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温柔又善解人意。
  统子哥,某世界里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桃花精一脸羡慕,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都好有内涵哦。
  系统怜爱地拍拍宿主毛绒绒的脑袋:这没什么,下个世界我们可以找个斯文败类高学历禽兽的人设爽一把。
  阮夭:
  系统抹一把不存在的赛博眼泪,差点把芯片淹坏:我们宿主大人果然很有上进心呢,听说隔壁文化部开设了扫盲班,现在报名还能打九折免费送兔子小台灯,我们也去试试吧?
  阮夭:倒也没有文盲到这种地步。
  爱德华这回却没有有问必答,脸上继续露出他那种仿佛推演预算过无数次的童真微笑,硬生生把话题岔了过去:爸爸喜欢这间玻璃花房,因为没有传教士愿意来,他只能把花房改成一个教堂的样子,这座圣母像,他花了很多钱,可能还有一个地区的生意从梵蒂冈千里迢迢地运过来。
  他好像又想起来那个因为生病显得躯体臃肿,只有从他眼里才能瞥见一丝昔日里的凛冽精光的老教父,嗤笑似的说了一声:他总是喜欢做这么没有必要的事情。
  但是老教父那样多此一举的行径现在到方便了爱德华放饵线吊着小美人自己游过来。
  人人都知道杜瓦尔家有一块神秘宝石,具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价值连城,贵重能换一个小小的国家。
  欧洲这个地方无数小公国,一个指甲盖大的地方也算是一个独立主权的国家,有些实在狭小又实在美丽的,就挂上名牌拍卖出去,一笔不菲资金也能做一日的国王。
  事实上价值高昂的宝石并不稀少,能让这块宝石在众多人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还是因为它身上一个玄秘古老的传说。
  老教父是用什么手段把宝石弄到手的已经不清楚,总之爱德华只要告诉阮夭,克洛托的眼泪在他手上,这就足够了。
  小骗子会自己找上门来,把柔软洁白的身躯送到他的怀里。
  阮夭不知道的是,爱德华早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调查清楚了亚裔青年的真正身份。阮夭是个懵懵懂懂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的笨蛋小贼,本身系统给他安排的人设也漏洞百出,毕竟一个前期出场不过百分之二十就要被炮灰掉的角色好像实在不需要过多的着墨。
  主要是前期也没有人想到小少爷居然对神父如此上心,邀请来家做祷告就算了,还邀请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一起睡觉。
  这真的河里吗?
  因此他竭力隐藏的身份要骗过爱德华这种长久浸淫在明争暗斗的黑手党世家里的小公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爱德华早就已经去函了梵蒂冈那边的教会,人家毫不知情,诚惶诚恐言明来的是个六十岁往上的老头,只是现在不知道被打昏剥了衣服丢到了哪个角落。
  爱德华那个时候只是嘴上挑起一抹微笑,温声和那边的对接人夸赞老神父是如何睿智虔诚,丝毫不提糟老头变成了个年轻貌美的小骗子。
  信教?真信的话,他一家子人早都该下地狱永受恶火烧灼的酷刑,别说一尊圣母像,就是再请一百座都弥补不了这些暴徒手里积攒的杀孽。
  如果小神父也不信,那可真是太好了。
  毕竟基督教义里,同性恋也是要下地狱的。
  他怎么忍心看阮夭日后堕落受苦。
  爱德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这些也已经是罪大恶极,他勾着眼尾望着微微睁大眼睛的小神父,伸出的手指纤细洁白如石膏雕筑,几乎同圣母像化为一体。
  然后小土狗阮夭很惊奇地看着爱德华手指灵活在圣母像的底座上飞快地按了几下,他听到一声类似于机关启动的咔哒声,接着圣母捧在胸口的手心里缓缓弹出一个红丝绒做底的展示台。
  大概有阮夭手掌那么大的四方防弹玻璃盒子,黑曜石底座上铺着一层柔软昂贵的红色丝绒,闪着耀目光芒的浅蓝色钻石安安静静地躺在圣母的掌心。
  小神父非常没有见过世面地睁圆了眼睛哇了一声。
  系统:阮老师,收敛一下。口水要下来了。
  爱德华笑眯眯地看着小神父,语气诱哄:ruan想不想摸一摸它?
  阮夭有点犹豫,流光溢彩的宝石,光滑表面总恍惚飘散起一层茫茫的雾气,想来触手应该是带着寒凉的。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虽然确实很值钱就是了。
  摸一下又不会有事。爱德华满肚子坏水,一只手不经意似的捉住了小神父缩在宽大袍袖里的手。
  阮夭的手生的和他人一样,明明也是个纤长柔韧的男孩子身条,对比来看就显得幼稚的可怜,白人少年可以很轻松掌握住他的整个拳头。
  泛着粉红的指节圆圆地硌在爱德华的手心。
  阮夭夜里当爱德华是害怕,所以对他格外宽容。一回到日光之下,就难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他也只当他们白种人,尤其是这个海岛上民风淳朴都是特别热情好客,所以只是想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并没有想到其他有的没的。
  所以说刻板印象害死人。
  系统回去应该立即禁止某个网瘾少年看一些阿美莉卡英雄片。
  爱德华立即露出受伤小狗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阮夭:ruan是不喜欢我吗?
  阮夭结结巴巴:也不是
  那为什么拒绝我?
  阮夭心想你们外国人怎么搁谁都像谈恋爱似的,说话还怪暧昧的。
  他艰难挤出一个笑弧: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接触。
  爱德华继续天真无邪,祖母绿眼睛里一层晃荡的水光:我们睡都睡过了。
  阮夭额角开始冒冷汗,舌头又在打结。他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他的设定要比爱德华年纪要长一两岁,难得可以做个知心长辈,努力控制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正常且温和:爱德华,好朋友之间睡一觉是正常的。
  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我的意思是说,睡了那又怎么样呢?
  不是。
  对面少年眼神逐渐鬼畜。
  阮夭差点把舌头咬了,紧急补救一番:反正又不会怀孕。
  完蛋了。
  系统呱唧呱唧在意识海里鼓掌,对阮夭崇拜至极:宿主大人果然很厉害,这么典型的渣男语录真是运用的灵活自如,不愧是我们炮灰部的明日之星。
  阮夭:是,是吗?
  爱德华的眼神很不对劲,他直勾勾盯着阮夭被彩色玻璃映得迷蒙艳丽的侧脸:所以ruan,只要不怀孕怎么样都可以吗?
  阮夭抖着嗓子:统子哥,他这么问,是不是想跟主角攻胡搞的意思?又不是双那个星,也不是AB那个O,纯纯现耽怎么造得出崽子。
  主角受这个意思难道不是要跟主角攻玩到昏天黑地颠鸾倒凤吗?
  可是他是个纯情男孩啊?
  才刚满十八岁!
  系统是个经过积分升级,见过大风大浪的钮祜禄统,一脸饱经风霜地淡定道:像这种背景,搞纯纯谈恋爱本来就不太可能吧?
  这个要求无理取闹到就好像非要逼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攻下/半/身养胃只有遇见命中注定的主角受才能in起来一样离谱。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安利看了一个古早港片的片段,站街主角受被大佬看上在房间里准备嘿咻的时候后悔想跑,一开门被两个黑衣保镖按回床上霸王硬上弓,瞬间古早强那个纸那个爱的dna就动了,可惜大佬是个真中年大肚油腻男,qwq只能脑内换脸他老攻
  第115章 My Father,My Lord(9)
  亲爱的小姐,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工匠提着工具箱对着女仆露出一个称得上绅士的微笑。
  虽然在帽檐的遮挡下只能看清下半张脸,但是足够惹小女仆红了脸颊。
  有,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请,请讲。
  脸上生着可爱雀斑的小女仆紧张地抓皱了围裙,如果她这个时候胆子大一点抬起头来和男人对视的话,就会发现男人铁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男人顺手拉低了帽檐,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弯着一个勉强称得上温和的弧度:那边的钟楼好像上锁了,可以帮我打开一下吗,理查少爷让我来修上面的大钟。
  说是钟楼,其实很久没有什么人来过,那面巨大的铜钟也早就不走了。不知道二少爷那颗除了泡妞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家里的仆人本来就不该对主人的行为有过多猜测的,因此小女仆毫无戒心地擦了擦手掌心浸出的汗,细声细气道:那么请您跟我来吧。
  若是老教父还活着的时候,肯定不会白白遗忘这么一个绝佳的暗杀点。
  莱恩慢悠悠提着那个工具箱,手指在年久失修的扶梯上面沾到了一层细灰。
  他缓缓摩挲了一下还带着一层黑色手套的指尖,脑海里莫名想到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神父,因为笃信上帝,所以对所有人都傻傻地伸出援手。
  真的伸手逗逗他却发现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软弱可欺。
  小猫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莱恩的眉毛突然颤了颤。
  他想到杜瓦尔家那个蠢货小少爷是昨天把阮夭叫走的。
  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名义上是海岛最尊贵的家族,追根究底还是杀人越货起家的凶徒巢穴,一个弱到好像吹口气就能散架的亚裔年轻人进去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向来冷血的杀手先生一边面无表情地想那个笨蛋神父就算被人玩烂了也不关他的事,一边却忍不住起了要把雇主和任务对象一起干掉的想法。
  杀手先生顿了一下,把这种突如其来的暴虐杀意归结于仅存的一点可怜善心在作祟。给自己在未曾谋面的上帝面前挣一些情面而已。
  这么想的话,他好像可以勉强减轻点自己突然生起的怒火。
  早先收到的消息,那个懦弱愚蠢的小少爷平时最喜欢待在老教父给幼子盖的玻璃花房里。离钟楼不过五百英尺的距离。
  莱恩架好枪,从狙击镜里望过去,却看到一张比满室怒放的鲜花还要艳丽的脸蛋。
  杀手先生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阮夭觉得那块钻石像是有什么古怪魔力似的,盯得久了,便不由自主地朝它伸出手。
  光滑切面上浅蓝色的璀璨流光映得那双小鹿似的圆眼睛都被晕染成了幽蓝。
  细白手指在防弹系数极高的玻璃外罩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不可避免地震颤了一下,僵住不动了。
  怎么了?
  阮夭深切怀疑爱德华患有肌肤饥渴症,像只随时需要主人抱抱的小狗一刻不停地找机会和小神父肌肤相贴。
  如果主角攻看到这一幕的话会吃醋把他干掉的吧?
  阮夭怂唧唧地在心里嘤了一声。
  爱德华想探头去看那颗拿来向小神父献媚的钻石,却被阮夭下一个动作挡住了视线。
  我那个阮夭喉咙发紧,侧身遮住了展示台,我觉得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突然想起来教堂还有事,我要回去了。
  爱德华比阮夭要高出一个头,因此小神父要是想求人,就不得不抬起上目线看他。
  阮夭好像完全不知道他这样子有多招人。浅琥珀色的眼里像是覆着一层粼粼的水色,反着彩色玻璃窗的艳丽光彩,看得小少爷心里都恍惚了一下。
  好像童话故事里迷路的小鹿,圆眼睛无辜又天真,无知无觉地走进猎人一早布置好的陷阱。甚至还会因为猎人虚伪的好心用长睫毛亲吻沾满血液的捕猎器。
  你送我回去吧。小神父低着长长的眼睫,很紧张似的颤了颤,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了勾爱德华的衣角。
  撒娇一样。
  阮夭从来没有在爱德华面前露出过这么软弱的样子。他总是竭力在这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少年面前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表象来。
  其实阮夭也不想干这么崩人设的事,但是他怕再不走,小少爷可能提前没命了。
  小少爷情窦初开,刚谈上恋爱就没了也太惨了。
  阮夭还牢记着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矜贵的黑道小少爷已经爱上了那个嘴贱的要死却也牛逼的要死的杀手。
  这个副本的初始状态太过温和,以至于阮夭时常忘记掉自己处在一个怎样暗流汹涌的世界里。
  作为海岛上第一黑手党家族继承人之一的爱德华,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
  一枚阴险的红点正明晃晃地停在钻石的中心,宛如恶魔睁大的猩红瞳孔,下一秒就能蛰住倒霉蛋的心口,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阮夭不是没见过影视里的狙击红点,但是骤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那是正常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下意识的惊惧。
  他也不知道那枚红点是来自某个刚刚被吐槽过的老熟人,只是隐约察觉红点似乎看上了他的手指,故意逗留在神父还残留着花香的指尖,让阮夭总有一种随时会被从某个角落里射出来的子弹轰掉整只手的错误知觉。
  小神父的手指慌慌张张地蜷缩起来,连指尖都全部缩在了宽大的袍袖里,失去了目标的红点很快就以说的上是猥亵的角度晃了一下停在了阮夭的腿间。
  阮夭觉得小红点恍若实质,顺着袍子一路攀上来,像是冰凉的蛇伸出信子黏腻地舔舐着神父藏在禁欲黑袍下的温软皮肉。
  阮夭没忍住冒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这个样子其实有些反常,爱德华很轻易就能发现不对劲,但是总是温柔疏离的小神父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黏糊糊地主动伸手挽住了爱德华的手臂。
  这里这么大,我怕迷路。亚裔神父的英语还是不大娴熟,求饶的时候有一种生涩的卡顿,让爱德华想到女仆碗里化开的棉花糖。
  很甜,可以揉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阮夭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一下这个笨蛋小少爷,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给爱德华做肉盾,可惜小神父生的实在娇小,和爱德华比起来更像是一只当着大狼狗的面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小少爷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下,只是对小猫突然的黏人感到受宠若惊,晕晕乎乎幸福的好像踩在云上。
  阮夭这个时候就是当着他面把宝石塞口袋,他可能还会顺便帮阮夭打包,生怕锋利棱角划伤神父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