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转过身子,两手环上他的脖颈,垫着脚帮他整理衣领。
“领子翻进去了,都没感觉的噢?”
陈竹青不好意思的挠头,“就……没在意吧。”
舒安笑笑,揪着他的衣领,让他弯腰凑近自己。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发出一声好大的‘吧唧’。
“你好厉害,知识面广,说的话好有哲理噢。”
陈竹青被夸得脸红头晕,身子又弯下些,脑袋靠在她肩上,搂在腰间的手在这种暧昧氛围里不老实地探进衬衣,摩挲腰间细肉,激得舒安不自觉得颤了下,声音也跟着发粘,“你干嘛?”
陈竹青在她耳边笑,“到床|上我能教你更多。”
舒安的牙齿磨着嘴唇,小小声的,“梦欣一会要回来了,能不能晚上再……”
陈竹青早有打算,只是被她弄来的一窝小鸡仔打乱了计划。
他说:“不会的。我跟刘姐说了,今天让她教梦欣功课,梦欣马上要升初中了,应该多补补课。所以今天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时间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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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羊角岛还是西珊岛的未来规划里都多了一项旅游开发。
陈竹青要么伏案工作,一头扎进书堆数据里,要么泡在工地。
岛上的地形地貌他全烂熟于心,但对于岛上有哪些有趣的地方,有什么可以开发为旅游项目的,他还真答不上来。
他靠在椅背,看着那些枯燥的工程专业书叹气,“原来我是这么无趣的人啊……”
舒安的门诊挂号冷清,要是医院那边没安排她手术,她就会提前下班回家。
她和蒋主任都在计划生育组,但蒋主任的工作一点不受影响,除了两人专攻方向略有不同外,更重要的是舒安的医术和经验和蒋主任还差着一个银河系。
她从医院的图书馆里借出五本妇产科案例分析。
图书馆管理员提醒她:“有三本只是版本不同,内容应该是差不多的。”
舒安摇头,还是坚持把填写好的借书卡递给她,“还是有差的,第三版比第二版多了些b超彩图,但案例却没有第二版的经典。”
图书管理员愣住,嘴巴微张,不可思议地问:“舒医生,你全都看过吗?”
舒安仍是笑,谦虚地说:“粗略地扫过一遍吧。但很多内容都不记得了,所以才要借来反复看。治病救人嘛,还是要精细些。”
舒安抱着那些书回家,看到陈竹青不看书也不画图,颓废地趴在书桌上,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是早上起来没梳头,还是遇到难题,自己抓乱的。
她拿着梳子走过去,边帮他梳头边问:“遇到麻烦了?要不要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陈竹青直起身子,“安安,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趣的人啊?”
她以为是工程上有麻烦了,没想到是这种无聊的小事。
舒安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身边,“怎么会呢!你会画画、会弹琴,看过那么多小说,还懂浪漫,怎么会是无趣的人呢?”
“这些有什么用啊。对旅游又没帮助。”陈竹青还是叹气,他的技能也就哄女生开心有用,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
舒安完全不懂他的烦恼,捏着他的手,歪头瞧他。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的喜欢和仰慕多到快要溢出来。
这些技能能哄她开心。
那就不算没用。
陈竹青想到这,心情又变得晴朗。
他说:“筇洲工程院要求我们的设计多融合当地元素,为以后发展旅游业打基础。但我实在想不到,这种小海岛有什么可玩的。开放自然保护区吧,那边还有一块军事用地不太合适。难道让每个游客都来体验赶海吗?”
舒安点头表示赞同,“也不是不行啊。赶海不好玩吗?我呀,最喜欢赶海了呢!”
陈竹青皱眉,“倒也不是。就是这里保护动物太多了,种类又丰富,谁能记得住。要是不小心抓到什么不该抓的,可是会坐牢的。”
舒安鼻腔里转出一声冷哼,随即坐直身子,骄傲地拍胸脯说:“我都记得!而且是和毓敏姐核对过的,不会错也不会漏过一个。”
她继续给陈竹青出主意,“你们可以给村民的房子多设计一些客房。万一以后旅游业真发展起来了,房间可以出租给游客。就算旅游业没发展起来,现在西珊岛和筇洲通航了,还有工厂和养殖场,很多人选择回来工作。家里的房间多了,二代三代都有得住,多好。”
陈竹青越来越觉得跟舒安结婚真是捡到宝了。
她很聪明,出的主意全在点上,比办公室那些人要强多了。
舒安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展开,就知道是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背脊又挺直些,开心地和他邀功,“我是不是帮到你了?那你有没有奖励要给我啊?”
“有啊!”
舒安听到如此笃定的回到,心咯噔一下沉了,暗呐不好,慌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许提那种事。那种事是在奖励你,可不是奖励我。”
陈竹青拉下她的手,翻过来,在手背印上几个浅吻。
他环着她腰肢,把她勾到腿上锢住,“怎么,只有我爽?没让你舒服够是么?”见她咬着唇不回答,陈竹青倾身过去,压着她亲,“你要是说不舒服。那确实是我错了,没给够。嗯?怎么不回答?”
“啊!”舒安先是捂着自己的耳朵,看到他嘴角的坏笑,又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你不要再说啦!好讨厌呀。”
陈竹青嘴唇微张,伸出舌|头,扫过她掌心。
舒安收回手,故意往他衣服蹭,“脏死了。”
陈竹青松开她,站起身子,抓过一件薄外套挂在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今天虽然回来得早,但还有一小时天就要黑了。
舒安还没做饭,疑惑地问:“去哪啊?”
“去赶海!现在是涨潮。”
“不做饭了?”
“不做。梦欣在梁团长家,刘姐会负责的。我们玩完,去食堂吃饭。”
“梦欣好可怜。每次都没你支出去。”
“一个月有三十天那么长,我也就回来三四天,这么久见不到你,我才可怜。”
这里的房子毕竟是早年建的,隔音一般,舒梦欣年龄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懂事了,很多时候,陈竹青和舒安没法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
陈竹青每次回来,都会找理由把孩子往刘毓敏家或者丁玉芬家送。
刘毓敏这边还好,丁玉芬就很懂,每次陈竹青送孩子过去,她都会朝他挤眉弄眼的,小声揶揄道:“陈总工和舒医生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啊。”
陈竹青也大方地认了,隐晦地回:“嗯。当年我追了很久才追到她的,当然要好好对她。安安害羞。嫂子以后别再她面前说这事。”
丁玉芬大概是没想到他能回,‘哎哟’一声,捂着左半脸,说:“我牙都被你酸倒了,疼得厉害,哪有心思传闲话。”
舒安被他牵着手,在沙滩上慢慢地压着他的影子走。
刘毓敏把西珊岛上的珍惜动物分了等级,制作成彩页宣传册。
册子分到各个渔村,部队和医院的活动室也各有几本。
由于村民识字的少,刘毓敏还会定期开宣传讲座,教他们辨认、保护珍惜动物。
医学系要背的知识点很多。
每次到期末,舒安都能听到图书馆有人在哀怨‘就是不想背书才选的理科,结果考上大学,理科不能放,要背的比文科还多’。
东西背得多了,逐渐掌握了技巧,再背新东西就不那么难。
舒安只看过几次,就把册子上的东西全记下来了,包括那些动物的习性和生长环境。
刘毓敏一开始还不相信,说要考她。
她拿来小册子,用手遮住图片,要舒安说文字的内容。
舒安仰着头,边回忆边说,虽然不是一字不落,但主要内容都说上来了。
刘毓敏惊得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夸道:“好厉害。”
舒安笑笑,“五年医学不能白读啊。”
现在,舒安拉着陈竹青在海边走,才走出十几米,就在浅滩看到五六种等级不同的保护动物。
舒安边教他辨认,边把那些困在浅滩的小鱼用手掌捧起,往远海扔。
黄昏是海鸥归巢的时候。
夕阳烤热沙滩,远处海浪翻涌,无数海鸥在头顶盘旋。
这本是一副极美的夏日海景图。
但对于那些生活在浅海的鱼类来说却不是那么美好。
夕阳不再刺目,却依然明亮,足够照亮海面,照清海里的情况。
不少海鸥选择这个时间捕食。
舒安看海鸥那么多,不敢用扔的,弯下身子,将合拢的手掌慢慢没入海水,让掌心的小鱼游进海里。
做完这些,她立刻挽着陈竹青离开。
陈竹青不解,“怎么突然走得那么快?”
舒安低着头,不停推他,“我可不想看到好不容易脱险的鱼又落到海鸥嘴里,一天经历两次苦难,太惨了。”
陈竹青安慰道:“没事的。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舒安撇嘴,“那它也不会记得我救过它咯。”
陈竹青知道她是在说笑,仍是很配合地弯腰去亲吻她的头顶,柔声安抚:“你的善良,我看到了,很动人。”
这个时间,沙滩上的人不少。
尤其是他们提着桶走到靠近树林时,好几个本地村民在那钓鱼。
海岛很小,可讨论的话题就那么些。
那些人看到舒安走过来,毫不避讳地说她是‘缺德的刽子手’,还拿眼神指点她。
她们特意压低了声音,但呼啸的海风没卷走那些话,反而把悄悄话送到了舒安耳边,打在她心里。
这个称呼,陈竹青是第一次听。
一时竟愣在那。
几秒后,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伸手要去遮舒安的耳朵。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