?
  封凌摸了下鼻尖,嘴角难以控制地几乎要扬到耳后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可能有点傻,他忙抿了抿唇,依然没能把笑意压住,嗯。
  啊?啊啊啊!阿童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又想到沈淮可能还在睡,他忙捂住嘴,双脚依然在兴奋地小幅上下跳动。
  这还不行,他激动地把自己摔到沙发里,滚了两下。
  这一滚,瞥到了封凌笔记本屏幕,察觉到不太对,他问封凌:你刚才在想什么?
  封凌咳了一声,在想和沈淮结婚。
  阿童:
  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教堂,你都开始选婚礼地点了啊?
  嗯。封凌没隐瞒他,我选了一晚上了。
  阿童一言难尽,你没睡啊。
  封凌点了下头,我怕他夜里不舒服。
  他们第一次,沈淮会比较辛苦,他查资料时看到有人会发烧,还有其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