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特助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从掀开一个口子开始，他就直觉这里面有隐藏得很深的秘密。
寂静的房间内，唯有翻阅纸张的声音。
苏特助凛神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只觉得自己这会儿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零五年，她突然辞职，带儿子去换肾。邻居们的回答都相同，说张慧是筹到了一大笔捐款。”
“我查了现有的捐款渠道，张慧提现的只有几万，根本不足以支撑换肾需要的资金。”
“关于太太的母亲，她当年在那家医院里住过两个月，住的是……”苏特助咽了咽唾沫，“产科。”
他几年前就成为周疏行的助理，老板、老板母亲和梁家的关系他比许多人都清楚。
就是这样，他都不知道沈向欢居然还怀孕过。
他搜索当年新闻，倒是有很多捕风捉影的猜测，毕竟沈向欢当初是国内影后，又嫁入豪门，狗仔们喜欢偷拍。
只不过偷拍到的图并不清晰，毕竟是十六年前的设备，而且不少都已经被删了。
显然是故意瞒住的消息。
这在娱乐圈里也是很正常的事。
“张慧离职那年，是沈女士入住那年，沈女士还没出院，她就自己辞职了，一年后才回来的。”
“你查张慧就可以，其他的不用管。”周疏行沉声道。
“是。”
苏承一离开，周疏行屈指扣向桌面，皱起的眉峰映得眉骨深邃，情绪难辨。
这件事，恐怕问自己母亲能问到什么。
-
与此同时，梁今若到了意大利。
经纪人和助理小薇在机场接到她，看见她现在比之前还要美，惊呆了：“这么久没见，更漂亮了。”
“仙女都是越长越美的。”梁今若摘下墨镜，“你说的展览什么时候开始？”
经纪人说：“明天上午就开始，你的那幅《日出》也在，和你老师的画在一起，位置很好。”
梁今若莞尔，“我这是沾了老师的光。”
也不知道是自己幸运，还是天赋好，拜了大师当老师，而且她还算是关门弟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进步非常快，每个月的画都与前一个月有明显的差距。
“这多好，师徒一起。”经纪人喜滋滋的，“这回展览过后，你的名头肯定更上一层楼。”
梁今若原本不打算管国外的事业的，但是经纪人说这次的油画展很好，让她来。
正好手头也没事，她就没拒绝。
这次的油画展在佛罗伦萨举办，展览上汇聚了多位知名画家的作品，不乏大师与新星。
佛罗伦萨被称为欧洲最浪漫的城市，艺术气息浓厚，教堂、博物馆与美术馆遍地，入目之处都可以是画。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翡冷翠。
梁今若以前只来过旅游，和经纪人从车上下来后，就听见一些路人的意大利语。
她不由得想起周疏行当初那句露骨的台词。
“在路边发什么呆？”经纪人一回头，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儿，面颊微粉。
“在想大卫像。”梁今若随口胡掰。
“我听说这里大卫像有三个，不知道真假。”经纪人也被带着转移话题，“反正我对雕塑没兴趣。”
小薇点头：“若姐肯定和我们不一样。”
梁今若正经点头，实则不好意思告诉她们真相。
回到酒店里，小薇出去买东西，经纪人则去和油画展负责人那边交流展览的事。
梁今若一个人趴在床上，国内都有时差，她只能给周疏行发消息：【我今天也到欧洲了。】
过了会儿，对面回复了。
散财老公：【玩？】
梁今若打字：【搞事业！我要参加油画展的！】
散财老公：【恭喜？】
打什么问号，梁今若对他的意大利语心心念念，邀请：【我允许你过来看画展。】
周疏行哂笑。
他垂目，指尖轻敲。
【中世的生意版图不包括佛罗伦萨。】
这里居然没有，梁今若很失望，回复：【这样不行，我以股东的身份要求中世快点拓展这里。】
散财老公：【暂时不能。】
梁今若不理他了。
-
没多久，小薇带着日用品归来，兴冲冲道：“若姐，外面好热闹，好多帅哥美女，你要不要出去逛一圈？”
梁今若坐起来，眼波轻漾：“是你想逛吧。”
小薇脸红：“我第一次来这里呢。”
“那得满足小助理的心愿。”梁今若捏了捏她的脸，粲然一笑：“走吧。”
此时已经下午，她换了件长裙，和小薇去外面逛街，最后日落时坐在河畔咖啡厅里喝咖啡。
天色渐暗，波光粼粼的河水在夕阳映照下变成金色，晚霞倒映其中，又变成绯色。
梁今若看得入神，小薇在对面偷偷用相机拍她，镜头里美轮美奂。
直到手机响了声，梁今若回过神。
竟然是周疏行的消息。
散财老公：【[位置]】
大晚上隔空发送什么位置，她点开聊天框，微微一怔，位置定位是佩雷托拉机场。
它属于佛罗伦萨。
周疏行来了？！
梁今若看见聊天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中。
很快，跳出新消息。
散财老公：【如约而至。】
第43章
看清四个字，梁今若还愣了下。
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周疏行应的是邀请他看画展的约——他当时都拒绝了。
梁今若回复：【不是来不了吗？】
中世在这儿没生意，他出差过来做什么，而且居然几个小时时间就到了。
周疏行微挑眉，【我说了不来么？】
好像是没有。
对面的小薇正打算拍两张夜景照，忽然看到镜头里梁今若扬起的唇边弧度，很快又压下去。
若姐很开心吗？
梁今若也有模有样地给周疏行发了个定位。
小薇收好相机，问：“若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等会儿。”梁今若才刚发定位，走了不太好：“你不是拍得挺开心吗，给我看看。”
相机里的照片横跨下午到天黑的时间。
她今天穿的长裙色彩艳丽，最适合这种风格的建筑，拍出来有如超模艺术片。
梁今若传了一张日落的照片到手机里，然后发给周疏行：【你没看到的日落。】
车上，周疏行回复：【现在看到了。】
苏特助今天陪在车里，正在查画展的事儿，他对梁今若的小马甲当然是清楚的。
只不过网络上并没有透露lune参加画展是哪幅画，毕竟lune是新秀，她画过什么，很少人知道。
倒是她的老师，在艺术届很有名。
苏特助本以为这是个艺术展，看到某条新闻时，咦道：“老板，原来这个画展里的画都是可以出售的。”
“嗯。”
他听见老板略带敷衍的声音，抬头从后视镜看过去。
后座上的俊美男人正在玩手机，手机上震动声没断过，苏特助一下子就明白了。
和梁总发消息呢！
天知道，几小时前突然收到老板消息要去佛罗伦萨，他一脸懵，不知道去那里做什么。
梁今若：【你不是在这里没生意吗？】
周疏行手指轻动：【周太太不是要求拓展中世的生意版图，我来考察一下。】
过了会儿，梁今若回复：【那你考察几天？】
周疏行勾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