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呆呆地看着她:“那要何时才能生?不是已经成亲,已经双修了,随时都能生吗?”
萧九辰嗓音慢悠悠从头顶传来:“我们何时双修了?嗯?”
花兮心一横,豁出去了:“我骗你的行了吧!!!都是我骗你的!我们从来没有双修过!”
大总管脸上现出天崩地裂的神色来:“怎会这样……怎会……还未……尊上!!!”
小浣熊嘟囔着:“萧九辰不行啊。”
稚京嘀咕道:“谁说不是呢。”
萧九辰冷冰冰的眼风扫过来,两人抱在一起像是报团取暖的小鹌鹑似的鸦雀无声。
大总管痛心疾首:“殿下,您与其按照天族的规矩行事,不如按照妖狐族的风俗,我听闻妖狐一族,六百余岁,都够生一窝崽子了。”
小浣熊不怕死地从稚京背后探出头来:“大错特错,你从哪听到的风俗?要问妖谷的事情,为何不问我?”
花兮立刻指着小浣熊道:“对啊!你一个魔族懂什么妖狐,你让小浣熊说话!”
小浣熊大声道:“妖狐族可他妈能生了,六百岁,何止生一窝,都四世同堂了!去过青丘吗,漫山遍野全是狐狸!”
花兮:“……”
大总管丑陋的面容拧在一起,仿佛更心痛了:“四世同堂……”
花兮在萧九辰怀里疯狂挣扎,拳打脚踢:“放开我!让我跟他拼了!让他看看我是妖狐还是神女,我告诉你花将离今日跟妖狐断绝关系,生是神女死是神女!让他生!他那么想生怎么不自己生!”
她噼里啪啦一通乱打,都打在了萧九辰身上,萧九辰哭笑不得,两手插在她胳膊下,把她像只小狐狸似的拎起来,拎到一边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
花兮气得上头:“你为什么帮着他,不帮着我!”
萧九辰温和道:“他是石头化成的精怪,你打他,疼得不是他,是你。”
花兮望着他垂下的金眸,一愣:“对哦,简直岂有此理。”
萧九辰慢条斯理地转着骨戒:“你想怎么打,我可以帮你。”
大*t 总管:“……”
大总管痛苦地蜷缩起来,像是一块货真价实的伤心石。
花兮一下子犹豫起来,萧九辰见她心软的神色,抬手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抚起她的脸颊,低声道:“想一想,嗯?”
他突然低头,亲上了她的嘴唇。
柔软的唇瓣被细致地描摹,像是被暴雨中娇嫩的花瓣,炽热缠绵的鼻息如雾一般交织,一寸寸地深入,轻柔地含住软嫩轻颤的舌尖,舔舐过展开的花苞里每一处不曾被触碰过的柔软,卷挟着勾走清甜的津液。
指尖缓缓探入发丝深处,宽大的手掌抵着她的后脑。
像是一脚踏空,坠入一片滚烫沸腾的赤金色的海洋。
他亲得温柔而投入,堪称旁若无人。
仿佛无数烟火在脑子里炸开,花兮倏地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就感到萧九辰抵在她的唇畔,轻轻笑了一声,笑得声音很低,烫得人耳朵通红。
她竟然起了一丝好胜心,挣扎着试图反亲回去,唇舌却被温柔地覆盖住,焦躁的难耐的蠢蠢欲动的情绪都被不动声色地咽下,像是包容的浪潮更进三分的覆上来,慢慢地攥取每一分可以掠夺的空间。
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只是无意识地微张着柔软湿润的唇瓣,长而柔软的睫毛轻颤着,软烫得像一朵任人采撷的花蕊。
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压抑着试图挣脱而出的侵略和危险的□□,耐心地落在唇间,只是厚重而温柔的吻,如山一般缓缓倾倒。
直到萧九辰缓缓松开她,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花兮才像是大梦初醒,突然想起来还有别人。
大总管蹲在地上像一块庞大的镇山石,眼睛发射着出奇快乐的光彩。
稚京的眼睛睁得溜溜圆,小浣熊趴在他肩头低声骂骂咧咧,结果猝不及防被萧九辰手里的东西迎头击倒,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小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几乎凑到了两人相接的唇上,好奇地吐着舌头,似乎希望他们中的哪位也可以舔舔它。
花兮的脸腾得一下红了,用力推开小白的头:“看什么看!什么你都要掺和!”
萧九辰闷笑了一声。
花兮羞恼地瞪他,气得踹了他一脚:“就知道笑,还有人在看呢。”
萧九辰问:“哪里有人?”
稚京和小浣熊:“……”
萧九辰慢条斯理地扫了他倆一眼,淡淡道:“你希望现在没有人?”
小浣熊察觉到一丝杀气,立刻道:“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不算人我最多他妈的就是一只小浣熊。”
大总管:“属下只是一块忠心耿耿的石头,并且如果尊上和殿下愿意继续下去的话现在甘愿化成灰烬。”
稚京:“我还是个孩子。”
花兮:“还有孩子在呢!”
稚京飞快改口:“瞎了,这孩子刚刚突然瞎了……”他抱着头道,“啊!我的眼睛!”
花兮:“……”
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亲,白皙的耳朵脖颈都*t 红透了,像只毛毛躁躁的炸毛小狐狸,不依不饶地胡搅蛮缠,原地跺脚道:“不行不行,你欺负人,你不要脸。”
萧九辰很坦然地把她抱起来,团了团,揉了揉,顺了顺毛,道:“小七,那你欺负回来吧,我给你亲。”
花兮抱着他的脸,气势汹汹地亲了回去。
她不大会亲人,不得章法,只会笨拙地又舔又咬,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萧九辰占据了主导,拎着她的后颈深吻上来,把她亲得晕晕乎乎喘不上气,细白的手指勾着他的衣襟开始哼唧。
稚京抱着头又滚了起来:“啊可恶!!我恨不得真的瞎了!”
花兮终于还是累瘫了,趴在他肩膀上气喘吁吁,手指捂着他的嘴道:“不行了,不行了,不许亲了。”
萧九辰很耐心道:“可以呼吸的,我教你。”
花兮呼噜呼噜摇头:“不学不学。”
萧九辰牵起她的手指,挨个亲了亲累软了的、白里透红的指节,长睫垂下,遮了深邃欲念的眸光,嗓音微哑:“真是要命。”
花兮耳朵颤了颤,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道:“我想起来了,有件事要紧事想同你说。”
萧九辰:“嗯。”
她伸出右手腕,捋起袖子,露出那极为瑰丽的金色千丝镯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九辰认真道:“不知道。”
花兮道:“果然,你当初给自己下的诀,应当是个很强力的术法,就算你在魔障里看到了当时的场景,很快又一次忘记了。”
萧九辰道:“什么场景?”
花兮道:“你当时修无情道的时候,因为心中有情,修不成无情,所以用一式太上忘情,抽出了三千情丝,将其坠入弱水,但它没有被毁去,反而来到了我身边。”
花兮目光灼灼,腕上的千丝镯在同一时刻金光大盛,流光溢彩:
“萧九辰,这是你的情丝。”
那璀璨的金光映照在萧九辰微微愕然的脸上,如柔和的金光镀上冷玉。
三千金色的丝线如活了一般,缓缓从花兮的手腕上脱离,如跃入江海的游鱼,绕着萧九辰缓缓浮动,像一条悬浮人间的绚烂银河,波澜起伏,美轮美奂。
花兮轻声道:“你从前不止对我有情,你对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原本都怀抱善意,只是后来忘记了。”
所以,当他堕魔以后,空洞的内心只有一个心魔,那就是她,环绕着这个心魔,生长出了无数密密匝匝荆棘般的痛苦,折磨了他足足三万年。
他做仙君的时候,不与人来往,做魔尊的时候,也少有信任的人,三万年来,他白日在天庭做仙君,夜里在魔域做魔尊,日夜不休,不吃不喝不睡,金银珠宝绸缎美食甚至权力地位乃至人间烟火,都同他没有关系。
他的内心一片荒芜,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
这不是原本的他。
“你还能收回情丝吗?”花兮温声道。
“我想要你爱这世间……*t 不只是我。”
萧九辰指尖绕着金光,在虚空中画了个诀,点在心口,三千情丝瞬间膨胀开,将整方废墟映照得明亮如昼,而后顺着他心口鱼贯而入,瞬间没入,了无踪迹。
漫天的金丝中,萧九辰唇角微微扬起:“其实,就算找回情丝,我也……”
他也什么,没有说完,他眉宇突然痛苦地蹙起,他踉踉跄跄走了两步,溃然跌跪在地上,捂着心口,嘴唇泌出一丝鲜血。
“萧九辰?!”
“尊上!!”
花兮脑子嗡的一声,冲上去扶住了他,牢牢扶住他的肩膀,急迫地看着他的眼睛:“萧九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萧九辰身体出奇得发烫,紧闭的双眸中金光骤亮。他死死抓着她的手,力气之大,抓得她手骨都在生痛。
他用力扣着心口,嘴唇微颤,吐字道:“……没事。”
花兮瞬间仿佛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喃喃道:“怎么会,怎么把情丝还回去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正六神无主,听到稚京不停地在她耳边大喊:“小姑奶奶!你看!!”
她抬头看去,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扇门,门里跃出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栖在枯萎的藤蔓上,扑闪着翅膀道:“重元四十二万年庚子年辛未月乙酉日子时一刻,魔域红莲华魔尊府邸,红莲真仙桃源仙君萧九辰,神女妖狐花将离,有——请——”
“开什么门?这是要去哪里?”小浣熊道,“什么鬼乌鸦精?”
“这不是乌鸦精,”稚京惊道,“这是司命星君的亲使!小姑奶奶!是司命星君请你去见他。”
司命星君怎会来请萧九辰和她?
所谓“清净上神躲清净,司命星君不观星”,司命已经很多年不观星象,不理事物,最近一次预言,还是他断言萧九辰荧惑守心的命相终将推翻扶桑神树,害天下大乱妖魔横行,所以花兮向来很讨厌他。
很多小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星君。
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是敌是友?难道司命也是天帝的人?
那乌鸦见她迟迟不肯动弹,张着翅膀大叫:“魔尊情丝入体,魂魄震荡,星君有心相助,你还在这里犹犹豫豫!莫要害死了他!”
“走吧!!我听说司命和天帝关系不好的!”稚京催促道,“而且,姑爷爷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
花兮看了一眼萧九辰,只见他脸色苍白,睫下的金光竟有熄灭之象。
花兮咬牙道:“走!”
作者有话说:
卷三结束辽!!!!下一卷开始卷四!我称之为满级大佬吊打新手村卷!