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蒋声声在学校小卖部随手买了一板黑巧给蔚燃。
早上去他办公室把巧克力递到他面前，他拿着巧克力左看右看，故意找麻烦：“怎么买了黑巧？挺苦的。”
蒋声声看他脸上明晃晃写了两个字：挑刺。不由撇撇嘴：“是你自己说买什么巧克力都可以。”
蔚燃撕开巧克力包装袋，掰了一片扔进嘴里，嚼了两下，说：“太苦。”
蒋声声说：“你不是对牛奶过敏么，只有黑巧里没有牛奶成分。”
蔚燃喉咙里闷出一声低笑：“你对我倒挺上心。”
蒋声声不跟他笑嘻嘻：“蔚总，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蔚燃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把孙翩喊进来。”
蒋声声出去跟孙翩说蔚总喊他进去，接着就坐回到自己的工位，董夏见她没什么表情，心中微凛，猜测是不是自己的小报告起作用了，蔚总先找蒋声声训话再找孙翩训话，这是要整治他们的前奏。
董夏忍不住暗爽，同时又有点儿担心孙翩会因此给她穿小鞋，暗爽担心之余还有点小愧疚，毕竟蒋声声人不错，孙翩也算得上一个好上司，但她很快就收起无用的愧疚，毕竟她努力了很久才走到今天，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被蒋声声取代。
十几分钟过后孙翩从蔚燃办公室出来，脸色不大好，蒋声声没在意，只听孙翩把董夏喊进了小会议室，她当孙翩是去给董夏布置工作，谁知等董夏从小会议室里出来，蒋声声却发现她眼圈红红，明显刚被训过，她有点诧异，没想到孙翩竟然也会发脾气骂人。
想到董夏先前几次对她的关心，蒋声声觉得自己有必要也安慰安慰董夏，看董夏坐回工位，她便凑过去递给她一杯牛奶：“请你喝。”
董夏没忍住扭头瞪了蒋声声一眼，蒋声声吓一跳，看她眼露凶光，心脏忽地紧了紧。
她那乖乎乎的受惊小模样落进董夏眼里，又让董夏不自觉愧疚起来，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存在竞争关系，她是真挺喜欢蒋声声这种没有攻击性的小甜包，她心里无奈叹气，收下蒋声声的牛奶，说：“谢谢。”
一早上工作气氛都不大好，中午蒋声声跟董夏一起去食堂吃饭，董夏全程不说话，她便就只好默默看手机，正一边吃饭一边刷论坛帖子，微信新消息跳出来：
蔚燃：「下班晚点走，晚上一起吃饭」
蒋声声今天早跟奚源约好要帮他过生日，直接回了蔚燃：「晚上约了朋友」
蔚燃：「又是你那个室友？」
蒋声声：「其他朋友」
蔚燃：「男朋友女朋友？」
蒋声声：「这个跟你没关系」
蔚燃没再发消息过来，蒋声声收起手机开始专心吃饭，抬头发现董夏在看她，她愣了下：“怎么了？”
董夏摇摇头，扒了一口饭，又小声对蒋声声说：“早上瞪你的事，对不起啊。”
蒋声声根本没放在心上，笑着说：“没关系。”
上了一天班，到了下班点，蒋声声和林茉莉一起去拿她前几天订好的蛋糕，接着才拎着蛋糕回学校，林茉莉问她：“奚源生日，你不直接去找他，还回学校干什么？”
蒋声声说：“他来我们学校过生日。”
林茉莉意外：“他学校离我们学校挺远的。”
蒋声声：“是挺远的。奚源知道我找到工作了，说怕我跑来跑去耽误明天上班，就说他直接过来，在我们学校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给他过生日就行。”
林茉莉点点头：“哦哦，奚源对你真好。”
等蒋声声林茉莉到女生宿舍楼下，奚源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林茉莉远远看到那一道挺拔背影，忍不住拽了下蒋声声胳膊，说：“你们家奚源看着冷帅冷帅的。”
蒋声声说：“奚源不冷。”
林茉莉笑：“对对对，对你不冷，对你只剩帅。你俩拿的是《这个帅哥不太冷》剧本。”
蒋声声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忍不住皱了下眉：“你别胡说，我把奚源当半个亲人，他也把我当半个亲人。”
林茉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两人走到奚源面前，蒋声声喊了奚源一声，奚源回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彼此简单说了几句话后，林茉莉就识趣离开，等她告别蒋声声走进女生宿舍，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是本地的一串陌生号码，她接通放去耳边：“喂。”
那边说了几句话，林茉莉腰板瞬间挺直：“蔚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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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声声和奚源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家咖啡厅开在图书馆旁边，是她们学校一个老教授的女儿开的，生意一般，但食物口味却还算不错，就是价格对学生来说略微有点高。
她把蛋糕放到一边，拿起菜单给自己和奚源分别点了两份牛排套餐，奚源问起她的工作，蒋声声没提蔚燃，就简单说了说自己的工作内容。
两人聊了会儿天，奚源又提起江勋欠高利贷的事：“刚才看林茉莉心情不错，他男朋友的事解决了？”
蒋声声点头：“算是解决了吧。”
奚源担心蒋声声会卷进去，问她：“你没插手吧？”
蒋声声迟疑两三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插手，就答非所问道：“林茉莉找我们公司ceo借了钱，先把高利贷的债给还清了，欠ceo的钱慢慢打工还。”
奚源不知内情，说：“那你们公司还挺人性化。”
等牛排吃得差不多，蒋声声就把蛋糕腾到桌子中间，她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盒，又很有仪式感地把彩色蜡烛一根根插上，插完蜡烛发现没有火，奚源不抽烟，身上肯定是不会带打火机的，她就想去找旁边的同学借，奚源叫住她：“就这样行了。”
蒋声声说：“蜡烛不点燃，生日愿望实现不了。”
奚源笑笑：“我的生日愿望又不靠蜡烛。”
蒋声声好奇，身子往前凑了凑，问：“你有生日愿望？是什么啊？考研成功？”
奚源说：“想交女朋友了。”
蒋声声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想交女朋友。”自从高中和周佳纯分手，她就没见奚源再交过女朋友。
她没发现此刻奚源看她的眼神有多深邃，局外人一样地问他：“最近是不是遇上喜欢的女生了？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的？”
奚源摇摇头：“认识挺久了。”
蒋声声意外：“认识挺久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奚源轻轻笑了下：“你认识。”
蒋声声张张嘴，心里有了猜测，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喜欢周佳纯？”
奚源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过来问她：“你呢？马上也要大学毕业了，想没想过谈场恋爱试试？”
蒋声声表情顿住，奚源的话让她下意识想起蔚燃，眼里的神采淡去几分，蒋声声轻轻叹气：“我想谈也得人愿意认真跟我谈。”
奚源搁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僵：“你......有喜欢的人了？”
蒋声声挺苦恼，说：“有是有，就是对方好像没那么喜欢我。”
奚源眼睫轻颤，有种酸酸的感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他强作镇定，说：“我们声声这么好的女孩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蒋声声无奈地笑了笑，无心说道：“我高中那会儿傻乎乎跟你表白，不是也被你拒了吗。”
奚源心脏猛地一缩：“我......”
“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嘛，你说过，在你心里我就跟奚袖一样。”蒋声声早已放下，此刻并不觉得难堪，反而当成一件趣事来说，“可我不知道他把我当什么，反正不会是妹妹，他好像......”
蒋声声说不出口，蔚燃好像只把她当成一件可以随手把玩的消遣物。
她低下头：“我不想喜欢他了。”
奚源只觉得被人狠狠照着心脏猛捶了一拳。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把蒋声声当成奚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延续，他对蒋声声是兄妹之情。可自从蒋声声高中跟他告白，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他当时拒绝了她，甚至为了压下因蒋声声的表白而涌起的那股陌生的情愫，他在两天后收下周佳纯的情书，和周佳纯谈了一段不痛不痒的恋爱，企图撇除干净心里对蒋声声的那点杂念。在他看来，蒋声声就是奚袖，他不该对自己的妹妹有男女之情。
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把蒋声声和奚袖剥离开来，可现在......蒋声声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很明显那个人不再是他。
奚源五指收拢，勉强克制住自己的那点慌乱苦楚，没让蒋声声看出他今天的反常。他若无其事地冲蒋声声笑笑：“好了，别不开心了，我准备许生日愿望了。”
蒋声声连忙收拾好心情，点点头：“嗯，你许。”
奚源看着蒋声声，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蒋声声每天都要开心。”
蒋声声定定看他，奚源伸手过来揉揉她脑袋：“别不开心，不然对蛋糕多不礼貌。”
蒋声声闻言慢慢弯起眉眼，最后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我会开开心心地享用这些蛋糕，绝不辜负它的美味。”
话刚说完，砰砰砰的沉闷响声就突然在蒋声声耳边炸开，她下意识扭头去看，只见他们这桌的玻璃窗正被人从外面哐哐哐一通乱敲，与其说是敲，倒不如说是泄愤般地砸，而那握拳砸窗的神经病正是一脸怒容杀气腾腾的蔚燃。
第33章
蒋声声当场愣住，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蔚燃，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她张了张嘴，想问蔚燃怎么会找来这里，随即又意识到隔着窗玻璃，蔚燃大概率听不见她说话，对面奚源声音传来：“认识的人？”
蒋声声这才看向奚源，说：“...我同事。”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蔚燃已经推开咖啡馆的门径直朝他们这桌走来，他的出现引起了店里零星几桌人的注意，蔚燃本就有一副出众的皮囊，气质又是独一份，很难不引人注目。但他此刻的扎眼却成了蒋声声的苦恼，她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因为蔚燃的到来成为全场焦点，供人看热闹的焦点，这令她无所遁形。
果然，蔚燃刚走到他们这桌就态度嚣张地冲她抬抬下巴，不客气地说：“往里边儿坐坐。”
咖啡馆的座椅都是两人座软皮小沙发，蒋声声本来跟奚源一样坐小沙发正中间，现在听蔚燃这么说，蒋声声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只好乖乖往窗户那儿挪了挪，刚给蔚燃腾出位置，他就非常不见外地坐过来，同时一条胳膊从她背后横过，大手贴住她腰身，将她整个人往他身上带了带，她瞬间靠去他身上，不自在地挣了挣，低声：“蔚燃！”
蔚燃从林茉莉那儿得知蒋声声今晚要给自己的“男发小”过生日，他本来没想过来，开车准备回家，但车开着开着就莫名其妙开来b大，来都来了，他索性就过来看看。谁知刚找到图书馆旁边的咖啡馆，就见蒋声声冲她男发小正笑得合不拢嘴，那表情别提多灿烂，男发小更过分，一个劲儿地摸蒋声声脑袋，两个人就差抱一起滚成团，蔚燃心里突地腾起一股无名火，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出敲玻璃的傻逼事儿，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蒋声声旁边的玻璃上砸了好几下，看到蒋声声和其他男人举止亲密，他心里挺烦躁。
此刻锢着蒋声声的小细腰不肯放，不爽地挑眉质问：“白天刚给我送完巧克力，晚上就来这儿跟小白脸幽会吃蛋糕。蒋声声，你养鱼呢？”
蒋声声没听懂养鱼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气得瞪蔚燃：“你别胡来，这里是公共场合。”
奚源一开始没认出蔚燃，上次在s市第一次见面，蔚燃衬衫挺括西裤修直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今天他穿一身材质柔软的休闲装，气质与那次有些出入，但他一开口，奚源就回想起那种败类感，又见他揽着蒋声声的腰，奚源眉毛就拧起来：“又是你。”
蔚燃却没理奚源，直勾勾盯着蒋声声：“你多大了？懂不懂要跟异性朋友保持距离？”
蒋声声红着脸呛声：“你跟霍美梨不也这样。”
蔚燃语带匪气：“我摸霍美梨脑袋了？对霍美梨笑那么灿烂了？”
当着奚源的面被蔚燃这么欺负，蒋声声又羞又恼：“你也是异性，我跟你才最该保持距离。”
蔚燃撩眉：“我不一样。”
他们的对话像极了情侣，又或者是暧昧中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男女，奚源不可能看不出端倪，再联想起蒋声声之前说喜欢上一个人的事，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他看着蒋声声旁边那个自大又强势的男人，不禁在桌子底下默默握紧拳头，问蒋声声：“声声，你跟他真的只是同事关系？”
蒋声声正气恼于蔚燃的蛮横，听了这话就没好气地回：“我跟他没关系！”
蔚燃不轻不重地啧了声：“没关系你在湖上跟我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