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子哭诉道：“小伙子，清水村的村长把我打伤了，我来找书记主持公道。”
“书记等下就来了。”小干事抱着文件离开，准备去请示林书记怎么处理。
没走几步路，便看见林书记和他媳妇来了，连忙说道：“书记，来了一个老太太找您。她说是被清水村的村长打了，让您给做主。”
林书记一愣：“这种纠纷，让她报警处理。”
第20章 江蜜请来的托
“等一下，这件事我来处理。”林母制止小干事，看他手里拿着文件：“你先去忙。”
小干事点头离开。
“你昨天回家，我们都睡了。今天跟你过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林母与书记林永祥站在院子里的花坛边，四周都没有人，她低声说道：“大姐昨天不是让我替澜清去清水村相看吗？中间人把赵家捧得很高，我昨天去看觉得还行。没想到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实际上人品不行。”
“澜清的工作性质，他需要找一个贤内助，家教品德要排第一。”林永祥不赞成道：“以后相看前，你们先去走访摸底，风评没问题再相看。赵家品行不好，根本不用再考虑，你给大姐去个电话。”
“我给大姐打了电话。”林母望向办公室，看见脑袋上裹着白纱布的刘婶子，她在门口的位置探头探脑：“我昨天看到这一位老太太在江家闹事，她被打也是有原因。”
林母将昨天江家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林永祥。
“报警协调也只是赔偿，对江家影响不太好。刘婶子就是个泼皮无赖，说不定还会想跟江家扯皮。”
林母心里有了盘算：“我去调解吧。”
林永祥摆了摆手，心里对江春生有几分同情。
林母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办公室。
小干事正好也在，朝林母喊道：“嫂子，你来了。”
刘婶子一看到林母，认出是赵母请的贵客，她的眼睛顿时亮了：“小伙子，她是谁？”
“这是书记媳妇。”小干事是个机灵的，连忙走出去，顺便带上门。
刘婶子一听，哎哟喂，心里别提多美。
这可是自己人啊！
“同志，我是清水村的，大伙都叫我刘婶子，我跟赵家关系好。”刘婶子攀近乎，一笑起来，脸上的肉挤在一起，伤口疼得她的表情扭曲一下。
她捂着脸，怨愤道：“江春生仗着自己是村长，没人能压到他头上去。他们一家子把我打了一顿，薅掉了我的头发。你看见他们的嚣张劲儿了，可得给我做主啊！”
“你的情况我了解，给你主持公道恐怕有点难。”林母心里明镜似的，刘婶子不知道报警这一回事。
只知道有事找村长，在村长那儿遭了罪，就村长找上一级。“你知道寻衅滋事罪吗？”
刘婶子脑袋发蒙，干瞪着两眼看向林母：“江春生打我是犯了寻啥事的罪吗？”
“寻衅滋事罪是79年发布的律法。”林母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刑法书，翻到第二百九十三条，摊开放在刘婶子的面前：“你看这上面写的很清楚，辱骂、发泄情绪、逞强耍横，还有无事生非，这些行为是犯了寻衅滋事罪，要判刑坐牢的。”
刘婶子一听心里害怕，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唇都发白了。
她不认字，但是听得懂。
昨天是她先辱骂江蜜，逞强耍横。她泼辣惯了，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也是犯了罪，而且还要坐牢！
“可……可是，她打伤我了……”刘婶子太过恐惧浑身都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带着希翼之光：“同志，他们一家打伤我，我不要去坐牢吧？他们一家要去坐牢吧？”
林母指着一行小字：“你看这里有写，受害者故意引发、激化的矛盾，导致对方动手，可以不负责。”
刘婶子心凉了半截，完全是她挑事在先。
她盯着硬壳刑法书，大字不认一个，但是对林母很信任，一点都没怀疑林母的话。
“你们邻里的纠纷，不归我家老林管。”林母真诚的提议道：“不如我给你报警？”
“不……不用。”刘婶子害怕坐牢，哪里敢要公道啊，立马站起来，“我也没有多大的事，就……就算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林母说啥，匆匆跑了，就怕慢一步，林母多管闲事去报警。
林母看刘婶子被吓唬走，低头看向其中一行小字：“因家庭、邻里等纠纷，实施殴打、辱骂……行为的，一般不认定为寻衅滋事。”
林永祥进来，看见媳妇将一本刑法书放回书架：“处理好了？”
“嗯。”林母抚一下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她应该不会闹腾了。”
林永祥明白过来，恐怕那位妇人被糊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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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江蜜白皙的脸颊晒得红扑扑的，额头上布满汗水。
她继续挑着一担蔬菜去农贸市场，正值上午的时间，好的摊位被人给占去。
江蜜将担子放在门口，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诶诶诶！这里不能摆摊，去市场里面的流动摊位。”收费大姐冲着江蜜走过来，看她转头四处张望，“看啥看，说的就是你……哎？”
大姐看清江蜜的脸，惊喜道：“姑娘，是你啊！你不是说卖完了，没有货了吗？”
江蜜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前天是为了开张，特地夸大了说。
前天的菜卖得好，买回去的人，肯定会宣传一下。
估摸着会有不少人来买，她不想失去这个市场。
江蜜声音清脆道：“大姐，之前是卖完了。我昨天不是没来吗？特地去进货了。我和菜农磨破嘴皮子了，西红柿和黄瓜才又各弄来三十斤。”
大姐往筐里一看，一只竹箩里一半黄瓜，一半西红柿。另一只竹箩里装着青辣椒和茄子。
“你这茄子咋是长的？”大姐拿起一根瘦长的紫茄子，表皮光滑锃亮，摸在手里就觉得皮很薄，她的指甲忍不住去掐了一下，果然掐破一个指甲印。她惊奇道：“这长茄子和咱们地里种的圆茄子不一样，皮特别薄！”
“我卖的长茄子比圆茄子水分足，吃起来更松软细腻。”江蜜推销道：“一毛五一斤，要不要来两根？”
大姐之前吃了黄瓜和西红柿，口感没得说，特别信任江蜜：“行，给我来两根茄子，半斤辣椒。”
“辣椒也是一毛五分钱一斤。”江蜜这次带了秤，称好放在大姐臂弯里的竹筐，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七分钱递过去：“茄子一毛五，辣椒八分钱，一起两毛三分钱，我再给你七分钱，正好三毛摊位费。”
大姐收了钱，准备走的时候，发现篮子里多了一根黄瓜和西红柿。
她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太客气了，本来就不够卖，还送给我做人情。”
“我和大姐有缘分，每次都是你给我开张。这点东西送给你做零嘴吃，反正不值几个钱。”江蜜起了结交她的心，给自己建立人脉。
“成，我领了你的心意。”大姐一转身瞧见上次推自行车的大婶，连忙热情地走过去：“这位大姐，前天在这卖黄瓜的小丫头来了，你要买她的菜吗？”
顾婶子回头望去，看见江蜜对她笑。
“呃……”顾婶子看着大姐篮子里的辣椒和茄子，有点怀疑她是江蜜请来的托。
第21章 流氓罪
顾婶子走到江蜜面前，笑容很和蔼：“小姑娘，我买了水黄瓜和西红柿回去，家里的人吃了都赞不绝口。我发现吃了之后，皮肤真的有变好了一点。”
“你的皮肤本来就好，一根皱纹都没有。”江蜜凑近了看一眼，笑容清甜道：“您今年四十岁不到吧？”
“我五十多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年轻。”顾婶子被江蜜嘴甜哄得心花怒放：“我侄女吃了之后，还特地来市场找你。”
“最近这半个月，我每天都会来，她可以来这儿找我。”江蜜说到这里，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突然反应过来：“你的侄女姓林？”
昨天回门的时候，林桂芳帮她说话，特地提起在县城姑妈家吃过水黄瓜和西红柿。
“你认识芳芳？”顾婶子惊讶。
“我家在清水村，我爸去乡公所开会，我见过桂芳几面。”江蜜觉得世界太小了，还真的是缘分使然：“昨天她去清水村帮我解了围。”
“芳芳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她的朋友送了黄瓜和西红柿给她。”顾婶子意外过后，笑容更真切：“没想到她说的朋友是你，真是缘分了。”
江蜜笑了笑，没向她推销。
顾婶子看到竹筐里的茄子和辣椒，都是一些新鲜货。
昨晚林桂芳向顾婶子说起过江蜜的遭遇，并且还夸她的厨艺好。
顾婶子看着江蜜白净的小脸，一双桃花瓣形状的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一样下弯，漂亮又水灵。可惜结婚了，不然倒是可以和她儿子相看一下。
“我夫家姓顾，你可以叫我顾婶子。”顾婶子站在江蜜旁边，提起一件正事：“我是红旗小学的校长，很多孩子中午带饭来学校吃。平时稍微好一点，冬天的时候饭菜都冷了。我们开会调研过，决定建立食堂。食堂在下个学期会正式使用，到时候需要菜农供应。”
“学校食堂不承包出去？”
“不承包，请厨子来做饭。”
江蜜心里一动：“你是想让我去送菜？”
“是啊，学校肯定会考虑成本。你的菜卖的太贵，恐怕不会在考虑范围内。”顾婶子没抱多大希望：“我们买的多的话，你的菜最低价是多少？”
江蜜反问道：“你们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顾婶子一听就是有戏：“肯定要低于市场价一两成。”
“我觉得可以。”江蜜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学校食堂消耗的菜量大，而且是长久买卖，薄利多销也不错：“你要的菜，我都能提供。”
“行！这么说定了！”顾婶子问了联系方式，买了一些菜走了。
江蜜卖的黄瓜和西红柿早就传开了，上次没买到或者买少的人，心里特别遗憾，这次又见到江蜜，毫不犹豫的过来买。
有人问：“你的菜好吃，咋不卖给饭店？大热天的，也不用挑着出来卖。”
江蜜挑起一担空竹箩，回应道：“饭店有固定的菜农供货，我不去凑这个热闹。”
一般供货商或多或少和饭店负责采购的人沾亲带故，她降低价钱也不见得有用。
大棚菜没有搞起来，她也不好去蹲饭店。
如果人家要看菜园子，她总不能把空间敞开在他们面前。
江蜜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一担竹箩放进去，摸出一根黄瓜。
她转身准备走出巷子，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脸色潮红的站在巷口，盯着她手里的黄瓜。
这是想买她的黄瓜，一路跑着追过来的？
江蜜嘴张开了，准备将黄瓜递到嘴边，在男人的注视下愣是咬不下去。
只见中年男人手搭在墙壁上，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地，然后一头栽倒下去。
江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